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御宠狂妃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时间恍如白马过隙,转眼间明日便适逢七夕佳节,连续几日北越的大小灯笼坊都在赶制各色花灯,街头巷尾尤可见花枝招展的彩灯,一骑快马抄近道打街巷飞驰而过惊得刚被女工们挂好的彩灯悠悠的打着旋。
轻骑在长公主府外停下那人跳下马背便钻进府中,很快一封参奏宋煦滥用职权的折子交到贺兰泷月手里,在阅完折子后贺兰屏退了众人,内侍温香萦绕愈发显得空气燥热沉闷,贺兰将手中的折子轻轻的仍在案上,右手斜支着额头,闭上双眸思量着如何处理摆在眼前的烂摊子。
“长公主,明日是七夕佳节,我特意在月湖租了艘花船,明晚我们不如......”
一袭墨色锦衣的宋煦阔步走近书房,鼓足勇气的邀请结发妻子明晚游湖赏灯,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坐上的贺兰泷月抬起头,隽秀的双眉顿时如刀子般皱起,就在纳闷之余一道折子已掷在脚下。
“瞧瞧你干得好事!”
宋煦满心的期待化为灰烬,从贺兰泷月的语气里隐约意识到有端倪,却也没猜到究竟是所谓何事,迟疑的捡起脚下的奏折他细细的看起来,在阅完第前两句后脸色顿时一片铁青,他在军政院的银库动了些手脚,不过想教训那些在背后对贺兰闲言碎语碎语的老臣,却没料弄巧成拙反倒让几个老臣抓住把柄联名参了他一本,这封折子明着在列举他的罪状暗里却直指贺兰干涉朝政。
“长公主,我......”
宋煦合上重若千金的折子,愧疚的注视着贺兰泷月,却也不知给如何解释,贺兰泷月冷冷的瞥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宋煦,心烦意乱的轻斥道:“你还是想想如何收拾这烂摊子吧!”
“那明晚......”
宋煦犹豫过后还是硬着头皮再次发出邀约,似乎不愿放弃明日的良辰美景与贺兰闲叙的机会,贺兰失笑着摇摇头,对宋煦的胸无大志简直失望透顶,“你若肯把那些心思多花些在政务上,这么多年了也总不至于一直是个手无实权的督尉!”
贺兰泷月轻轻一语如细针般刺痛了宋煦敏感的神经,从他当年迎娶贺兰泷月那日起,他就知道她瞧不起因依仗家族庇荫而谋得一官半职的自己,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活得不人不鬼,他们之间的差别从他掀起她头顶的喜帕开始就已经注定存在,他清楚的明白是在北越皇族贵胄眼底甚至是在府中奴仆的眼底,他宋煦都配不上北越的长公主贺兰泷月。
“连姑姑,送客!”
见宋煦如木头般杵在面前,贺兰不耐烦的开口。
送客?
一个客字如同楚河汉界般划清彼此的距离,宋煦自嘲般的勾起嘴角,拱手对着并没有正眼瞧自己的贺兰泷月拜了拜然后转身退出书房,就在他转身过后,清俊的脸庞如同深秋含风饮霜过后的秋叶,凄瑟寂寥再无半分盎然的生机,有的只是浓的化不开的沉郁和痛楚。
连姑姑注视着从面前经过的宋煦,忽然间心底竟有些怅然若失,诚然宋煦配不上贺兰可这么些年来的包容体谅她亦看在眼底,惋惜般的摇摇头,她迈进书房对着一筹莫展的贺兰低声劝慰道:“你待他太过苛刻了!”
“苛刻?”
若没记错这是连姑姑第一次替宋煦说话,贺兰泷月诧异的扬眸,倒也不觉得连姑姑的话莽撞,她的确对宋煦没有半分好感甚至于说是厌恶,厌恶一个人便会不由自主的对他百般的挑剔,细细想来的确如此,然而这种苛刻不是没有理由的。
“有些事情勉强不得,不是吗?”
贺兰泷月起身绕过案台走向门口,秋水翦瞳望向院中的满架飞花,半响道出了事实,连姑姑心疼的望着消瘦的贺兰,万语千言都化作无可奈何。
晚膳过后从圣元殿里送来了一批折子,眼下她已经放手让贺兰佑单独处理军政要事了,如今也只是把把关以免出现重大的纰漏,在接连审阅五道折子后贺兰手中蘸着朱砂的笔始终没有落下一笔,对于贺兰佑半个月来的进步之神速,此刻她非但没有感到欣慰,反倒愈发的担忧起来。
这位皇弟的背后显然有位得力的军师在暗中掌舵!
“你这急急匆匆的干什么,不知道长公主最不喜被人打搅吗?”
屋外传来连姑姑训斥奴仆的声音,贺兰泷月收拢心绪搁下笔,整个长公主府的奴仆除了宋煦院里的人外没有谁会犯这样的错误,想起几个时辰前她对宋煦的态度的确过去偏激,怀着若有若无的愧疚她迈开步子走到门口。
“奴婢见过长公主!”
急得满头大汗的侍女见到贺兰立刻惊慌失措的跪下,夜已经很深了微红的宫灯映衬下贺兰的眉梢染出一抹沉重的疲倦。
“怎么了?”
轻巧的诘问不威自怒,侍女心底一阵咯噔,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双唇哆嗦的回禀道:“回长公主的话,今儿大人回院里后就一直在喝闷酒,也不知怎么的就失足跌落了荷塘,这会儿烧得不省人事!”
“失足?”
贺兰挑眉注视着并不敢妄言的侍女,转过脸抬手抚摸着额头,突然间哭笑不得,宋煦为了让那几个淤腐的老臣难堪在银库的账面上动手脚就已经够滑稽可笑了,却没想到今晚又上演了这么一出戏。
“长公主要不要过去......”
贺兰泷月转过身,不容置疑的打断连姑姑的提议:“不必了!”
听到贺兰斩钉截铁的回答,连姑姑知她心意已决也不再相劝,只拉起跪在地上的侍女,碍于贺兰泷月在场刻意压低声音,“我知道一个驱寒的方子,你先去药房等着!”
在侍女轻轻的点头后,连姑姑又对着贺兰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劝,“那些折子等明日在阅吧,已经是两更天了,长公主还是早些休息吧!”
“嗯!”
贺兰泷月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向就寝的小院的走去,候在一旁的翠隽得到连姑姑的授意立刻追向上去。
宋煦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丈夫,亲人还亦或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整整一夜贺兰泷月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不是个有勇有谋的能臣异士,却可以衬得上是个好丈夫,至少他从未对她的冷淡疏离的有过任何抱怨,相反她虽然翻云覆雨大权在握,却也没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当然她也从未将自己当做是宋煦的妻子,无论他如何黯然神伤亦或是借酒消愁,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一个人的心很小,能够容下的人终其一生也不过一二,这一二地方她全给了郁清珏,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都无法腾出任何一丁点地方去为别人空着。
翌日梳妆打扮过后,贺兰泷月还是独自去了那座院子,长公主府里专门为宋煦空着的院子,事实上从他们成亲之日起他们便已经形同陌路,宋煦似乎也明白她并不想与他有着过多的接触,所以大多时候他都是回宋府住的,鲜少会留在这里过夜,是以这处幽静的别院对贺兰而言就更加陌生了。
好在半路碰见昨夜报信的侍女,贺兰便跟着她前往宋煦所在的屋子,翠竹掩映之中房门微微敞开,贺兰举步上前双手还没来得急将门完全的推开,瞳孔顿时紧缩,整个人顿时犹如被冰雪封冻住。
跟在贺兰泷月身后的侍女见情况不对,大着胆子上前向屋内忘了一眼,在看到侍女芸儿正俯身亲吻宋煦额头后忍不住惊叫一声。
“啊!”
贺兰回过神来推开而入,缓缓的走到宋煦的病榻前,侍女双腿如筛糠般直抖,贺兰泷月是什么人她不会不知道,想到贺兰接下来举动她的心脏几乎要蹦出嗓眼,僵硬的伏在地上,她只得拼命的磕头,“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
“饶命?”轻轻的扫了一眼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宋煦,贺兰泷月陡然间虚晃一笑,“你将宋大人照料的很是周到,该赏!”
就在吓破胆的侍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贺兰泷月已拖着一袭绿裙隐遁着疏林之间,风穿竹林翠叶浮动,贺兰的双手渐渐的交握在一起。 御宠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