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御宠狂妃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符弋并没有将朝颜抱回敞牢门敞开的牢房,而是等着紧随其后的内廷兵将沐小王爷的牢门打开,重钰双眸赤红的冲出牢房,从符弋的怀里将朝颜抱过来,
“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你了!”
符弋注视着接近崩溃边缘的重钰,掏出一瓶金创药,隔空抛向牢中的草堆上,然后阔步离去。
显然是赵琮返回盛金了!
来不及深究其中原委,重钰将朝颜抱回牢中,地牢阴暗潮湿干枯的草堆都已经染上了潮湿,他靠着冰冷的墙角坐下将昏迷中的姑娘揽在怀里,将那瓶弥足珍贵的金创药轻轻的洒在她的伤口处。
她伤的太重太重,以至于在上药的过程中从头到尾眉心都没皱一下。
他想要牵起朝颜的手给她所有活下的力量,却发现她双手被烧得满是疤痕,甚至还有隆起的血泡,一瞬间他对于大雍宫的恨意如野火般肆掠蔓延无休无止,思前想后他只能在她的耳畔一遍又一遍的叮咛,“阿颜,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年后的一场清雪过后,遥远的南地江都初春的气息已经弥散开来,气温虽然有回暖入夜却还是有几分寒冷,连姑姑果端着碗热的杏仁羹走进屋子里,见贺兰泷月正在批阅圣元送来的那些折子,也惊动她只轻轻的将杏仁羹放在一边,然后招呼侍从在侧的翠隽跟她出来。
“去添些木炭来,莫让长公主冻着!”
连姑姑低声吩咐一句,翠隽低头应了声,然后前往后府去炭,得见他走远连姑姑这才回到屋里,对着全神贯注的贺兰泷月回禀道:“长公主盛金那边传来消息,重公子的计划失败了,现被关押在雍宫内廷的地牢,雍帝那边似乎还拿不定注意如何处置。”
“我知道了!”
贺兰泷月的语气几经平淡,仿佛听到的是件在不过寻常的琐事,依旧镇定自若的批阅着这些令她皇兄头疼的奏折,连姑姑见她这般反应微微有些着急,“长公主,我们该不是该立刻停止一切与苍梧那边的往来?”
“不必!”
随着一笔朱砂在折子上圈出一个圆圈,贺兰搁下手里的笔,将案台上的折子摆放整齐,半响才敛眸望向厅中忧心忡忡的连姑姑,轻轻地补充道:“他绝对不会是那种轻易服输之人,一个人心底的恨有多少他的求胜欲就有多大,传令下去与苍梧那边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诺!”
连姑姑应了声,抬起头来却见贺兰绕过案台立在纱窗前,伸手去抚摸楠架上的粉瓷花瓶里斜插的那支红梅,朵朵红梅傲然绽放,屋外廊下昏黄的灯光透过纱窗洋洋洒洒的映出来,贺兰的侧脸被柔和的光芒笼罩着,虽说不上有多么绝美惊艳,却也独有一份娴静清婉,真受峨眉,隐隐如华光美玉
每个人心底都有秘密,都有想要不顾一切打成的心愿,而郁清珏就是她此生最为隐秘的秘密,以及始终无法达成的心愿!
“连姑姑,月儿累了!”
贺兰泷月苦着脸,忽然间像个从未出阁的小姑娘,连姑姑露出温软的笑容来,上前将椅子上撘放锦缎拿起,走到贺兰面前替她披上,然后随着贺兰向远处的寝房走去。
烛火一寸寸的黯下去,迫人的寒意吞噬是夜色里,长夜漫漫黑暗无止无尽,煎熬中的人们各怀心事注定难免。
“她怎么样了?”
赵琮顶着风絮刚回到府邸,迎面便碰上似乎已经按捺不住的夏侯谨,诧异的注视着的双眉紧锁的夏侯七公子,他认识他这么多年了,如此冲动的夏侯谨他还是头一回见,就算当日魏沉鱼远嫁北越他都没有如此感情用事过。
“你也只能帮她到这里了!”赵琮无奈的摇摇头,“也许会活下去,也许会安安静静的死去!”
风顿时有些大,吹得大氅猎猎翻飞,夏侯谨微微扬起头来,凝视着漫天风雪,半响过后面色平静的吩咐一声。
“回府!”
承九得令赶紧跟上前去,一路提心吊胆也不敢去窥探少爷的脸色,深夜的大雍皇宫两个身影消失风雪朦胧处。
翌日赵显的生母韩昭嘉蓉于冷宫悬梁自尽,这位原本可以凭借儿子在后宫叱咤风云的宠妃,先是因为泾阳之乱而被降为嫔的韩昭嘉蓉,而后又因为儿子谋反被贬至冷宫,再听到韩昭嘉蓉自尽的消息后卧病龙床的雍帝屏退走了所有近身伺候的人。
长久的沉默过后,雍帝不免暗自垂泪,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对赵显这个儿子格外器重,甚至于不止一次想过立他为大雍帝国未来的储君,而他却最终走向了弑君的不归路,对于韩昭嘉蓉他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真感情在里面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作为帝王也不例外。
寝殿外内侍宫女垂手而立始终不敢入内,半响过后神机军统领王爵手持一封血书请求觐见,内侍总管入内回禀了一声,静候在外的王爵很快得到召见,随着那封血书被呈送到雍帝的手中,紫曜广场上传来沐王沐庭飞血溅轩辕台的噩耗。
血荐轩辕,以死明志。
听到内侍的禀告,雍帝的太阳穴顿时凸起,头痛欲裂心火焚烧,见雍帝有所不适内侍立刻传御医进殿来看诊,赵琮和赵稹随后也来到寝殿守护,半个时辰后浅睡的雍帝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将内侍总管筑厚唤到跟前下达了一道旨意。
乾德四十四年二月十八日,内廷监牢里迎来了上百余名禁卫军,紧锁的牢门被打开,重钰搀扶着朝颜缓缓的走出这座地牢,清新的空气扑面却吹不开心底积淀的仇恨和悲痛,冰天雪地的盛金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阳光高照。
寒冬被暖春渐渐逼退,他们终于携手走出了那座囚笼,确切的来说是……走出了盛金!
当日在紫曜金殿之上,夏侯家对他们的指控虽然言之凿凿,然而在密函的真伪及指控线人时的反复中却也让真相变得扑朔迷离,然而苍梧旧军触犯了雍帝最为敏感的神经禁区,雍帝并没有考虑好如何处置重钰,因为在雍帝看来这也极有可能是老谋深远的夏侯豫一手策划的阴谋,至少沐庭飞这些年来对大雍宫绝无异心,若是要反他早该往权利的顶峰攀爬了,而不是多年来在大理寺担任闲职得过且过,得知沐王血溅轩辕台替子请命的这一刻,雍帝终于心底有了决断。
发配岭西永世不得返回盛金!
三千内廷军出现在眼前,左右两列围出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他们搀扶着在内廷军嘲讽轻蔑的眼神下缓缓的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向着遥远的宫门口方向走去,经过紫曜广场的时候朝颜抬起眼睛望向身侧的男子,只见他如冰霜般的眸子正注视那座金光璀璨的紫曜大殿,除了近乎痴狂般的深癯恨意外再无任何明显的情绪。
“重钰……”
朝颜轻声唤了一声,重钰回过神来宠溺般的望着她,担忧的询问:“累了吗?”
摇了摇头,朝颜的目光越过身形魁梧的士兵,从远处的轩辕台上一扫而过,然后对着重钰明媚一笑:“我们走吧!”
一缕清风拂过,立在城楼上的夏侯谨紧蹙的剑眉缓缓舒展,手中的佩剑却紧紧的攥起来,冷冷地遥望着相互扶持着两人携手缓缓的走出这座囚笼般的宫阙,他忽然有些失落有些遗憾甚至有些……嫉妒。
嫉妒那个令她不顾一切誓死追随的人为什么不会是自己? 御宠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