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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萧凤清与琳琅宝轩的小姐卫云汐婚期的逼近,萧家里里外外都忙活起来,府里各处的灯笼通通换新,象征喜庆的红色的绫罗也被挂了起来,在榻上连躺了两日的朝颜也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出小院。
下人们忙得不可开交笑意盈盈,隔着老远都能听见说笑声,一袭青衣的萧凤清正在亭下修剪花草,相对于姐姐萧意欢的忙里忙外,他对这桩婚事似乎格外不上心。
“萧公子......”
朝颜在侍女的搀扶中来到亭下,萧凤清闻言放下手里的剪刀迎上前来,“玉姑娘,你怎么出来了,这里风大我送你回屋歇着吧!”
“大夫都说了我需要多走动走动,你看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朝颜边说边摆脱掉侍女的搀扶,咬着牙固执的迈上台阶,萧凤清只好跟在他伸手随时准备伸出援助之手,朝颜艰难的走到厅中坐下,对着萧凤清牵强一笑:“萧公子,我打算明日离开,所以今日提前祝贺你新婚之喜!”
“明日?”萧凤清诧异的扬眉,摇摇头相劝,“万万不可,如今你的伤还没能痊愈,若是这样离开我和姐姐恐怕都难以安心,再说三天就是我们萧家大喜的日子,我和阿姐都希望玉姑娘能够参加......”
“这......”
朝颜低下头来,眼下她这种情况的确难以返回苍梧,看出她眼底的犹豫,萧凤清言辞恳切的道:“玉姑娘这几天好好养伤,三天后参加完我的婚礼再走不迟!”
“也好!”朝颜思忖片刻应了萧凤清所求,淡淡扬眸这才发现桌上的这盘匀草被萧凤清剪得参差不齐,当下暗自揣测隐隐觉得他对这桩婚事不甚满意,“萧公子对这桩婚事可有想法?”
“我的婚事自当阿姐做主,阿姐挑选的人自然是最适合我的!”
萧凤清重新拿起金剪,继续剪动着不成形状的叶片,朝颜将目光凝在剪落的碎叶之上,多嘴的问了一句:“可你看上去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是吗?”萧凤清温雅一笑,望向眼前夺目的绫罗红绸,不知为何还真的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来,当然这份失落不是源自于他要与那只见过两面的卫小姐成亲,而是仅仅因为他要成亲了,“也许是因为这几日阿姐不让我插手染坊事情,我闲得有些发慌吧!”
“其实......萧小姐对我说过她并不想勉强你成亲,倘若你有喜欢的姑娘......”
作为外人她原本是没有资格掺和萧风清感情之事的,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有些话她必须替萧意欢带到。
“阿姐的意思我都明白!”萧凤清手中的动作忽然停下来,望着剪刀缝里的那片碧绿的叶片他终究是没能剪下去,“这么些年来我还真没见过什么让我动心的姑娘,事实上我也并不太能相信所谓的情投意合,成亲对于我而言可以称之为一个必须完成的重任,无论我的妻子是谁婚后我都定会全心全意以诚相待,也许我成亲了阿姐就能去追求她的幸福了......”
萧凤清眉目清俊,一双眼睛宛若深湖,看不到半点波涛和水波,“我们萧家染坊能够今天阿姐功不可没,这些年来她将有所的心思都放在了染坊和我身上,我成家立室之后她也能顺理成章将染坊交给我来打理了,她年纪也不少了也该到是要谈婚论嫁了!
“萧小姐蕙质兰心又精明能干,兆京的才俊若能娶到萧小姐可是天大的福分!”
萧凤清眸底闪过一抹赞许之色,望向远处正在布置中的喜堂,心不在焉的道:“是啊,我也经常在究竟什么样的男子能够博得阿姐芳心!”诚如众人所见,对于这桩婚事他并没有抱多大的期待,至于究竟是为什么他竟然说不太清楚。
“少爷,宋师傅那边的喜服宋过来了,大小姐让您过去试试看是否合身!”
“我马上就过来!”萧凤清放下手中的剪刀,惨淡一笑,“玉姑娘,我先去过去了!”
萧凤清走后朝颜索性拿起剪刀剪起叶片来,亭下的丫鬟走上前来,双手抱在面前,纠结半响忽然低声问道:“玉姑娘,倘若......少爷和小姐他们......在一起了你会不会觉得......”
“他们?”
朝颜顿时被侍女的话惊住,萧凤清和萧意欢他们是亲兄妹,岂会有在一起之说,侍女知道朝颜并不了解内里的实情,于是压低声音解释道,“小姐是老爷当年收养的孤女,其实小姐只比少爷大半岁而已,自打四年前老爷离世后萧家就全由小姐支撑着,小姐饱读诗书又精通行商之术,这两年来到我萧家提亲的人不在少数,可是小姐屡屡以少爷还没成家立业为由拒绝了婚事,起初我也以为是这样,可后来才发现其实小姐她......对少爷......这几日她替少爷的婚事奔波忙碌,可每晚我都瞧见她在暗暗抹泪......”
“你家少爷马上就要成婚了,这些话我全当没听到过!”
朝颜眉梢一挑,不等侍女点头,起身前往萧意欢的院子里去,半响过后萧意欢也回到院里,当然她的脸上除了忙于婚事疲倦之外还有若有若无的遗憾。
婚礼仍在筹备之中,萧家是兆京有名的商户,而琳琅宝轩也颇有名气,萧卫两家联姻排场自然是要做足,这两天来朝颜除了安心养伤以外就是说服小五答应自己留在萧家,此次她独自返回苍梧危险重重,她伤势也未得痊愈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去照顾小五,与其让她跟着自己冒险倒不如让她留在萧家,尽管孩子不愿意甚至同她恼脾气,可在她的耐心解释下孩子最终点了头。
“玉姐姐,你后天真的要走了吗?”
“是的,姐姐要走了!”朝颜牵着孩子的小手保证道:“姐姐答应你,等姐姐将该做的事情做完后,一定回来这里接你回家!”
孩子红着脸固执的道:“你不可以骗我!”
“姐姐绝不骗你!”歪着头想了想,朝颜忽然提议,“不如我们击掌如何?”
“好啊!”
孩子脆生生的开口,与她三击掌达成约定。
夜色淡褪晨曦初降,新的一天到来,萧家也迎来了最为喜庆的时刻,由于萧家是兆京数一数二的大商户,因此前来参加婚宴的除了当地的商户外还有一些官府中人,未免横生枝节朝颜就没有出席前院的宴会,
午时花轿来到萧府的大门口,一袭火红喜服的萧风清翻身下马,轿帘被掀起萧凤清握住新娘探出来的玉葱般的手,然后并肩走进了萧府直至拜堂的喜堂前,长姐如母萧意欢坐在高堂前,考虑到今日她所担任的特殊身份,她的妆容以及服侍都都比往日要老城许多,如此看上去她不至于太过年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所有的礼仪一气呵成,堂中掌声不断所有人都在这祝贺这对金童玉女喜结连理,喜庆祥和的气氛越来越浓烈,然而却没人注意到萧凤清在夫妻对拜时望向萧意欢的复杂眼神,也没人注意到当萧凤清抱着卫云汐前往洞房时萧意欢微红的眼眶。
月上中天前院的宴会厅依旧热闹非凡,即使在这远离宴厅的院子里,也能听到宾客的说笑声,朝颜站在门口对于这桩婚事或多或少有些说不出的惆怅,萧凤清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娶了一个姑娘,他说过无论他娶的姑娘是会都以诚相待,可婚事岂是儿戏如果没有感情的维系如何经历风霜岁月,诚然很多感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可爱又岂是难么容易可以得到的,萧意欢对萧凤清究竟是爱还是不爱了,倘若真的如侍女所言一般,那么今夜过后她有如何面对娶妻成婚的萧凤清?
千头万绪越理越乱,朝颜拢了拢肩上的笔披风准备回屋,院门外忽然响起侍女小桃的声音,“小姐,您喝醉了,我扶您回去休息......”
“我没醉,谁说我喝醉了,我的酒量可好着了,今晚是凤清成亲的日子,我高兴,高兴......”萧意欢一路跌跌撞撞进来,侍女刚要上前搀扶抓她她便大力推开,摇摇晃晃的走着,还不住的拿着酒壶往嘴里灌酒,“我没醉,你们都说我嘴里,可我没醉,我比谁都清醒着了......”
“萧小姐......”
朝颜试着上前还没靠近半分,萧意欢顿时一个踉跄往后一退,醉眼朦胧的指着她们朗声笑道:“我没醉,我正的没醉,我是高兴了,替凤清高兴,高兴,高兴......”
萧意欢不住的低声重复着高兴二字,一步三晃的进了房间,他们正要跟上去哐当一声房门被萧意欢从里面锁住,朝颜和几个侍女站在门口,半响里面传来低低的哭声。
“玉姑娘,我们......”
“都退下吧!”朝颜深呼吸,在屏退侍女过后忧心忡忡的回到屋里。
“玉姐姐,意欢小姐为什么会哭了?”
小五双手托腮好奇的追问。
朝颜不假思索的搪塞道:“她啊......那是高兴!”
“可我怎么觉得她并不高兴了?”小五挠了挠头发,“我方才偷偷去了喜房那边,回来的路上你猜我看见了什么?我看到凤清公子躺在花园的假山后面喝酒,这么晚他怎么还不去看他的新娘子?”
小五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朝颜的心顿时紧紧揪起,萧凤清难道也对萧意欢暗生情愫了,既然如此他们为何要走到今天这种地步了,他们并非亲兄妹若真是情投意合未尝不可,
“玉姐姐你说是为什么?”
孩子眨动着明亮的大眼睛,似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朝颜拧眉想了想,一本正经的道:“他是害怕新娘子不够漂亮!” 御宠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