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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POV视点:慕三阳
传说中呼鹿贝是生命的禁地,不止人族,任何非妖族的生命到了这里都会在极短的时间里死亡,当慕三阳见到这只名叫“小胆”的乌龟的时候,慕三阳知道他听过的关于呼鹿贝的传说真的只是传说。
苍狼岭守护者苍图将乌龟放在手上,将它托起在眼前说:“这是我的一个人族朋友在离开的时候留在这的,说让我帮他看着,他还要回来取的。”
“人族会和妖族成为朋友?”慕三阳很是诧异。
“她是一个人族女孩,是跟随族王一起来的草原。”苍图将乌龟放回石盆里,“在她来之前我总听父师说呼鹿贝有一道天然屏障,保护着我们不受妖族之外的其他异族入侵,小黎来的时候别说我,父师都吃惊不小。”
慕三阳拿起旁边细小的竹枝轻敲在乌龟的壳上,乌龟四肢和头全部缩在壳里,苍图见状也并不阻拦,只是笑道“胆子真的小,一下就吓成这样。”慕三阳不再去挑逗这只乌龟,他站起身说道:“你刚提到和苍王一起回草原的人族女孩,是跟苍王从东海一路回来的吗?”
“不是,”苍图摇头说,“好像是从乌托来的,怎么,那女孩有什么问题?”
“没有。”慕三阳冲苍图微笑,他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午时了,是时候该出发了。”
苍图神色立刻紧肃起来,就在这时有一名苍狼族的妖族跑了过来告诉苍图说他们回来了,苍图立刻面露喜色。随后苍图邀请慕三阳一起去苍狼岭外,见到他们口中的望原坡上的这一幕的这一刻,慕三阳对这位苍狼岭守护者的认识发生了一些改变。
五天前银月峡谷事了之后慕三阳便辞别了苍狼王,随后苍狼王派遣苍狼族的妖族将慕三阳带到了苍狼岭,苍图对慕三阳的到来很欢迎,当夜以妖族迎接外氏族王的待遇为慕三阳接风,结果妖族的饭菜……慕三阳本以为苍图没有注意到,因为慕三阳自认表现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苍图没提慕三阳也就没在意,这几天妖族的饭食慕三阳尽量少吃,以胃口历来小为由搪塞,但是此时见到望原坡上这六只苍狼身上一捆捆野生菜类、瓜果、还有死亡不会超过半日的野兽尸体,慕三阳看着身侧苍图侧脸的笑容,原来他从他来到苍狼岭的第一天就已经注意到了。
苍图朝慕三阳看了过来,他的眼中带着真挚和歉意,“龙七先生要回苍狼岭,我当然不能阻拦,不过按照你们人族,应该有一场送行宴,先生该不会拒绝吧?”
慕三阳看了一眼坡上纯正的野味,微笑着回答:“苍图守护如此盛情,那我就再留一日。”
“好!”苍图突然大声将慕三阳吓了一跳,随后苍图命苍狼族的妖族将那些野味全部抬回苍狼岭,并让他们传令下去今夜他们的守护亲自为他们做一顿人族饭食,今夜的苍狼岭全岭狂欢。
慕三阳看着一捆捆野味被抬回去,他相信这会是让他难忘的一场送行宴。
当苍图拿着一本不知道是日月多少年前出的书准备去下厨的时候,慕三阳还是决定跟他一起去。
呼鹿贝早晚温差很大,只是对这些妖族来说好像并没有任何的影响,那些充满着野性的苍狼族女子围着中间的篝火穿着露着肚子大腿的短衣互相拉着手欢快的跳着,外围苍狼族的男子们喝着大坛的用妖兽骨头泡出来的腥酒不断的点评着那些女子,时不时他们对着其中的一些女子大声喊叫,女子们在篝火架上随手抄起一只低阶妖兽还未烤熟的腿抛了过去,男性妖族抓住妖兽的腿哈哈大笑着,由于他没有立刻下口,被旁边的另外一位妖族男性一把抢过,随后两人迅速扭打在一起,其余的苍狼族人都大笑着看着他们,等他们从草地上爬起来,妖兽腿上早已沾了无数草叶和黄土,最终获得胜利的妖族大笑着一口咬了下去,随后对着篝火边的女性妖族们挥手,那位之前将妖兽腿丢过去的女性妖族松开了旁边同伴的手,然后张开双臂对着获胜者,获胜者将手中沾满着泥土草叶且被他撕了一大口的妖兽腿给女性妖族抛过去,女性妖族一把接住,然后在无数妖族和他们的守护者的目视下,在被胜利者咬过的地方再次一口咬下。
“噢——”
在女性妖族这一口咬下去的瞬间四周便炸了锅,所有的苍狼族妖族高声的呼喊着,那位胜利者大踏步走向这位女性,许是因为饮酒的缘故走路有些晃悠,他到了女性妖族的旁边,弯下腰来双手掌心朝上放在地上,女性妖族随后双脚踩了上去,然后慕三阳从未见过的一幕出现了,这位男性妖族竟然生生地将女性妖族托了起来,女性妖族张开双臂保持着平衡,当女性妖族被举过头顶,超越了之前的欢呼再次响起,甚至就连其他山道的妖族也附和着欢呼起来,更有一些爬上了山岭看了过来。
“这样的场面在人族想必见不到吧?”慕三阳一旁的苍图说,“我们有着比人族长久的生命,强大的力量,但人族有一点是我们所羡慕的,我们没有你们那么强韧的繁衍能力。”苍图看着下方的他的族人,他的眼睛里没有和此刻他的话语一样的哀愁,就连语气也和他说的话完全不符,这是一种欣然的语气,这是不再羡慕人族强于妖族的语气。
“在之前的一千多年甚至更久之前,妖族任何一氏所有的族妖结合,都是在能够保证孕育后辈为前提,随意的结合,只会导致妖巾的死亡,而且后辈从出生便是死亡……这是妖族获得长久的寿命和强大力量之后所付出的代价,这是上古的诅咒,我们反抗不了。唯有在这狂欢之夜,他们才能才这一天选择自己心仪的族妖,但是……”苍图沉默下来,那两名妖族已经在众多妖族的欢呼目送下消失在前方的拐角,“他们只有这么一夜,到了明日太阳升起,该是谁,还是谁。”
“诅咒?”慕三阳看着下方那些欢快的妖族,“既然是诅咒,肯定有解除的办法,你们没有找过吗?”话音落下慕三阳便发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答案是肯定的。
苍图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他看着他要守护的苍狼族妖族没有说话,慕三阳也意识到了这种问题不该问,于是慕三阳对苍图抱歉,苍图再一次摇头,他说:“诅咒我也是在成为守护之后才知晓的,不论是人族还是你们上古宗门也都知道,你知道也是早晚的事。这种诅咒存在我们的血脉之中,从我们诞生的那天起便已经存在,每一位族妖的出生就已经身处于诅咒之中,此生能够脱离诅咒只有一个方法,成为封妖。”苍图沉默了下来,慕三阳也陷入了沉默。
封妖,一个妖族又有几个妖力二十三级的族妖?
狂欢持续了整整一夜,当东方的天空隐隐泛白的时候在苍狼岭的上空正好弥漫着一团青烟,轻柔的风吹来,烟团被吹动起来很快便将消散,一同被带走的还有夜幕,当慕三阳站起身面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舒展双臂的这一刻,太阳刚好从天际线中露头,又一天的阳光洒在了呼鹿贝这片荒凉的大地,苍狼岭再一次迎来了它的又一个白天。
苍图坚持要送慕三阳出呼鹿贝,他们路过那些飘着道道青烟的篝火,火焰的温度依然灼人,围着篝火的苍狼族的妖族们横七竖八的大睡着,妖族的酒慕三阳尝过两口,有一种很强烈的腥气,在那种味道下慕三阳不相信有人能够喝醉,或许这就是人类和妖族的区别吧。苍狼族有一些苍狼战士并未加入昨夜的狂欢,他们守在苍狼岭外,让他们的族妖们尽情的狂欢,慕三阳和苍图出来的时候他们立刻迎了过来,苍图本想让他们准备苍狼驾被慕三阳阻止,慕三阳看向望原坡顶,那里出现了一名苍狼族的妖将,他是六日前送他来苍狼岭的苍蒙。
见到苍蒙苍图脸色一凝,抬手就要下令,慕三阳一把抓住苍图的手腕,在苍图询问的目光中慕三阳向他摇了摇头,随后慕三阳走上了望原坡,在望原坡对着东升旭日的坡底,等候在那里的是六天前在银月峡谷见过的苍狼王。
“见过苍王。”慕三阳嘴上说着却没有任何的其他动作,苍狼王看了眼望原坡顶,慕三阳回头看去,苍图正站在那里注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慕三阳重新看向苍狼王:“苍狼族的款待我记下了,若是苍王或者苍狼族有谁日后有机会来苍龙宗,我必不会怠慢。”
“龙七先生客气了。我们妖族不讲究这一套。本王来此一来是为先生送行,二来,自从日前与先生匆匆一别,一直有个疑惑压着,还望先生能够给予解答。”慕三阳没有说话,苍狼王停顿了小刻看着慕三阳说道,“第一次见到先生本王便觉得似曾相识,只是从先生的年龄上想来和本王是不会有过任何交集,当时本王以为是错觉也就没有在意。先生离开银月峡谷后本王越想越不对,尤其先生眉宇间的那种感觉,本王一定见过,或许不是先生……不知先生祖籍何处?许是本王与先生祖辈有所相识。先生想必也知道我们妖族的生命动辄数百上千年,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慕三阳错愕道:“是吗?若是祖上果真与苍王有交集,那宗门遣我来倒还真来对了。实不相瞒,龙七只是我在宗门成为‘龙七’后的名字,在此之前我姓慕名三阳,祖籍东境肖凌城东海湾慕渔村,家父慕阿海,村里人都叫家父大海,一介渔夫,至于祖父……”慕三阳突然苦笑起来,“说起来真是惭愧,关于祖父以及祖籍之前的事我并不知晓,十来年前东海海盗上岸洗劫,整个村子和爹娘都没能幸免……我也是有幸遇到贵人才侥幸讨得一命……”
苍狼王努力回想片刻之后最终摇了摇头,只是他还来不及说话便发现慕三阳正神色古怪的看着他说:“苍王此来,怕不是送行和了解我祖籍这么简单吧?”
“自然。”苍狼王点头道:“这其三嘛,本王有意欲与先生做一场有利双方的交易。不过先前说的先生眉宇间像极故人之事确有其实,可不是为了套近乎,交易成与不成与此无关,不论先生是龙七也好,慕三阳也罢,这场交易对先生而言……”
“不如苍王先说说想在我在获得什么。”苍狼王正说着突然被慕三阳打断,苍狼王并没有丝毫生气,点了几下头继续说道:“好,先生爽快。本王只需要先生一个承诺,日后若是苍狼氏遭受灭族之患,先生能够出手一助保苍狼氏一条妖脉,仅此足以。”
慕三阳嘴角翘起一抹微笑,他看着苍狼王说道:“苍王是在说笑吧?妖皇族都覆灭在你们的手上,你跟我说苍狼族会有灭族之灾?若是真如苍王所说有那么一天,连苍王你都束手无策,你又如何认定我会有那份能耐?”
“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定呢?多做一份打算总是好的,先生以为呢?”苍狼王的眼睛里充满着阴谋的味道,慕三阳沉默下来,只是一个承诺如此简单吗……
“既是交易,我能得到什么?”
“等的就是先生这句话。”苍狼王的话中充满着自信,他自信他的条件慕三阳无法拒绝,“不知先生对苍龙宗主这个位置怎么看?”
“你什么意思?”慕三阳似乎已经猜到了苍狼王接下来要说什么,只是此事未免太骇人,慕三阳需要从他的口中亲耳听到。
苍狼王露出了一抹笑容:“我可以助先生在苍龙七子争龙之战中脱颖而出成为下一任苍龙宗主,当然这只是其一。先生若是答应这场交易,还有第二份大礼赠与先生……”苍狼王的声音稍微停顿下来,他看向了望原坡顶的苍图。
就在苍狼王再次准备开口的时候,慕三阳抬手制止了他继续,慕三阳说道:“苍王的意思我明白,你这是要插手苍龙宗宗内之事?苍王可知,此事若是被苍龙宗第二人知晓,你之前所说苍狼族灭族之患或许真会发生。”在苍狼王错愕的神情中,慕三阳说道,“我不知道你和宗主达成了什么,不过就我所知在此之前苍龙宗与苍狼族在一千多年间从未有过交集,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不论四年后的七子争龙谁会胜出,我想这也会是最后一次,我回去之后不会将你和我说的话告诉宗门第二个人,此事苍王就当没有发生,休要再提。”苍狼王看着慕三阳许久没有说话,慕三阳轻吐口气,“若是再无他事,龙七就此告辞,在呼鹿贝已耽搁日久,也该是时候回宗复命。”
就在慕三阳转身准备走向望原坡的时候身后的苍狼王终于开口了,他只说了六个字:
“金枪海盗姬如。”
“什么?”慕三阳回头看向他,这像是一个绰号和名字,慕三阳从未听过,苍狼王突然提到这个名字显然不会是随意为之,慕三阳指的一点是这个姬姓——是神姓之一。
“记住这个名字。任何时候你想要进行这场交易都可以来找本王,本王就在呼鹿贝恭候。只是尽快,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苍狼王说完后退两步,不等慕三阳多问转身便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慕三阳的视线越过苍狼王的肩头这才发现,在苍狼转身的这一刻,太阳正好完全跳出了天际线。
“他和你说了什么?”苍图从望原坡顶走了下来,苍蒙在不远处追向了苍狼王,慕三阳后对着苍图,“没事,一个误会,苍王以为我是他一位故人的后人。”苍图没有再问,只是说了一句“我们走吧。”他看向了呼鹿贝的西方,那里是慕三阳在苍图的接引下进入呼鹿贝的方向,也是慕三阳将要离开的方向。
“好。”慕三阳看着西境的方向,“走吧。” 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