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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贝看了看手表,清晨六点十分。
一只喜鹊“嘎嘎”叫唤着从窗前一掠而过,然后便隐匿无踪。就像一个聒噪的女人在挑唆着另一个受了伤的女人采取某些行动,说完几句怂恿的话,便拍拍屁股留下茅塞顿开、目瞪口呆的另一个女人走了。
海贝冲动地拿起手机,按下那两个未接电话的回拨。一边拨,一边还在心里为自己辩解。
一个美好的女声告诉她:该用户已关机。
好吧,没有什么比这种职业的声音更让人心冷的了,在美景一片的清晨。
女人一旦清醒之后,又回到了过去的冷静和矜持,好奇与期望被压入心底,默默地等待着她预测的故事即将发生。
或者,这故事终究都不会继续下去,但如果她稍有主动,便可把故事引导而出,但她依然固执地等待着,宁愿无果,也不肯点燃故事发生的导火线。
海贝再也无法入睡,于是她不慌不忙地洗漱一番,便穿戴整齐下楼去吃早饭。
她还是选择大米白粥,昨夜过多的酒精摄入使她的胃有些轻微痉挛后的疼痛,温暖的粥喝下去,浑身舒畅。
差不多快吃完的时候,苏瑟穿着一身运动背心和短裤进了餐厅。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早锻炼去了,看到海贝,他端着盘子选了几样早点,倒了一杯牛奶走到她对面坐下。
苏瑟的脸色依旧黝黑红润,脸膛上有微汗,神情却明朗平静。
海贝想起夜里那个荒诞的梦,看到苏瑟明澈的目光,好不禁心生内疚,脸上泛起一潮红晕。
苏瑟埋头吃早餐,他并没有在意海贝的脸部表情,一边吃,一边说:“小鱼儿,其实,有时候我们不必太禁锢压抑自己,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我们完全可以更加关爱一些自己,尤其是精神上的关爱。”
海贝沉默不语,她有些想不透苏瑟话里的意思。脑海里顿时跳出许多昨天夜里在海鲜餐馆吃饭然后步履踉跄地走在海堤上的片段。
她只记得她似乎很开心,敞开话匣子说了许多话,说了什么话却忘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她实在记不起来了,只知道醒过来她便去摸男人裤腰里的皮带扣子。
这个动作让她一想起来就无地自容,她抬眼看了看苏瑟,男人很平静地喝着牛奶,毫无尴尬不安。
海贝才略微放下心来,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记错了,事实上摸皮带扣的动作也是发生在睡梦里的?酒意蒙眬的她以为是真的了?
苏瑟继续说:“我建议,今天晚上我们去跳舞,放松一下,你看怎么样。”
苏瑟的坦然让海贝无法推却,暗地里她似乎也想证明一点:即便已经到了关系升华的临界点,她依然可以镇定把持,只要今晚不喝酒。
于是,她点了点头说:“好啊,我是不会跳舞的,苏老师教我吧。”
上午还是冗长沉闷的会议,中午吃饭,午休,下午是小组讨论。
海贝分派在苏瑟的组里,饭桌和小组都以专业归类,苏瑟是这一组的组长。
工作时的苏瑟再一次显露出一本正经的严肃和乏味,他首先发表了一些在专业上的见解,然后一个个点名要求组员发言。轮到海贝时,他说:“姚老师,你这些年做的青少年求助工作业绩在行业里属佼佼者,接下来请你谈谈感想和得失。”
居然连一丝笑意都没有,而且很自然地叫她姚老师。看来这个男人,角色转换很快,心理素质一流。
海贝倒有些慌了神,如果仅仅是一次学术交流,她不会觉得这么紧张,就像她偶尔去给孩子们上一堂公开课一样,很自然,很从容。
但是现在她发表演说的对象中,还有一个与自己稍具暧昧纠葛的男人,尽管这暧昧还未真正发展到什么实质性的行为,但他们之间,的确是心照不宣地认可这种暧昧的。
这个麻烦让她一就开始犹犹豫豫地说话,说了一段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的废话后,直到切入专业的探讨,海贝才终于渐渐恢复了敏捷的思路和流畅的语言。
发言完毕,海贝看到苏瑟的脸上露出赞许的笑意,很淡很淡的笑。旁人不仔细是很难看出来的,但海贝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了。
海贝由此身姿一松,把自己靠在椅子里,很实在很踏实地坐了下来。
苏瑟的评说客观公正,却不乏溢美之意。海贝有些舒畅起来,这是她从开会以来感觉最为心情愉悦的一瞬。
正当她靠在椅子里听着另一位组员的发言时,手机在包里剧烈震动起来。她的包挂在椅子靠背边,因为震动,小坤包摇摇欲坠。海贝赶紧打开包,拿出手机跑出会议室。
回到会议室,她愧疚地看了一眼苏瑟,他并没有看她,他正专注地盯着正发言的人。
海贝坐下来,耳里根本已听不进发言。此刻,她的心里已是翻江倒海,她的思路马不停蹄地从过去到现在,又从现在回到过去地转了一遍,然后才暗问自己:我忘了问他晚上什么时候到?
海贝决定先赴约和苏瑟跳舞,她不想让别人感觉到她为了等待某个人而放弃了自己的活动,最好是在舞场里相遇,这样,她就加倍自信。
海贝思绪万千的那会儿,已完全把家里那个叫柏安的男人忘记了。而眼前的苏瑟,无疑又成了道具。
这样看来,那个梦里的海贝是完全真实的。柔弱的女人,为了自尊,在那一瞬间,对身边的男人何其刻薄和残酷。
草草吃完晚饭,海贝便回了房。她把带出来的衣服摊在床上,她在想,今天晚上究竟穿哪一件。
那件黑色斜肩连衣裙昨天晚上已经在苏瑟面前穿过一回,今天再穿这件衣服去跳舞好像有些不合适。女人总是希望自己每天像一朵鲜艳的花儿一样,开得日日崭新。
海贝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平时在家或单位,这一女人普遍的秉性被约束而没有暴露。外出数天来,她似乎有些改变。看来,环境会让人改变向来墨守成规的生活态度。
海贝还是选择了黑色斜肩连衣裙,不是没有别的漂亮衣服可换,那套粉色的两截短装裙就很不错,但黑色斜肩连衣裙显然更漂亮一些。
苏瑟有没有看见过她穿这件连衣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晚上有人要来了,她将不遗余力地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漂亮女人来面对。
舞厅里一片昏暗,寥落的人头在舞池中移动。随着夜色的深重,来跳舞的人越来越多。
苏瑟穿着一件质地很好的灰色T恤,黑色长裤,皮鞋的样式简单,但设计显然时尚。这个男人总是把自己弄得与环境如此贴切。
好几支曲子是“恰恰”和“伦巴”,海贝不会。他们便坐在舞池边喝茶,看别人跳。她不断翻开手机看,小小屏幕上的亮光在舞厅的一片黑暗中灼亮异常。
苏瑟说:“小鱼儿看来在等电话。”
海贝抬头笑笑,语带歉疚地说:“是啊,儿子说要打电话和我说个事儿,我怕音乐太闹听不见电话响。”
“哦——真是好妈妈。”苏瑟故意拖长了声调说:“女人离开家后,再是放松,也还是放不下家里的人。你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我想,也一定是一个好妻子。”
昨天晚上酒后,海贝一冲动就把自己婚姻里的烦恼事儿说了出来。但她是酒后说的话,反正也不记不太清了,所以苏瑟这么说,她虽是有些羞愧,但并没有特别不安,只是轻轻叹息,心想:好妻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苏瑟听不见她的叹息,音乐轰响,一片喧闹。
一支三步的曲子响起,苏瑟拉起海贝的手,俩人滑进舞池。他们没有说话,苏瑟揽着海贝腰身的那只手里,有着一股要把她整个身子吸引而去的巨大力量。
两个人因此而靠得很近,海贝的鼻子几乎挨上了苏瑟的肩膀,再靠近几厘米,她就完全被他拥抱在怀里了。
海贝没有抗拒,身姿柔软地任凭着男人的引领,男人的呼吸近在视线之上,鼻子里嗅吸到的气味来自他身上的棉质T恤,就如洗干净刚在阳光下晒干,透着一股太阳的香味。
她暂时忘却了那个随时都有可能响起的电话,苏瑟胸怀里散发出的男性气味让她身心绵软。在这个没有人熟悉她的地方,她的情绪真心的放松起来。
跳舞居然是如此好的一件事,过去从未发现过,也没有尝试过。因为高二之后,她就把所有有关肢体接触的活动扫之门外了,偶尔有看,她也只爱那些年轻人跳的街舞之类的,动感活力神彩飞扬的,多好。
海贝有些为自己委屈,那么多年过去了,青春都已经走出了尾声,自己才刚刚明白这种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搂抱着移动脚步的事情是的确有着吸引人之处的。
这个曲子不短,终于余音袅袅地将近结束,苏瑟拉着海贝的手做了最后一个旋转动作,音乐戛然停止。
就在这十分短暂的空白时段,在没有音乐的安静的一瞬,舞池边的座位上,海贝的手机唱起了歌。
海贝在舞厅里几乎所有人的注视下奔向她的手机。
她拿着手机奔出了舞厅,叫嚣的音乐、闪烁的灯光,以及一身洒脱的男人苏瑟被她抛置身后。 木讷老公俏虎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