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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庆功宴在岭西的军尉府举行,蒙冀的军队在短暂的停留过后,带了一份赫赫的战况捷报,在岭西百姓们的欢呼和顶礼膜拜中率领铁骑军折返奉安,当然此战中他也折损了一员猛将李敢,众人皆以为他是死于敌军之后,而只有朝颜清楚杀他的人杨肃,杨肃最终还是替杨肃完成了报仇的使命。
当蒙冀呈往盛金宫的捷报刚刚送出的时候,夏侯府的偏门外一驾轻骑骤然急停,马背上的身形瘦削的男子跳下马背如鬼影般钻进院子,一路避开府中奴仆直往寒华院而去,将密函交到侍卫承九手中然后便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那个女人莫非又在岭西掀起什么风浪了!
若有所思的望着手中从奉安那边的传回的密函,承九本能的产生这种不好的反应,自从少爷碰到这个女人就没有遇到什么好事,相反这个女人却始终恩将仇报,迟疑中他将密函藏在衣襟里,往秋意深重的梅山而去。
层林尽染极目远眺远处枫叶火火如荼,梅山的半月亭中,一袭紫衣华服的夏侯门阀七公子夏侯谨漆黑如墨的双眸正悠悠的俯瞰着向千楼万阙繁华浩然的盛金皇城,在他对面坐着的则是在盛金开始崭露头角的韩氏门阀的公子韩阶。
盟友,盟友,有利则盟,无力则散,眼下对于想在尚律院占领一席之地的韩式一族而言附庸于夏侯氏则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今日他正是得了父亲的授意前来与这位夏侯门阀引以为傲的七公子达成合作盟约。
“韩大人觉得眼前景色如何?”
夏侯谨寒眸一转,颇有深意的向韩阶讨教一句。
“风光无限好,当然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们坐拥高处看得自然比旁人要远得多!”韩阶促狭一笑,如果说之前他因为沾沾自喜自以为是暗中罪了许多少人,那么自上次从岭西归来后他显然聪明了许多,当然这种变通得益于他已经意识到家族赋予他的责任和使命。
“坐拥高处?”
韩阶的回答让夏侯谨心底漫出一丝讥讽,事实证明在军务司几个月的历练中韩阶的胆识和城府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可对于门阀之间的盆根错节的角逐始终没有清醒的认识,他言之凿凿依附于夏侯家的意愿太过于热烈,虽然眼下夏侯家与魏家势如水火,可他不知道的是对于各大门阀之间亦敌亦友,当有了共同追逐的利益时他们便会放下芥蒂从而谋求利益最大化。
眼下的尚律院夏侯、魏氏、穆氏三足鼎立,拥有着三分之一的绝对话语权利,除夕之乱孟庞两家的倒台对于他们而言是各门阀进一步分权的机会,如今穆氏一直在尚律院保持中立的位置,在盛金这趟浑水中作壁上观,韩阶与穆氏结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剩下他们夏侯家和魏家也并不打算在盛金宫扶持出一位可能成为强敌的对手来。
韩家不知道的就在昨日他的父亲与魏阀的当家人戟达成了这样的盟约!
当然他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回绝了韩阶,与魏家合力打压韩氏是父亲的意思,而他却可以另一种方式同韩阶合作,因为即使他不暗中推波助澜雍帝也会将韩氏推向尚律院,权利制衡祸水东引向来是盛金宫惯用的政治手腕!”
“看得远未必看得清,也许我们该往近处瞧一瞧才是!”
锋芒的剑眉因为探究而轻轻上扬,夏侯谨端起面前鎏金镶玉的酒杯对着韩阶晃了晃,然后笑着独自畅饮美酒,韩阶并没有听明白夏侯谨话中的深意,也不知该不喝下面前的这杯酒,正犹豫的时候忽然听见对面的深不可测的男子轻巧的道:“韩大人无比记住,这是你我之间的盟约!”
韩阶心头一喜,忙端起酒杯道:“多谢夏侯大人!”就在他从韩府出发前父亲曾交待过他,无论夏侯豫的态度如何夏侯门阀未来的当家人始终是夏侯谨,只要能够得到这位七公子的暗中扶持哪怕是一句不足轻重的允诺他们的目的就算达到。
就在韩阶喝下这杯结盟酒后,夏侯谨抬手打了个手势,韩阶会意没有再多言礼貌性的行了个拱手礼只身离开半月亭,秋风袭人好在有烈酒下肚烧得五脏六腑灼烈欲焚,恍惚间他记起那日她与他站在这里的情形,他问她看到的是什么,那个女子说那是高陇门阀沾沾自喜用权利的枷锁打造的黄金囚笼。
黄金囚笼!
“少爷,奉安那边传来消息了!”
承九来到亭下将衣襟里藏着的密函双手呈上,夏侯谨收回落在远处繁芜尽头的幽岑目光,接过承九手中的密函撕开封口取出信笺,白纸黑字密密麻麻的在眼底浮现。
“烂泥扶墙!”
得知蒙冀出兵岭西剿灭耶律垸军队以解岭西之困的消息,夏侯谨忍不住冷嘲一句,此次他利用耶律垸军队进攻岭西,就是为了试探沐重钰,因为单凭岭西的那些游兵散将根本无法与耶律垸的军队抗衡,除非沐重钰和那个女人从中掺和,一旦他们打赢了这场仗,足以佐证他们绝非甘当阶下囚,相反他们当日的谋逆之心从未改变,他们重返苍梧的计划从未停止过,可惜最后关头蒙冀却还是被利用从中横插一脚,使得他精心筹谋的计划功亏一篑。
承九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开口:“少爷,那个女人她......”
少爷长久的沉默,让承九千头万绪涌上心头,此时他万分担忧少爷又会做出冲动的决定,譬如上次孤身前往岭西去见那个女人。
夏侯谨顿时睥一眼多嘴的承九,心底怒意难消:“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到那个人!”
“是”
承九双唇紧抿,吓得不轻。
秋色沉郁,秋风微寒,夏侯谨迈开步子走到崖边,手中的信函在不知不觉间被撕的粉碎,就在计划失败令他心烦意乱的同时,他也隐约有几分复杂难言的侥幸,还好蒙冀出兵解了岭西的燃眉之急否则她不知又会做出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害人害己的蠢事来,想到这里他竟然露出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容来,随着袖手一扬,细碎的纸屑被风卷走肆意飘落,待纷纷扬扬的纸屑完全消失在视野尽头,夏侯谨转过身对着承九吩咐一句:“安排一下,今晚我要与何钦、孙照呈、郑淹、齐慎之会面!”
“是!”
承九躬身应了声,立刻领命前去安排这场会晤。
就在夏侯谨与几位军政院和军务司的叱咤风云的人物见过一面之后,许多看似不经意的事情正如脱缰野马般照着众人始料未及的方向发展,短短十日并不被魏家和夏侯家放在眼底的韩氏屡立大功,先是在军务司拔出了赵显残存的余党,然后又在南下巡防时查出了当地首吏滥用职员以修筑防洪堤坝之名私吞的十万两白银,银两收归国库朝野震惊,雍帝更是借此契机将韩氏推上尚律院,至此大雍王朝的尚律院经历了从五大门阀到三大门阀再到如今韩氏崛起的天翻地覆的变化。
韩厚廷名正言顺的成为尚律院的决策着之一,其子韩阶更是扶摇直上擢升为军务司副指挥使,当雍帝亲笔题字的镀金匾额被高悬在韩府大门之上的时候,饶是看惯宦海浮沉的韩厚廷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韩阶扶着鬓角花白的父亲,缓缓的迈进这座荣耀非凡的府邸,心情并没有轻松反倒是尤为的沉重,因为他知道从此以后韩氏门阀这四个字意味着他将要付出更多,同时也失去更多! 御宠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