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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气温低,因此水也是冷的,李洛在岸边拿了个捕鱼的网子捞了半天一条鱼也没捞到,倒是冻得两手通红。柳平儿在一旁看得好笑,直嚷嚷着说中午怕是没有烤鱼可以吃了,这样的挖苦李洛是受不了的,一怒之下,她拿着网子,沿着水中裸 露出来的石头,就往河中间走去。
这段河道比较平缓,水流也不湍急,只是水深未测,而那些突出来的石头常年受河水打磨,早已光滑不已。李洛小心翼翼地踩着石头往河中走去,还没走两步,脚下就是一滑,差点摔到水中。
柳平儿见李洛较起了真,也慌了起来,拼命叫她回来,可李洛岂是听得了劝的人,柳平儿越叫,李洛越较劲,她冲柳平儿做了个鬼脸,继续往河中央走去。有惊无险地,她站到了河中的石头上,拿着渔网,学着曾看过的渔人模样,在河中捞起鱼来。
只是李洛站的石头有些高,她即便是弯下腰也无法将网子全部没入水中,很受挫败的李洛将身子弓得更低,这一幕让刚刚打了些野味回来的林礼煊吓了一大跳。
林礼煊赶紧扔掉手中的东西,带着人就跑到了河边,他怕惊着李洛不敢吭声,正在想办法,旁边的一个侍卫却扯足了嗓门大喊一声:“殿下小心。”
李洛果然受了惊,回头看的刹那间,她脚下一滑,落入了水中。林礼煊来不及反应,跟着就跳进水里,他使劲游着向李洛靠近,索性水流不快,他很快游到李洛身边,将手放到她的颈下,然后拖着她一下下游回案边。
李洛只是呛了两口水,受了些惊吓,但是浑身湿透的她很快就感到了冷,林礼煊顾不得自己,先让人凑了一身衣服递给柳平儿,又对李洛说:“殿下不要嫌弃,总比病了好。”
李洛哪还顾得上嫌弃,跟着柳平儿躲到远处的林中换了衣服,再回到开阔地时,看见林礼煊已经指挥着众人升起了火。
李洛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林礼煊身边,却发现他还是一身湿衣服,她立刻叫唤起来:“你怎么不换衣服啊?你不怕生病?”
“我身体好,不怕。”林礼煊接过柳平儿手中的湿衣服,在立好的架子上一一搭好,看李洛还是一副担心的模样,又说:“这火旺,烤了这半天,衣服已经快干了。”
李洛便不再劝,拉着林礼煊在火边上坐下:“哎,你又救了我一次。”
林礼煊挠挠头:“臣是您的护卫,救您是应当的。”
“就这样啊?”李洛不满意了,今天早上说的话都不作数了吗?
“还,还,”林礼煊的脸涨了个通红:“以后,还,还是您,您的驸马。”
“哈哈哈……”李洛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是为着这句话,二来也为了林礼煊这副模样,在外仪表堂堂的御林军护军校大人,一碰到男女之事,竟这般羞怯。
正说着,一个侍卫拿着宰杀完毕的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鸡,另一个侍卫拿着两条鱼走了过来,林礼煊麻利地将这些东西用棍子穿了起来,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怎么会有鱼的?”李洛好奇地问。
“我刚捕的。”林礼煊狡黠地一笑,冲着李洛眨眨眼睛:“以后这种事情,我来就好了。”
李洛顿时心花怒放起来,林礼煊的这句话便叫做情话了吧,难怪世人都爱听情话,是真的很好听。
柳平儿低头笑了起来,连周围的侍卫也笑起来,跟在李洛和林礼煊身边这么多天,这两人什么情况,这些人十有八九都猜了出来,现在林礼煊都这么不避讳了,几个胆子大的侍卫更是吹起口哨来,于是众人一阵起哄,连远处的几个侍卫都跑过来凑起了热闹。
“干什么,干什么?”林礼煊红着脸起身,冲着周围的人喊道:“今天打了这么多野味都堵不住你们的嘴?七八人一组,自己生火烤肉去。”
于是周围的人一哄而散,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林礼煊刚坐下,却听见身边的柳平儿又开了口:“我是继续坐在这里碍事呢?还是到别处去跟他们一组呢?”
李洛赶紧拍了柳平儿一下:“讨厌。”林礼煊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认真地烤起肉来。
萧炎终于进了宫,被安排在了李洵的内卫营中,并且住到了尚阳宫西南侧的一个小院子里,从这个小院子出来,只用走百十来步便可到尚阳宫的偏门了。
这样的安排自然很快在宫中又掀起一阵流言蜚语,毕竟冯芸湘刚死不久,李洵便纳新宠,实在是不甘寂寞了些。
梁太后本不打算再管李洵的私事,免得母女间再生嫌隙,可几日过去,这流言蜚语不但没停,反而越发猖狂了,而李洵似乎完全没有要遏制这些言论的意思,总归是为着李洵的名声着想,梁太后坐不住了。
梁太后到尚阳宫的时候,萧炎也在,他正同李洵说着话,而内容却是关于西边战事的,两人端坐在几案的两边,几案上放着两杯热茶,两人面色坦然,李洵甚至带着几分忧虑。
这情景倒与传言中两人亲亲我我、不时耳鬓厮磨的模样不一样,梁太后放下心来,却也有几分不解。
李洵的身体早已经不起床上之事,更何况她让萧炎进宫,也绝不是将他当成冯芸湘一般的人物。
萧炎是武将,又学识渊博,棋艺颇精,她让他进宫,更多的原因是她希望得到多一些的陪伴,而非其它的,他能与她说说话、下下棋、讨论讨论边境和南方的战事,给她已然黯淡的人生添一些光亮即可。
李洵此生,多半是孤独的,身边来来去去的人很多,可一直陪伴在侧的,也只有贺采新一人而已。
可贺采新也是个姑娘家,随着李洵身体日衰,采新的情绪也不稳定,时常说着话便红了眼睛,李洵不忍心看她伤感,也不愿看她伤感,最后的日子,她希望能多拥有些力量,萧炎便是能带给她力量的人。
只是这些话,李洵都不能说给梁太后听,对于她的病情,李洵起初是不想告诉母亲,其后是不能告诉母亲,而现在,她是不忍告诉母亲。
其实,这段时间,朝上慢慢有了李洵重病的消息,尽管李槿一直在尽力阻止着这些传言,可她们都清楚,李洵的病瞒不了多久了,可越是这样,李洵却越是担心,总忍不住心疼母亲知道自己病情后的反应,因此,每次见到梁太后,她都想尽办法逗她开心,她能尽孝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萧炎是武将,芮国公大丧时,朕在芮国公府见到萧炎,他对南边和西边的战事都很有想法。”李洵这样解释道:“朕的内卫统领刚刚去职,朕也正在寻觅人才,刚好遇上了他,便让他进宫了。”
“就是这样了?”梁太后对李洵的说法半信半疑:“内卫营都是姑娘家,他一个大老爷们的,做起事来也不方便,何况,还招些流言。”
李洵笑笑:“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让他独门独院地住着,总不能去内卫营跟姑娘们挤一处吧?”李洵说着坐到梁太后身边,挽住梁太后的胳膊,头枕上了她的肩膀:“母后,流言终归是流言,随他们说吧,说的没劲了,也就没人再说了。”
“好,”梁太后拍拍李洵的手:“你的事情,你做主吧。”
梁太后不再插手李洵和萧炎的事情,二人便也没有旁的顾忌,每日一早,萧炎便到尚阳宫问安,陪李洵上过早朝议过政后,二人便在一处用午膳,接着,两人会小睡一会儿,下午的时候,李洵便不再见外臣,也不再处理朝上的事情,她只和萧炎下下棋,作作画,日子过得倒是安静惬意了不少。
到了晚间,李洵便要看奏本了,若有有关战事的奏本,萧炎便会陪着她,商量一下接下来事情该如何处理,若是没有战事方面的奏本,萧炎便会先行离开,还给李洵一个安静的处理政务的时间。
这样的日子是李洵从未有过的,也是她这一生中,难得享受过的。
这的确是一种享受,每日有了轻松的时候,还有钟爱的男子陪在身边,这是即使周曦在时,她也未曾奢望过的生活。
如今,因为她身体不能过劳的缘故,也因为萧炎的陪伴,李洵倒觉得,这美好如礼物一般,补偿了她那些辛苦的过往。
“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解决了,若你身体还好,便卸了担子,同我择一处幽静之所,度过余生,可好?”萧炎笑着对李洵说。
李洵也笑了笑,眼眶中却含了泪:“可以吗?”
萧炎肯定地点了点头,握住李洵的手:“只要你愿意。”
“我当然愿意。”李洵靠在萧炎怀中:“即便是想着这样的美好,我也得为我们两个的未来努力地活下去。”李洵抬头望了望萧炎:“如今想来,我们浪费了许多的日子。”
“以后不会了。”萧炎望着李洵的眼睛:“以后,我陪你。” 莲开双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