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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絮般的风雪摇摇抖落,十人十骑顶着密实的风帽,飞快地穿过银装素裹的千年古都,直出城门一路向西而去。
为首的人披着件靛青色大氅,娉婷秀雅的容颜被风帽遮挡,只余那柔和且坚毅的轮廓,腰间挎着的宝剑用布条紧紧缠绕,坐下马蹄健步如飞,铁蹄踏在积雪的驿道上,一路溅起阵阵冰沫。
此去苍梧前路漫长,尽管早已习惯了聚散别离,此时此刻朝颜的眸底仍旧有浅浅的湿意,当初也是云栖谷一别,眨眼之间命运的齿轮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霍家满门被斩,云栖谷遭灭顶之灾师傅至今下落不明,所以一路走来她才更加珍惜与重钰相互陪伴的时光。
而今两分离,只盼重逢日!
回望一眼飞雪朦胧处的巍峨帝都,朝颜嘴角轻轻牵起,为了重钰为了尽早返回盛金,她会义无反顾的去完成这个看起来难度颇大的任务,一声轻呵中她的双腿骤然夹紧马肚子,以更快的速度穿过茫茫雪地。
风大雪大,地面的积雪越来越厚,先前极速前进的队伍渐渐放缓速度,艰难的在深雪地上前行,眼见天色昏暗下来,安插在苍梧的亲信项轲纵马上前,“姑娘,未免太过朝颜我们就在驿站外的农家落脚吧!”
“也好!”朝颜抬起手将风帽往后拢了拢,转而望向紧随其后的孩子,“你还好吗?”
少年露出笑脸,骄傲的竖起大拇指,一副小大人的姿态:“我的骑术你放心便是!”
“看来秦昊这个师傅倒也当得称职!”
朝颜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打马跟在项轲的身后,酉时一人行在驿站十里外的农家安顿下来,灯光昏沉的土墙屋里项轲将羊皮地图平铺在桌上,严谨的分析着取到苍梧的几条可行的路线。
哐当一声,木门被推开,一身风雪的尧韬进屋,冷静的回禀道:“驿站里出现了夏侯府的府兵!”
“夏侯府!”
朝颜和项轲齐齐将目光从地图上收回来,此次行动可以说相当的隐秘,又岂会惊动夏侯门阀,眼神一凛,朝颜的食指在桌上轻轻的敲动,“有多少人?”
“三十余人!”
“是他来了吗?”想到那位满腹心机诡谲阴测的夏侯门阀七公子,朝颜突然生出几许不安与烦躁来,“呆会儿你们随我去探探虚实!”
“我们听姑娘的!”
项轲和尧韬冲朝颜点点头,然后走出屋子,就在两人出来之前,一个瘦小的身影转过墙角,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只有弄清楚来意他们才能想出对应之策,朝颜愣了愣,取出布条缠绕的青渊剑,一层层的拆掉外面的粗布带,这把宝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血光了,而今夜似乎便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夏侯谨最好不是你……”
朝颜一个深呼吸,手握青渊出了屋子,此时项轲和尧韬已静候多时,厚重的雪幕里三人骑着马向十里外的驿站缓缓逼进。
大雍的的军方部署堪为四国表率,小到每处驿站都有军队严密监视,来来往往的都需要经过盘查,虽然他们手中有沐王府的手令,但如今夏侯府的府兵突然出现在这里,未免打草惊蛇他们必须秘密潜入驿站一探究竟。
“项轲你在此负责接应,有我和尧韬……”
由远及近的车轮声将朝颜的话打断,已经是三更天了,这马车声显然有古怪,三人暗暗交换过眼神后,项轲利索的将马拴在树下,紧随朝颜和尧韬的脚步,穿过树林后伏在驿道旁的雪堆后面。
寒风呼啸卷起雪花扑打在脸上,像是锋锐的刀子来回的游走,雪堆后的朝颜侧耳倾听,铁蹄的溅踏碎雪的声音紧紧盖过滚滚的车轮。
“姑娘,你看……”
眼波半转,朝颜警惕地望向驿道,一辆马车从远处的雪幕里驶入视野,车轮深陷积雪之中,任凭车夫如何使劲抽打马儿却也走得极慢,四五丈之外的骑兵很快追赶上前,将孤零零的马车包围在起来。
车夫顿时大慌,扬起鞭子狠抽马肚,执意要冲出一条路来,扑哧一声鲜血飞溅,一把长刀从颈间侧过,车夫手里的鞭子还没来得及抽打下去,就直直的从马车上滚落,周身的白雪瞬间被洇出赤红的颜色来。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男子哈哈一笑,然后驱马往回退了几丈,三十余人突然安静下来,周围除了寒风和雪花飘落的声音之外再无其它的声响。
不是他……
看清来人是夏侯门阀的大公子夏侯胥,朝颜眼波半转,心中有了定论,意识到府兵的出现和苍梧之行并没有关系后,雪堆后的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等等!”
就在准备撤离的时候,一位妇人从马车里走出来,府兵们顿时缩小包围圈,亮出花白的长刀向手无寸铁的妇人靠近。
尧韬瞥见身旁女子眼底的那一丝动容,事关重大绝不能因小失大,想起公子的叮嘱,不由得出言相阻:“还望姑娘为了公子顾全大局!”
“顾全大局”四个字像是一盘冰水,浇在她滚烫的心头,的确这是夏侯府的事情,她根本没有必要铤而走险的搀和,更何况是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妇人。
尽管有无数的理由足以作证这些想法,可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袖手旁观,无论是她还是小枫甚至于是重钰,深处绝境走投无路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希望会有可以活下去的机会,盼望着能够有一个人伸出手来拉自己一把,而她愿意做这个伸出手来的人,因为曾经的她也接受过这些善意的帮助。
“求你们让我见见我的孩子,否则我死不瞑目!”
朝颜回过神,只见身披的斗篷的妇人跪在深雪地上,声音悲凄却又带着一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劲。
马背上的夏侯胥闻言一声底笑:“你瞑不瞑目我们夏侯府似乎并不介意,不过倒是有件在死前值得你欣慰的事儿,你的那个儿子可是很有出息了!”
“我的孩子自幼聪慧过人必然是人中之龙,这一点我从未怀疑过,我唯一恨的是让他生在了你们夏侯府,生在了那个嗜血冰冷毫无亲情人性的府邸!”
“该死的老东西!”
暴怒的夏侯胥翻身下马,走到缓缓站起的妇人面前,哗啦一身抽出腰间的佩剑,忽视掉项轲及尧韬两人质疑的目光,朝颜瞄准方向迅速的扣动弓弩的扳手,咻的一声厉响袖箭划破飞雪插进男子的小臂。
“啊…….”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夏侯胥疼得登时松开手,锋锐的长剑摔落在雪地里,“什么人……”
雪堆后的朝颜接连扣动弓弩,在发射完安装的所有短箭后,她扔下弓弩冲入溃散的包围圈里,项轲和尧韬也闯入其中三人合力将妇人护在身后。
“是你?”
冷冷的瞥着咬牙齿切齿的夏侯胥,朝颜抽出青渊,笑得轻巧:“冤家自然是路窄!”
“姑娘!”听到妇人的激动的声音,她迟疑的转过身,只见妇人的目光直直的盯住她手中紧握的青渊,泛红的双眸有浓烈的惊喜在激烈的涌动,手碗顿时被握住,妇人一阵咳嗽,
“这分明是……是他的……”
“夫人,夫人……”
朝颜旋身揽住昏倒的妇人,突然之间竟然觉得很熟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堂堂夏侯门阀竟然容不下一个妇人,果然夏侯门阀都是些天性薄凉之人。
“姑娘,我们怎么办?”
项轲低声询问,朝颜抬起头还没回应,嘲讽讥笑的言辞就从夏侯胥的嘴里吐出来,“我们夏侯府的家事岂是你一个小小奴隶有资格指手画脚的!”
“我可有资格?”
低沉清冽的声音犹若惊雷炸响,让众人心头为之一震,漫天飞雪里,一袭紫衣大氅的男子打马出现在眼前。 御宠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