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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洛带着张小顺、柳平儿和两个侍卫林礼煊、邵景通一出“迎秋园”便上了已经准备好的马车,两个侍卫驾车,其余三人就坐在了车里,一路朝南驶去,李洛兴奋地看着外面的景致,她到底年纪还小,虽是李洵千叮咛万嘱咐,她也是明白此次重任在身,可是这仍旧阻挡不了她对于独自外出的那份期待。
柳平儿看着李洛这份小孩子模样,也笑了,说道:“瞧您那兴奋劲,您这次是出宫办差,又不是出去玩的。”
“不管是办差还是玩儿,总之主子高兴就行。”张小顺也乐呵呵地说:“主子高兴,奴才就跟着高兴。”
“你这马屁拍得也太露骨了些。”柳平儿指着张小顺:“只怕是因为咱们此行要路过你家,你才高兴的吧。”
张小顺是炎城人,炎城在安澍的北方,他们一路南下,是必定要经过炎城的。李洛不知道张小顺的老家在哪,因此一听这话就来了兴致,便问了些关于炎城的问题,听张小顺说那里人杰地灵,便又多了一份期待。又问了问百姓的生活,那炎城却是个有趣的地方,因为多水,所以产粮,老百姓生活尚过得去,可偏偏那里的人家好把孩子送往宫中,只因几代之前,那里一户人家的儿子在宫中做了大总管,何等风光荣耀,炎城是个小地方,出了这样的人物,惹得家家户户都羡慕得红了眼,这才知道男孩子入了宫也是可以光宗耀祖的,一时之间,炎城兴起了一股邪风,家里只留下一二个男丁用来传宗接代,多出来的便将其送往宫中,盼望着再出一个大总管一般的人物,如今几代过去,炎城的百姓虽然理智了许多,可仍有许多揭不开锅的人家做主将孩子送往宫中。
这桩轶事让李洛惊得瞪圆了眼睛,她倒不知天下还有这等心狠的父母,又听张小顺说宫中的奴才有许多来自炎城,不免调笑了他几句:“你父母将你送入宫中,可是盼着你飞黄腾达?”
张小顺摇摇头,叹口气:“奴才家里父母还在,尚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奴才进宫前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父母这才含泪将奴才送进宫里,现在奴才有幸伺候着殿下,家里总算是好过多了。”
李洛敛了笑容,想到之前柳平儿的家境,一时有些感慨。再看向张小顺,他显然因为李洛提起了他家而难过起来,因此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最好不过了,本宫就给你个恩典,等咱们路过炎城时,就在那里住一晚,允许你回家看看。”
张小顺心里立刻狂喜起来,自他离家,这么多年就再没见过双亲弟妹,说不想是假的,况且如今自己也算是出息了,如果不出意外,他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大总管,他能回趟家亲自将这份荣耀告诉父母,是多令人向往的事情,毕竟大显朝自开国以来,还没有当值的太监能回到家里跟亲人团聚的,这是天大的荣耀。可这喜悦感还没退下去,他又想起了此次出宫的任务,李洛是微服,而他张小顺现在也算是炎城的名人,他回家必定搞得人尽皆知,若是暴露了李洛的行程,那就万死也难以恕罪了。
柳平儿也点点头,对张小顺的识大体很是满意:“殿下,小顺说得没错,您的这个恩典可是万万给不得。”
“那,他就这么过家门不入了?这样我总觉得对他不起。”
“不碍不碍。”张小顺笑着说:“殿下心疼奴才,奴才就感激不尽了,况且这次能路过家乡看看,奴才已经很高兴了,不敢奢求别的。再说奴才们进了宫,就是准备好了一辈子不再见家人的,这次见了反而念叨着,以后伺候主子不能尽心了。”
对张小顺的忠心和公而忘私,李洛真是感动到了极点,对于这个奴才,打从第一面见他起,便喜欢上了他的机灵,而后他为了自己也吃过苦受过罪却从未有过怨言,自己有时气不顺或者受了委屈也爱拿他撒气,可他也未曾计较过,自己真是何其有幸,能遇上这样贴心的人。
张小顺见李洛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一时有些无措,便若无其事地望向窗外,随意指了一棵奇形怪状的树,又跟柳平儿打趣起来。
李洛突然开了口,却是对着张小顺有感而发:“我就知道你是对我最忠心的,如今你为了公事能这么忘私,等事成之后我一定再给你请功封赏。而且你放心,就算这次见不到,我总不会让你们一辈子见不到的。”
张小顺愣了愣,也是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尽心尽力伺候李洛,自己当然是有私心,谁不希望能飞黄腾达,可相处久了,也就真的上了心,不管他在外是如何,对李洛却是真的掏心掏肺的。
柳平儿眼见着这主仆两个说着话竟动了感情,眼眶都湿润起来,在这狭小的车内空间里,她感觉有些尴尬,赶紧说了几个笑话,这才让有些憋闷的车内多了些轻松的氛围,几个人又说说笑笑地往南方赶路了。
李洵在勤政殿见了几个朝臣,安排了下她出宫后的事宜,看看天色也快中午,便放了众臣散去独留了李槿,只说让李槿陪她去梁太后出用膳。李槿却一眼看透了李洵的心思,无非是怕梁太后动怒,想拉一个垫背的。
“姑姑。”李洵倒在李槿的怀里,扭捏着说:“若母后骂得狠了,您一定要救我。而且她一定会逼我下令把洛儿追回来,您还得拦着她。她要是急哭了,您还得劝着。”
“知道啦,凡事我来兜着就好,就说是我的主意。”
李洵这才笑笑,和李槿两人到了梁太后的牡丹阁,梁太后正准备用膳,看见这二人过来了,忙吩咐着加了椅子和餐具,又对李槿责备了几句,说她以前常常过来陪她用膳,如今是打着办差的幌子,也不来了。
“皇嫂,您的这位女儿一盏茶的空闲都舍不得给我,我就算是馋死了都没空过来。”
“以后这主由我来做,你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她不敢不答应。”梁太后笑着说:“今儿个用了膳就在我这歇歇,你忙于朝政,咱们两也好久没好好说过话了。”
李槿点了点头,笑着应了。三人用过膳,在一边坐了,梁太后向来喜欢热闹,她吃饭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因此有人来陪了,就格外高兴,也不顾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话也多了起来。说着以前一处的事情,她便提起了八王,说那个武夫,话虽说得粗糙,却总能将人逗笑,说着自己也笑起来,又问了句八王的病况。
八王离京已经有些日子了,丝毫没有要回来的意思,连封信都没送过,李洵和李槿既不知道他人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人怎么样了,看着梁太后担心的模样,李洵只好扯着谎道:“八叔哪有什么病,不过找个借口躲懒罢了。”
“不能这么说,哀家看,这次王妃去了对你八叔打击很大,哀家倒怕他落下心病再闹出什么祸事来。”
李洵和李槿对看一眼,李槿说:“哪能有什么祸事?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有分寸的。”
“也是。”梁太后想想又笑着对李槿说道:“难得你今日不忙,皇帝过几日也要南巡去了,不如哀家今日做东,叫厨房备些拿手的吃食,晚上把太妃、洛儿和添儿都叫来,咱们吃个家宴,也算是给皇帝践行。”
话题中终于还是说到了李洛,李洵不敢吭声,垂下了头,李槿只好支支吾吾地开口:“甚好,只是……”
梁太后本就觉得今日这两个人今日不对劲,看到她们支支吾吾起来,更感奇怪,也预料到了不是什么好事情,因此直接就问出了口。
李洵狠狠心,在梁太后面前跪下,说:“儿臣今日是来跟母后请罪的。”
“到底怎么了。”梁太后说着要将李洵从地上拉起来,不料李洵跪着不动,梁太后这才有些慌了,忙问:“到底怎么了?可是朝政出了什么事情?”
“安澍、淮裕大旱,有人举报说两省亏空公款,贪污赈灾银两,因此儿臣准备南巡去查个清楚。”
“这个哀家知道啊,出事了吗?”梁太后急着问。
“母后,等儿臣去了,怕是早已经是一副天下承平之象了,因此,儿臣,儿臣先派了,派了洛儿为钦差到两省去暗访,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掖城的地界儿了。”李洵嗫喏着说道,看梁太后脸色都变了,忙补充说:“儿臣派了两个大内高手贴身保护,必不会出问题,母后还请放宽心。”
梁太后一听果然急了,李洵这脑袋装的都是浆糊吗?派谁不好竟派了自己的亲妹妹涉险,“想让我放宽心还不容易吗?”梁太后用手一指门口,说:“你现在立刻派人去把你妹妹追回来。” 莲开双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