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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余的沈府挂起恍如雪色般的白绫,江家瘫痪多年的公子沈世宜遽然离世,沈世宜的父母双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悲恸难当,丧事全权交由义子沈世安操持。
夜幕将至府内的白灯笼亮起来,灵堂前魏沉鱼一身丧服跪在棺木前,正心不在焉的替亡夫烧着纸钱,方才刚刚在叔叔婶婶面前痛哭一场,此刻她双眸仍泛着红光,夜风穿堂吹得面前火盆里的火苗上下乱窜,让魏沉鱼的眼睛更是酸胀的难受。
原以为病体孱弱的沈世宜在连续服用了十多天的毒药后就会死去,却没想到他到底是熬了整整二十天这才猝死,从嫁进沈府的那一天起她就盼着今日的到来,盼着她的丈夫能够下地狱,盼着新婚的自己成为名副其实的寡妇。
回忆起这大半生,魏沉鱼清楚的知道一切悲剧都源于她错爱了那个人,从当初的北越的太子妃到韩阶的妻子再到如今的沈家的寡妇,人人皆在局外,到最后才发现自己用尽全力在旁人看来不过是自取其辱,她的脸面她的自尊早已经腐烂在尘埃里,那么就这样腐烂下去吧,在仇恨和绝望的浇灌下开出一朵旖旎的罂粟花。
我会回盛金的,我发誓我会回到盛金的,夏侯谨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曾今被你抛弃被你遗忘的我是如何一步步踩上你的肩膀的去俯视卑微无能的你!
魏沉鱼冷冷的勾起嘴角,狠决的眸光在跳动的火光里烧出一片腥红,待明早沈世宜出殡安葬之后沈家的大权将会顺利成章的落在沈世安手中,沈世安的也就是她的,再过半月就是叔叔的寿辰,她会在那个时候返回盛金回到魏府,魏家纵使在容不下她也断然不会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
魏家虽是帝国最根深蒂固的门阀之一,甚至屡屡与夏侯家在商律院明争暗斗,世人皆以为在大雍的四大门阀中魏家的势力与夏侯家旗鼓相当,当局者未必迷旁观者亦未必看得清,这些年来魏家人丁单薄尤其是到了他们这一辈,大哥是酒囊饭袋,能独当一面的唯有二哥三哥,自父亲走后魏家便由叔叔魏戟当家,魏戟妻妾成群却膝下无子,整个魏家说白了全靠叔叔和二哥三哥撑着。
魏氏门阀这几年在大雍经营的产业也颇为惨淡入不敷出,尤其是在三哥娶了赵菁之后侯府的开销更是与日俱增,魏家看似风光实则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魏家如今最缺的就是钱,想比之下夏侯家则是金银满地,夏侯家的贵公子们除了在盛金任职的几位外,都在操持着各种圈钱的买卖,不止是大雍就连其他三国夏侯府的也都或多或少有所渗透,源源不断的资金的扶持这就是夏侯一族位列门阀之首的根本原因。
她魏沉鱼必须回去,也能够回去!
夜色里间或有低低的虫鸣,月光惨淡仿佛也为这丧事的阴云所笼罩,放眼望去星月无光,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夜已经深了,沈家重礼跪了少几个时辰的魏沉鱼已经双腿发麻腰酸背痛,若非几位长辈还在场她已经懒得再顶着贤妻的面具了。
心渐渐烦闷起来,魏沉鱼忍不住在心底暗骂:这沈世安为何还没来!
将将骂完身后就响起熟悉的脚步声,魏沉鱼不用回头就知来人是沈世安,如今最得意也是最假仁假义的沈世宜的弟弟沈家的义子。
“世安,姐夫如何了?”
沈老夫人的姐姐何琴容见沈世安来到灵前,泣不成声的问道,魏沉鱼继续烧着纸钱,对于哭哭啼啼的何琴容投之以鄙夷的目光,据说沈老夫人和这位已经远嫁出去的姐姐关系并不怎么样,如今却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吊唁,司马昭之心可谓是路人皆知。
“回姑姑的话,义父刚喝完药睡下,义母还在榻前守着!”
沈世安恭敬的回话,促狭的目光却不经意的瞥向跪在灵前的那位娇媚动人的嫂嫂,故意轻咳了一声,听到咳嗽声的魏沉鱼放下手中尚未投下火盆的纸钱,哎呦一声抚上额头,沈世安登时上前将因悲伤过度而昏倒的魏沉鱼揽住。
“嫂嫂,嫂嫂!”
沈世安对着怀里的美人心急如焚的轻唤着,何琴容见状连忙上前,对着沈世安道:“还是现将她送回房里歇息吧……”
“那……我先送嫂嫂回屋!”
众人的注视中沈世安在将嫂嫂魏沉鱼抱起离开灵堂,回屋的路上陆续有些巡夜的家丁,未防露出破绽魏沉鱼紧闭着双眸靠在沈世安的怀里,虽是闭着眼她依稀可以看见这个假仁假义的正人君子的丑陋嘴脸。
沈世安不过是助他重返盛金的一块跳板而已,所有的莺莺燕燕不过是逢场作戏,一些用不了多久便会彻底的结束。
随着掩门咯吱声音响起,沈世安收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模样,猛得凑到魏沉鱼唇畔呢喃道:“嫂嫂我们到了!”
魏沉鱼忍住心底的厌恶,徐徐扯开双眸,“放我下来吧!”
“自从嫂嫂嫁进我们沈家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放不下嫂嫂了……”
面对如此秀色可餐的绝色佳人,即便她如今已经三嫁为人妇,却仍是让蠢蠢欲动的沈世宜垂涎三尺难以自持。
“是吗?”魏沉鱼伸手勾住沈世宜的脖子,如温顺的小羊羔般柔声道:“我渴了……”
“渴了,咱们喝口酒……”食指轻轻的从魏沉鱼的鼻梁刮过,沈世安将魏沉鱼抱着做到桌上,色迷迷的调侃道:“喝个交杯酒如何?”
做戏就要做到底,魏沉鱼掩唇娇羞的道:“好啊……”
“嫂嫂可真是善解人意!”
沈世安抽回胳膊,迫不及待的斟上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魏沉鱼,魏沉鱼接过酒杯,唇角衔着一抹笑绕过沈世安的胳膊,与他喝下这杯辛辣的烈酒,这辈子她喝过的交杯酒不少,却没有今日这样痛快,毕竟沈世安比之前的三位丈夫都要狼心狗肺的多。
“沈家真的会库房的钥匙将交给你?”
魏沉鱼晃动着空空如一的酒杯,似笑非笑的追问一句。
“那是当然!”沈世安拍着胸膛,掩饰不住的小人得志,”沈世宜死了,他们还有什么指望,以后还不是我替他们养老送终,这些年来我替沈家操持生意,对他们那也是孝顺有加,虽然说是做戏我那也是做得漂漂亮亮的,他们总不至于将家产拱手送给外人吧……”
心底一阵冷笑,魏沉鱼轻轻的搁下酒杯,“我看那何琴容也不是简单角色?”
“何琴容?”沈世安不以为意的遥遥头,转而在倒上一杯酒,语气略带轻嘲,“她那点小心思被说是我,就连义父义母都看得是明明白白,你大可放心我的这位义母也绝不是省油的灯,何琴容从沈家什么都捞不走的……”
“不是省油的灯,就连你也这么认为,那……”
魏沉鱼还没说出心中的担忧,自作聪明的沈世安就打断她的话,大言不惭的道:“我答应你的定不是什么假话虚话,你放心待我可以在这沈家呼风唤雨的时候,我定风风光光的娶你为妻!”
“该死的孽子!”
怒斥声忽然间响起,沈世安吓得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坐在桌上的魏沉鱼也心头一紧,扶着桌沿缓缓站稳,帘幕外沈老夫人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上前,鬓角斑白,眼窝深陷,因爱子猝死而身形敲碎的老妇,如今却被今夜听到的看到的这一幕逼成一头嗜血的猛兽,恨不得将面前纠缠不清的两人啃的一根骨头都不剩下。
“义……义母……”
沈世安也猜不准沈老夫人究竟听到了多少,连忙强先一步准备解释,沈老夫人上前“啪”的一声一巴掌从义子沈世安的脸上扇去,五个指印登时浮现脸颊。
“你弟弟尸骨未寒,你却和你嫂嫂在此纠缠不清,我和老爷真是瞎了眼竟养了你这样一条白眼狼,沈家的财产你想都别想!”
沈家的财产你想都别想!
沈世安唯独只听进去了这后半句话。 御宠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