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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张小顺死后,好像还没有人就这样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再次听到,这名字竟然有些陌生了。算起来,张小顺已经死了两年有余了,时间过得这快,不知不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周围的人都在给陶式使眼色,陶仙先明白过来这中间定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捅了捅她哥哥,赶紧又问道:“还有邵景通呢?他怎么也没来?”
林礼煊见陶仙反应快,赶紧接了话:“他可出息了,随大军西征了。”
李洛知道大家都顾着她的感受,可事情过了这么久,要说她心里还有多介怀倒也不是,何况张小顺的确是做错事在先,她也并不因此事怨恨李洵,她怨恨的无非是李洵处事不公且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而已。
对于大家的体贴,李洛心里感谢,也不愿让他们难做,因此也笑起来,打趣着林礼煊道:“你还念着呢?”说着看向陶式和陶仙,用手指了指林礼煊:“他啊,因为没让他去西边打仗,心里可是有些怨念呢。”
陶式便道:‘怎的不让你上战场,可是你疏于练武,功夫退步了不成?”他一捶捶在林礼煊的肩膀上,继续道:“想来是殿下怕你保护你才不让你上战场的。”
对于陶式的玩笑,林礼煊并不介意,可陶仙却不满地望着他哥哥道:“你这人,刚刚夸了你稳重许多,怎么说起话来还这般不着调?”陶仙说着叹口气,见陶式还一脸不解的样子,只好又道:“习武之人愿意听人家说他功夫倒退了吗?礼煊向来有报国之志,此次没去西边定是被别的事情耽搁了,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得那般难听?”陶仙说罢白了陶式一眼,又向着林礼煊一抱拳,抱歉道:“我哥哥口无遮拦,还请林兄弟见谅。”
林礼煊摆摆手,表示无碍。习武之人见面,所谈的就是功夫或者江湖之事,李洛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见柳平儿也一副无奈的样子,便拉着她,借口自己乏了,便先离开了。林礼煊和陶式兄妹自然是有话聊的,三人要了两壶小酒和几碟小菜,就坐下喝了起来。
林礼煊跟陶式和陶仙大致说了张小顺之事,二人先是一阵震惊,陶式便摇着头道了句“可惜”,而陶仙更是红了眼睛,喃喃地说:“这么好的人,怎么会?”
“他犯的是宫中大忌。”林礼煊摆摆手给二人添上酒:“这些事情在外不好明说,咱们不谈他了,喝酒便是。”
叙了一会儿旧,林礼煊便将找他们来的缘由说了出来,李洛此次南下淮裕办差,她身份尊贵,太过显眼,下面的人想糊弄她太简单了,因此想找陶式和陶仙帮着办差事,他们是本地人,打听起消息会方便得多。
陶仙早就知道李洛南下的原因,也猜到再找他们所为何事,她总说江湖人最讲义气,因此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至于陶式,搞清楚到底是要干什么后,也立马点了头,帮着储君殿下办差事,说出去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呢。
第二日,李洛便出发前往丰泰,虽是已经对张小顺的事情释怀了,可毕竟昨日被勾起了往事,李洛一夜没睡安稳,闭上眼睛便是张小顺的身影,许久没有做的噩梦又回来了,到处都是血,还有张小顺头颅落下后,那双似乎在找她而骨碌碌转着的双眼,李洛从梦中被惊醒后便再没了睡意,因此今日也没什么精神,坐在那晃晃悠悠的车轿里,李洛突然感觉到胃里翻江倒海般地难受,赶紧让柳平儿取出痰盂儿,就再也忍不住大口大口呕起来。
柳平儿赶紧叫停了队伍好让李洛歇歇。李洛闭着眼睛躺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感觉舒服了些,正要下令继续赶路,却听见林礼煊在外面喊她,她坐起身将头探出车外,看见林礼煊一脸笑意地说:“殿下车坐乏了,干脆骑会儿马来,外面空气好着呢,景色也漂亮。”
李洛一听就动心了,外面阳光明媚,虽是有些热,可李洛觉得无所谓,外面空旷舒畅,比坐在马车里要舒服多了。她跳下车,跨上一匹棕色的马,拍拍林礼煊说:“早就该叫我下来了。”
队伍又重新走起来,李洛和林礼煊以及陶式兄妹走在队伍的最前列,此时已是盛夏,南方很热却也比北方湿润,外面是花团锦簇,绿树成荫,李洛贪婪地望着四周,再想想当年他们来时的那番荒凉景象,可真是大不一样了。
“安澍和淮裕的美景本就天下闻名。”林礼煊说道:“此次出来办差带着游玩,可是赚了。”说完又悄声对李洛说:“殿下可敢跟我甩了后面这帮人,快马跑一圈?”
李洛高兴了,说:“有什么不敢?”说完便“驾”的一声,骑着马向前冲去。林礼煊紧随其后,也跟着李洛跑去。后面的队伍瞬间乱了,几个骑在马上的侍卫不知道眼前怎么回事,待反应过来,才忙高呼着“护驾”追着二人去了。
李洛和林礼煊不管不顾地向前跑着,足足跑了十来里地才停下来,又看见旁边不远有个清澈无比的湖,湖不大,李洛驱着马走到湖边,跳下马来,看见湖里尽是莲花,就说道:“避暑山庄的莲池我许久没去过了,这里虽不如那边的精致,可胜在自然,也是一番好景。”
林礼煊看了一眼,说道:“这池中种的是并蒂莲。”
李洛脸色一暗,深知林礼煊话中的意思,她坐了下来,说:“你也要跟我说些大道理吗?”
林礼煊笑笑,捡起一块石子,朝湖中扔去,只见石子飘过水面,砸起一串水花,终于沉了下去。林礼煊这才说:“臣不是教书先生,不会说些大道理。不过您看这石头砸过水面时好像是惊天的动静,可沉下去了,水面还不是一样平静?”
“可这水里,终究还是多了一块石头,有棱有角的,咯着不会疼吗?”李洛反问道。
林礼煊歪歪头,盯着李洛看了一阵,突然脱掉鞋袜,卷起裤脚,就往河中走去。李洛不知他要干什么,忙拉住他,说:“你干什么?”
“臣去给殿下把那石头取出来。”
“你疯了,这下面都是淤泥,再说,那么小一块石头,你寻得见吗?”李洛嚷道:“我高兴起来就是了,你快上来。”她见林礼煊仍笑眯眯地站在河中不动,更加着急,直冲着他喊:“我命令你上来!”
林礼煊将手放入口中,吹了一个响亮的哨子,接着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李洛真的急了,这水就算不深,也冷着呢,她不明白林礼煊这是要干什么,若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这时从远处跑来一队人马,看见李洛在此,纷纷跳下马。李洛忙拉住其中领头的一人,让他速速招呼众人下水,赶紧把林礼煊给捞上来。
众人面面相觑,又不敢违抗李洛的命令,于是磨磨唧唧地脱着鞋袜,几个动作稍快刚准备下水,却看见林礼煊从水面上冒了出来,冲着李洛挥挥手,游回到了岸边。他上了岸却打了个寒颤,李洛先让人凑了一套干净衣服给林礼煊换上,这才生气地捶着他说:“你不要命了?”
“臣的外祖家就在河边,臣自幼熟悉水性,这点水要不了臣的命。”
李洛这才定下心来,幽幽地问:“石头找到了吗?”
林礼煊摇摇头。
李洛想想,笑出来,说:“废话,那么小一块石头,怎么找的到?”
“正是,那么小一块石头,怎么咯得疼?”林礼煊也笑着说。
李洛一愣,不好意思地笑笑,跨上马,高声说:“都跟本宫比试一圈,谁赢了,本宫重重有赏。”她说完一夹马肚朝远处跑去。
众人“噢”地一阵欢呼,纷纷骑上马,追着李洛去了。
疯了一上午,李洛终于是感到了一丝疲惫,她回到马车上,躺倒睡下,可不知怎的,又没有什么睡意,心里总觉得特别兴奋,带着一丝丝的期待,可期待什么,她又说不上来。既然睡不着,李洛又坐了起来,掀开床帘,伸出脑袋朝外张望着。
林礼煊骑马走在李洛马车的侧前方,李洛不用费劲就能看见他,他背挺得很直,可脑袋却随着马的脚步一晃一晃的,李洛便“扑哧”一笑。
“有什么好笑的?”柳平儿顺着李洛的眼光也看了好一阵,并没有看见什么,却发现李洛一直在看什么。“有人还是不想坐车吧?”
“什么?”李洛头都没回,心不在焉地问道。
“我说,骑在马上不是看得更清楚?”柳平儿笑着说:“还能看见脸呢,也不用对着个背影傻笑。”
李洛这才回过头,白了柳平儿一眼,又将头转了回去,目光再次追随上了林礼煊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着。柳平儿无奈地叹口气,这坠入情网还不自知的殿下,不知何时才能明白这世间情为何物呢? 莲开双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