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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天亮还很久,行烯被悲伤惊醒,环视了一下四周,找到熟悉的窗帘和书桌,记起是张华的小屋。
她精疲力竭,清醒地闭着双眼。
就在刚才,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睡觉时天蕤就在黑暗中凝视着自己,还在耳边一遍遍轻唤着专属他的呢称“小行星”。
想着以后还要面对无数次这样的失约,她就害怕至极。
她害怕关怀与温情因为时空的隔距而鞭长莫及,她更害怕冷漠与猜离像昨夜一般跋山涉水而来。
她害怕记忆这座电影院里,少了天蕤,只有时间和空白像自来水般的流淌。
楼下一阵暄闹声传来,大家要准备起床去上课了。
张华有意无意地朝苏岩望过来,苏岩也几次想给他一个解释,哪怕虚假的解释,无奈没法启齿。
最后他决定咬紧牙关,不让真相从他疑虑重重的心中滑落出来。
就算如此,也根本就没有一丝平静的空气让苏岩静心思考,他在恍惚中又度过了一个星期。
干什么都无法集中精神,吃不好,睡得更糟,一心寻找能给他指向救赎之路的标记。
但从星期五开始,一种平和的心境无缘无故地征服了他,让他带着新生儿的天真醒来。
嗯哼,是的,放眼望过,爱情本身就是一个通行丛林法则的残酷世界。
在这里,强者生,弱者死,它从不给懦弱者更多的保护。
更重要的是,它其实不给任何人保护!
望眼欲穿的行烯,终于迎来了天蕤一周后的珊珊来迟。
在变态老班的严防死守里,中午缠绵依依的他们不得不分开。
行烯进教室,天蕤留在张华的小屋休憩。
晚餐天蕤作东,感激张华的留宿。
一行五人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张华拿出烟来三人各发了一支。
他自己先点着,又打着火递在天蕤面前。
从不抽烟的天蕤迟疑了一下,和他对望了一眼。
张华把手中的火扬了扬,天蕤心领,将烟放在嘴边猫下腰向火苗凑去。
一阵烟雾引来猛烈的咳嗽声,就像闪电过后的雷鸣般来得犹如期待。
引起大伙一阵欢笑和闹腾。
苏岩坐在一边,没有人特别注意他隔着烟熏斜眼看每一个人的表情。
张华在烟雾缭绕中笑着对天蕤说:“兄弟,以后有事先说一声,你们那学校也有我哥们在。你实在不方便,要他们跟你传个话,别惹得女孩伤心了。”
说笑间朝行烯看了一眼。
行烯正和燕子一起低着头对天蕤抽烟的样子嘲笑不已,没有在意这边的状况。
张华壮了胆,继续幽幽地说:“那天行烯伤心的都喝酒了,你知不知道?”
更激烈的咳嗽传遍了整个席桌。
满脸通红的天蕤睁大眼睛转向行烯,“你”字还没落音,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席卷而来。
张华大笑着把椅子托近拍着天蕤的背。
刚刚还取笑不已的行烯也紧张地站起来靠近,不知所措。
她从没见天蕤抽过烟,更别说这般狼狈不堪。
紧张归紧张,但看着天蕤胀红的脸还是笑着轻轻埋怨:“不会抽就不抽嘛!你们男孩真是的,烟抽得这么艰难还强撑。你看你!”
在大家忙乎一团中终于缓过气来的天蕤终于能完整的吐字成句了:“你喝酒?”
行烯娇嗔的望向张华:“就你多嘴,就你多嘴!”
“嘛呀?原来你没跟他讲啊?真是的,我以为……好吧好吧,对不住我剧透了,哈哈哈哈!”张华将烟放在嘴边猛吸一口,赶紧把身子侧过一边去,免得又不小心被行烯抽。
坐在行烯的前桌,她就从没把他当男生看过,一直当兄弟,该抽的时候坚决不手软的那种。
可怜张华铮铮男儿,从小被老妈成功输送女孩是拿来爱的理念,不敢对女孩子动一根一毫,只能任由她性子来了。
“你和谁喝酒?”天蕤紧接着问。
“我!我坦白。”苏岩在对面夸张的举起衔着烟的那支手,“不过首先声明啊,我给她买的是水和可乐,酒是准备给我自己喝的。”
天蕤一脸狐疑地看看行烯,看看苏岩,又看看张华。
张华耸耸肩膀。
此刻比天蕤更吃惊的,是在一旁的燕子。
她惊愕万分地看着每个人的面孔,像电影胶片一样来回来回地放影。
他俩喝了酒?喝了多少?在哪喝的?喝了之后是怎么回来的?
哦对,行烯那次一夜未归。
据行烯说是在树旁坐过了宿舍关门的时间,所以借了张华的小屋留宿。
虽然燕子一再表示对她彻夜未归的兴趣,但行烯总是草草应付她了事。
她去满怀好奇地问苏岩夜不归校的感觉,苏岩也总是闭口不谈,好像那一夜根本就不存在在他的时日里一般。
行烯为什么没有将这事跟天蕤说?他们不是无话不说的吗?
难道,难道那一夜有什么事发生?!
燕子的眼光透过迷幻影烟落在苏岩的脸上。
苏岩正长吸一口烟,专心地吐着他最擅长的圈圈,一个接一个,大圈里套着小圈,还一道长烟穿起一大串,脸上的表情如痴如醉又扑朔迷离。
联想起近日他的失魂落魄。
对,就是这个词,失魂落魄!一股浓浓的疑虑重重围剿着她的小心窝,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天蕤一把拉住行烯的手,示意她坐下。
行烯乖乖地坐下望着他。
天蕤把椅子转过来直直地面对她,一字一句地说:“老实交代,你那天喝了多少?我可从没见你喝过酒啊!”
行烯满脸通红的望着天蕤,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见行烯不回话,天蕤望向燕子:“你也喝了吗?”
燕子笑了笑,对天蕤摇了摇头。
“那她喝过之后耍了酒疯没?”天蕤继续问。
燕子继续摇头。
天蕤见燕子只顾着摇头,感觉不尽兴,于是转过身面对张华:“你说,她喝了多少?”
张华叭得烟星似一朵盛开的绣球花,盯着天蕤,又意味深长瞟了瞟苏岩。
不知苏岩是刻意还是无意,低头弹烟灰去了。
目光移过行烯时,行烯圆睁着一双恐惧的大眼睛望着他,完全是一副讨好哀求的样子,那神情是那样的明显,还好天蕤是背对着她的,所以没有发现。
他不由得长叹一声:“还好还好,反正我见她的时候东南西北分得还挺清楚的。哈哈哈哈!”
说笑间故意把话题扯远:“兄弟,虽然山高路长,但你俩要得走远,你就得把行烯当颗钻石,好好保护起来啊!”
“是啊是啊,现在我离得远了,日常琐碎照顾不了她。你俩前后桌,你又讲义气,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了。有你在,我担心会少一些些的。”
“好,只要用得着的,义不容辞!”
说着两人不约而同的灭了手里的烟,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看着两人就差溅点血点根蜡烛拜几拜的样子,燕子和行烯在一旁笑作一团。
欢闹过境,三人各行其事去了,给天蕤和行烯留了长长的二人时间。
晚上宿舍门关之前,辗转缠绵的两人被张华强行拉开。
上次运气好刚巧老班生病,没有去查宿舍,让行烯躲过了一劫。
机会一旦用过了不会接连而来的,为了长长久久,还是小心翼翼为好。
行烯只好依依不舍的回校,留了天蕤在张华的小屋借宿一晚。
躺在床上的苏岩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行烯的影子牢牢地盘踞在他的脑海。
他想念她那栀子花般的体香。
他想念她娇嫩欲滴的双唇上甜蜜丝滑的味道。
他更想念她在他怀里时那一道闪电窜进他血液里柔软致命的痉摩…… 木讷老公俏虎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