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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聪的提意下,两人天黑之后到了束河。
不知什么时候,小雨零星的飘落下来,让伞可有可无。
古色古香的房子加上琳琅满目的特色商品,在红灯笼挂满的昏亮中透出勃勃而悠然的生机。
不时有胖金花们叮咛的敲响声窜入耳帘,细说着这片土地所特有的文化。
路上的游客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穿行其中的陈聪不断在回过头来找寻着孙奥,如此三番下来,陈聪干脆一把抓住她的手。
孙奥试图争脱来着,想拽回的手只是惹得他抓得更紧而已。
好吧,握着就握着吧,她也好久没有感觉到男人的手暖了。
子川上次紧握她的手是什么时候?已经遥远得她都想不起来了。
一股明亮的火焰离他们五十米远的距离腾空而起,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火焰越燃越旺,像一匹奔驰的骏马奔向黑色的天幕,驱走了细雨丝丝的凉意,也扫荡了人心里多年的沉积。
红红的篝火,把每个人的笑脸都映照得热辣辣的、红扑扑的。
孙奥被热烈的氛围所感染,内心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情不自禁地随着主持人发出热情的邀请:“大家一起来跳舞吧!”向前挤,向前挤,直到加入里三圈外三圈的长龙,踏着音乐的节拍一齐舞动,舞动……
原来快乐可以如此简单。
四个字的音符,千遍一律的节奏,伴着红旺的火焰,就着并不整齐的步伐和各自创新的手势,快乐就这样的感染、漫延、淹没到黑夜到天边。
只因为简单而简单,只因为快乐而快乐,只因为存在而陶醉……
不知过了多久,孙奥被陈聪拉着出了人群。
孙奥一脸惊讶:“怎么了?”
“完啦!”陈聪像看着一个贪恋的孩子。
“啊?!怎么就完了?”孙奥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人们开始逐渐四散开去。
留恋的脚步一步一回头,身已远,心却静止于那一刻。
孙奥走在人群无奈地说:“能不能把束河带走啊?如果我有一个蓝胖子的口袋就好了,我一定把刚才装进口袋,好在以后心情沮丧时拿出来看看,一定马上云淡风轻!”
“是吗?”陈聪对她的一脸天真惹得笑起来,“你的心就是你的口袋,你刚刚不是已经深深感受了吗?以后从心里拿出来回放就行了!”
“是啊,刚刚是开心的人都到天外去了!”孙奥大笑,“可是,可是,刚才到底是什么感受呢?我怎么回想不起任何细节来了呢?难道真是快乐的东西就没记忆一般?”
“你这什么理论?你一快乐就没记忆?”陈聪抿着嘴,被孙奥一开心就没谱没弦的样子惹得快把持不住风度了。
聊着走着,还有三十米,就到了去往孙奥酒店的转角。
陈聪突然侧过身说:“我有个提议,你不是想让刚才的快乐持久吗?不如咱们一起去镇上走走?”
“好啊好啊!”去了束河后的孙奥一改白天的拘谨,欢快起来。
两人漫无目的在镇里闲逛。
远远的一只河灯顺流而下,点亮了孙奥的眼睛。
她没有说话,待河灯晃晃荡荡游过身边时,驻足,看着河灯渐渐远去,直到隐没入某个拐角。
一旁的陈聪轻轻地说:“想去放河灯吗?”
“不是中元节才放的吗?”孙奥疑惑。
昨夜独行的时候,她就有这个疑问了。
陈聪笑:“哪里那么多讲究。现在是每天都可以放,放一盏河灯,圆一个心愿。你说的中元节,那一天只是人多一些而已。”
“啊哈,那就来一盏?”本来气氛有些些怪异的两人,被一盏河灯撩起了兴致。
孙奥顺着河灯沿行的方向,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前。
三分钟的路程,她在据说有800年历史的那座大三石桥下看来了好多些流光溢彩的河灯。
卖灯的小女孩子问她:“是要情侣的吗?”
孙奥一脸尴尬的望向陈聪笑,陈聪接过小女孩的话:“咱们要全家福的,全家福的。”
水中河灯摇曳,把古城的夜景装点成了如梦如幻的瑶池。
两人随着河灯顺流走了一程,陈聪忍不住问:“你许的什么愿?”
“那能说的吗?说了就不灵了。”
虽然夜色遮掩,但陈聪还是看见了孙奥说话时翻的那个大大的白眼。
“和你的他有关吗?”
“喂喂,全家福,你选的啊!全家福就是我,我妈,我爸。我到现在也还没把自己嫁出去好不好!”孙奥这次不仅仅是白眼了,连嘴都嘟咕起来了。
人都流落到了异乡,抓到个许愿的机会,难说真的把埋在两万五千年前最不可能的愿望都许了出来?
或者落个俗套,冀望子川怎么怎么样?随便吧,反正也不打算告诉谁,自己偷着乐就行。
看着孙奥嘟咕,陈聪也不生气,“河灯也放了,敢不敢陪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孙奥斜着眼睛看他。
这么人来人往的镇上,既然从万里之外都赶来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
陈聪没有回答她,只是一把抓住她的手,不吭一声的左拐右转的,直到台阶爬得孙奥有些喘不过气来,陈聪才回头说:“马上就要到了,坚持一会!”
“大哥,你能不能欢乐点说个笑话什么的给我加加油啊!”孙奥被沉默夜行弄得有点闷了。
“好啦好啦!”陈聪陪笑,“想听什么?”
“我可以选吗?”孙奥眨巴着眼睛脚步不停地跟上陈聪的节奏,“那我想听你老爸和老妈的爱情故事!”
“为什么?”陈聪被她弄得有点蒙,回过头问。
“我才认识你多久?当然只能问那个了,难道问你的爱情故事不成!”孙奥摇鼓着脑袋,“问了你也不会说啊!”
“到了到了。”陈聪不知道是转移话题还是什么,反正他掏出两只大大的手帕,垫在面前的大石头上,示意孙奥坐上去。
孙奥转身,还没坐下,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整个四方镇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铺展在她的脚下。
黄色的灯光勾勒出不同风格的建筑,屋檐下造型各异的灯笼在晚风中舞动。一棵大树亮着点点白光,远远望去犹如夜里一树盛开的梨花。四方街的广场上燃着熊熊篝火,来自各方的游人手拉手围着火光欢快起舞。
这远远的美丽,像细微的浪声叮咚到骨子里,然后,直抵灵魂深处。
可是他俩呆的四周却很静,闻得到树叶的气息带着香喷喷的新鲜。
与陈聪肩并肩坐下的孙奥不由得借了陈聪的肩膀轻靠。
渐渐,她闭上眼睛。
是的,很多女孩都梦寐以求这样的经历。
在异地遇上一个有趣的人并且同游,袒露不曾和其他人交流过的心声,走上最美好的旅程。
然后,然后再回到现实中,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段行程,就是她自己偷酿的一坛酒,日子越久越甘醇。
孙奥猛地抬头,侧过身正脸对陈聪:“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陈聪摸摸她的头:“好吗?你是我的奖赏。奖我手表上的时针倒转。” 木讷老公俏虎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