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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韩贺堂与八王的关系,李洵也跟李洛交代了一二,并让她赶紧写一封请罪的信,言辞务必恳切,如今事情过了这么久,朝廷中最不缺的也是多嘴多舌之人,八王必定已经知道了韩贺堂之死。
李洵并不怀疑八王的忠心,只是怕有人从中挑拨,让他对李洛存了芥蒂,如今两边战事吃紧,只有齐心协力方能挽回一二。
李洵说了这么多,李洛终于算是明白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她心里有愧,也不敢正视李洵,只喃喃地问道:“皇姐,我是不是给您惹了许多麻烦?”
李洵“噗嗤”一笑,拧了一下李洛的脸蛋说:“现在才知道啊。不过也不晚,以后,就可就看你的了。”说完她望望屋外,又说:“去跟母后认个错。”
对于梁太后,李洛却有了几分畏惧,从她回宫起,就没有见过梁太后一个笑脸,她不是不能理解,可仍是有些害怕,怕母亲不能原谅她。
李洵当然知道李洛的小心思,因此她拉住她的手,告诉她在她病重的时候,梁太后在她身边守了一天一夜,直到确定她没事了才离开。梁太后并不是不原谅她,而是还有许多的人情世故需要梁太后照顾到,其中就包括流芳。
李洛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杀了韩贺堂不但是闯下一件祸事,也是做了一件极愚蠢的事情。李洵看出了李洛的懊恼和不安,便拍拍她,说:“去吧,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是。”李洛应道。
梁太后正在一边的暖阁中和几位太医商量着皇上的病情,李洛看着她的表情便知道,即使这几位太医都是举国知名的大夫,对李洵的病也是无力回天了。李洛看着梁太后伤心,自己心里更加不好过,因此悄悄地等着几位太医退出后,她才走到梁太后身边,端端正正地跪下,极尽诚恳地道歉认错。
梁太后看她一眼,叹口气,将她拉了起来,问道:“身上的伤可还疼?”
李洛摇摇头:“母后,我知道这次闯了大祸了。”
“罢了,就当是次教训吧。”梁太后疼爱地握住李洛的手,轻轻拍了拍,说:“以后你要面对的还有很多。”
李洛靠在梁太后怀里,说:“我不怕。”
梁太后浅笑一声,说:“是不用怕。”
半个月后,李洵颁旨天下,公告自己身体抱恙,由李洛以储君之尊监国,掌玉玺,代行皇帝之职。
李洛任监国的第一件事,自然是依李洵之言,公开处斩了私通叛军,图谋不轨的大臣们,她更是亲自到场监刑,面对一颗颗落下的人头和溅得满场都是的鲜血,李洛神色冷静,目光坚定,她突然想起那次张小顺人头滚下的时的模样,她终于明白,李洵这是给了她一次机会洗刷之前的耻辱。
想到这,李洛一笑,站起身,走到血泊之中,朗声说道:“为臣者,若不能以忠事主,心怀有二,必视为乱臣贼子,格杀勿论。”
回到宫中,她立马跑到尚阳宫找李洵,却被一个小太监告知说李洵去了御花园。李洛又跑到御花园,找了半天,才看见李洵正坐在一凉亭中,手里摆弄着一堆草,和柳平儿在说笑着,李洛纳闷地走上前。
李洵一早就叫人把柳平儿叫到跟前,李洛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弄了半天,就是用草编些虫鱼鸟兽的。
李洵抬眼看了李洛一下,手中又继续摆弄起来,说:“平儿这手真巧,三两下就能编出一样东西来,我学了这半天,也什么都没学出来。”
李洛刚从刑场回来,她这么急忙找到李洵自然是想得意一番,怎么说,今日自己所做之事也是要在史书上记下一笔的,何况今日的表现,她是满意的。可李洵却全然不提这茬,似是无关紧要一般。李洛便抢过李洵手中的草,着急道:“我刚从刑场回来。”
李洵又抬眼看了李洛一眼,拿回李洛手中的草,不紧不慢地问:“怎么?被人劫了囚了?”
“没有,都杀了。”李洛兴奋地说,滔滔不绝地说起刑场上的事情。
刚说了几句,却又被李洵打断了,她连眼都不抬一下,说:“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跟您汇报一下啊。”
“行了行了,朝政现在你说了算,老跟我汇报,我还怎么休息啊?”李洵不耐烦地挥挥手,说:“该干嘛干嘛去,别吵我,把平儿留给我就行了。你有什么事儿吩咐采新去办。”
“那,我陪您会儿。”李洛说着伸手去抓堆在一边的草。
李洵一下将李洛的手打开,说:“西边的战事结束了?”
“没有啊。”李洛不解其意。
“南边的呢?”李洵又问。
“也,没有啊。”李洛仍旧不明白李洵的意思。
“那你还有工夫在这坐着?回尚阳宫去。”李洵边说边撵着人:“别在这捣乱。”
李洛苦着脸看了一下窃笑的柳平儿,无奈地回尚阳宫了。尚阳宫的前殿已经侯着一排大臣,李洛叹口气,终于算是体会到了李洵的辛苦,她在御座旁设的偏座上坐下,仔细看了下面的人,除了中书省的两个大臣,还有户部的一人,其余都是兵部的人,便知道他们在这侯着硬是南线和西线有了什么消息。
果不其然,这些人刚刚收到军情战报,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尚阳宫。自李洛确定监国后,便搬到了尚阳宫住,在这里,一方面方便她照顾李洵,毕竟李洵时间不多了,她也希望有多些时间能陪着姐姐,另外一方面便是议政方便,东宫较偏,有紧急消息需要传递的话,在路上的一来一回便得耽误不少时间。
从西线传回的消息仍旧没有什么变化,八王和将古儿一直僵持着,谁都不能进一步,谁也都不能退一步,只是这般耗下去,不利方却是八王,除了军粮军饷供应有些困难惹军士不满外,天气越来越冷了,将士们耐不住西北寒冷,病倒的也不会在少数。
而南方传回的却是好消息,梁仲率部截住叛军,迎头痛击,连胜两仗,歼敌不少,还俘虏了两个庶子身边的将领,重挫了对方的锐气。
李洛一乐,舅舅到底是老将出马,那郑国公降了又如何,只要梁仲在,也是不怕对手的。
“虽如此,可梁国舅手下不过五万人,兵不足,粮也不足,将士的军饷更是快发不出来了,这样下去,军心必散。”所列臣工中便有一人站出来说道。
“户部为何不赶紧拨粮拨钱?”李洛问道。
那名户部的官员站了出来,面带难色地说:“回殿下,朝廷要应付西边的五十万大军已经很困难了,梁将军这边的钱粮都是挤出来的,再没有宽裕的了。”那官员一顿,又说:“非常时期,若要筹钱筹粮,北边各省不知可否增加一二成赋税,以供战事所需。”
“不可,如今动乱时期,百姓民心不定,一旦加税,民心必乱。叛军尚可想办法消灭,可一旦失了民心,那才是真正危险了。”李洛毫不迟疑地否决道,又问:“可否把西边的大军调回来?”
“不可。”第一个出班的官员又道:“西边战事不利,将古尔二十万骑兵虎视眈眈,若他们入关,恐怕比叛军更可怕。”
“皇上势要剿灭柔兰国,可灭国谈何容易?“李洛苦恼地说:“不经过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恶战,不花费以万万计两的白银,根本不能实现。”
“殿下,陛下之心是想……”
“本宫知道陛下什么心思。”李洛打断道:“再从各处抽调十万人马给梁将军指挥,至于粮饷。”李洛愁眉苦脸地看着站在底下默不作声的官员,突然说:“现在各地方官缺口很大,所有七品以下不入流官位竞价出售。”
一席话说得站在下方的官员大惊失色,当着李洛的面就左右议论起来,脸上写满了不屑,李洛见此笑笑:“非常时期,也实在没有办法。百姓中从商的,有地的有钱人多的是,可想从他们口中要点儿钱出来怕是比登天还难,与其求着他们,不如卖点儿他们做梦都想要的东西,各取所需嘛。”
“殿下,官员中混入这批乌合之众,恐非好事。”
李洛当然知道这不是好事,传出去不知道得招惹多少口舌,不过依李洛的心思,朝中官员多少,乌合之众也不在少数,再多一些朝廷也承受地住,更何况她卖的都是些八九品的官,既不入流,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李洛望着下边面面相觑的朝臣,笑了笑,这些人都是跟李洵跟久了的,多是一本正经的读书人,受不得这等离经叛道之事,不过,如今大军在外,她顾不得这些,将士们在外保家卫国,她总得喂饱他们的肚子,即便是赔上名声也在所不惜。
众人听了这些话便都不吭声了,毕竟谁也再没有更好的主意,只好同意了李洛的办法,下去各处张罗去了。 莲开双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