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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pov视点:慕三阳
红云酒肆在酒徒的眼中只是一般的饮酒闲谈场所,少有人知,红云酒肆也是四境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血云楼的联络点。
慕三阳走近红云酒肆。联络点的暗号他对答如流,走堂带着他上到了二楼见到了此间酒肆的掌柜,也就是此处血云楼的杀手联络负责人,但是慕三阳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血云楼主本人。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想要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些对自己有利的讯息。
“前辈大驾我这小小的酒肆,不知有什么能够效劳的?”血云楼主率先打破两人见的沉寂。
血云楼主没有认出他来,也是,唯一一次见面是在慕三阳还很小的时候,作为血云楼主这样的人当然不会记得他。
“我听说李元在你这里,我需要见他一面。”既然不是来叙旧的,慕三阳也不绕弯子直奔正题。
“李元。”血云楼主点头重复了一遍李元的名字,然后看着慕三阳,说道:“他现在不会见你。”
在见到血云楼主的那一刻慕三阳就大概知道不会这么顺利,血云楼主的直接也在慕三阳的预料之内。于是慕三阳说道:“要不要见我不应该由你来决定吧?”
“当然。不然呢?”血云楼主毫不掩饰越俎代庖的行为。
“那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他?”
“半年以后吧。”血云楼主的回答的很干脆。
半年,距离争龙只有五个月了。慕三阳看着眼前的血云楼主,已经很显然了,他就是在阻挡李元参加争龙。
“别这么看着我,”他说,“我知道你想让李元做什么。他不会去为你参加争龙去为你拼命的,你们这些上古宗门用人的时候称兄道弟用完了一脚踢开,李元不会成为你们的棋子,还有五个月你还有时间去寻找其他人,那我不管。”
血云楼主已经挑明了,慕三阳自然也不会客气。慕三阳不是第一次遇到挡在面前的石头,只是这一块可不是轻易就能粉碎掉的。不过慕三阳也并不需要去粉碎石头才能往前走,绕一绕也可以绕过去。
慕三阳不再多言,起身就准备离开。
“我劝你不要在李元身上浪费时间了,半年之内除了我他不会见到任何人。”血云楼主将慕三阳要绕开的方向也封住了。
慕三阳看了血云楼主一眼,下楼离开了红云酒肆。
天狗只有在夜晚才会出现,只有在晴朗的夜晚。白天慕三阳从来没有见到过天狗,唯一一次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慕三阳抬头看了看天气,万里无云,今晚也会是一个晴朗的夜空。但是让慕三阳意料之外的是,回到客栈他的房间里天狗已经在等着他了,第二次出现了。
门是锁上的,慕三阳的习惯出门的时候门锁会扭动一个角度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房间内的天窗是打开的,证实了慕三阳的又一个对于天狗的猜想。
只要是晴朗的天空,不论白天还是夜晚天狗都能随时出现在他面前。证实了这一点,慕三阳还需要更进一步去证实,阴天的话会如何。有过一次在阴天的夜晚慕三阳呼唤天狗他没有出现,那也是唯一一次没有出现过。之后还有过两次的阴天呼唤都出现了。天狗并没有对那次的没有出现做任何的解释,他可能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但慕三阳却想到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尽管个人慕三阳倾向于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但是对于后者,才是慕三阳更加期望的结果。
那意味着天狗的盲点。
慕三阳将血云楼主的话原原本本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转述给了天狗,他很像看看,面对一名圣尊阻碍了计划的进程天狗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然而慕三阳很失望。
他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再没有了下文。给慕三阳的感觉就像是根本不在意一样被阻碍的是别人的事情和天狗没有丝毫关系一样的感觉。
短暂的沉默之后慕三阳准备说话天狗突然开口了,他说:“你有客人来了。”慕三阳闻言细听之下没有听到楼梯上有上楼声传过来,天狗继续说道,“刚进客栈,马上就要上来了。”果然,天狗的话音刚刚落下,上楼的脚步声出现了,不止一个,显然是客栈小二在前带路。
脚步声越来越近,天狗还没有要离开的迹象,不需要贴近门墙就已经能够听清接近过来的脚步。脚步停了下来,敲门声响起的同时小二的问候也隔着门传进房间里。
“客官。这位公子说是您的同门,想要一见。”
同门师兄?慕三阳看着天狗,他应该是知道来人是谁的,既然还没有要回避的样子,莫非天狗和门外之人认识?
天狗示意慕三阳开门。慕三阳于是回过头面对着门,双手抓在把手上,然后一把将门拉开。外面的小二正准备再次敲门,手臂已经抬了起来,门突然被打开这种情况小二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习以为常立刻就收回手臂。在小二身后的的同门慕三阳也看到了,竟然是龙双。
“客官,这位公子……”小二刚说了两句慕三阳就示意他不用再说。小二很识相的对慕三阳和龙双弓了下身后退两步然后就下楼离开了。
“师弟真是难找呀,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龙双探着头往慕三阳的房间里瞅了瞅,笑着说道。
“师兄请进。”慕三阳往旁边退步邀请龙双进门,视线偏移慕三阳余光注意到天狗竟然已经不在房间里了。龙双进了房间,慕三阳关上门回过头的时候发现龙双已经坐下了,他所坐着的位置正好是天狗之前的位置。
龙双仰着头望着正上方的天窗,说道:“哎这房子有点意思啊,房顶开个窗,这要是下雨不都得灌进来了。”
慕三阳走过去回着龙双的话说:“上面有板,要下雨的时候就挡上了怎么会让雨下来,要是那样可没人会住。”慕三阳走近龙双,龙双抓着旁边的凳子给慕三阳推了过来,凳子在地面上发出难听的摩擦声,慕三阳抓住凳子坐下来,问道:“师兄这时候来,怕不是单纯和我闲聊吧。”
龙双说道:“当然。争龙还有不到半年,师弟的外援人选如何了?我刚看你从红云酒肆出来,好像不太顺利呀。”
“嗯,不太顺利。”慕三阳也不做隐瞒。有一次龙双问道关于外援的事情,慕三阳告诉他人选在血云楼,红云酒肆是血云楼联络点还是龙双告诉慕三阳的,当然此处的红云酒肆是最核心的可以接触到血云楼最高层的联络点是天狗告知慕三阳的。龙双应该是不知道这些细节的才对。龙双显然已经知道他在红云酒肆铩羽而归的情况,巧合还是有意已经不重要了,慕三阳基本已经能够确定龙双已经开始怀疑他的立场,不过在龙双没有戳穿前,慕三阳也不回去戳穿,让龙双去承受龙五的愤怒是慕三阳乐于见到的。只是对于龙临,半年前慕三阳见过一次这位四师兄,人确实很好,潇洒豪迈,在得知慕三阳“投靠”龙双之后反而还叮嘱慕三阳等争龙的时候千万不要留手,要是被龙刷察觉到丝毫的留手,或者让龙双认为他没有尽全力,这会成为他和龙双之间的芥蒂,等龙双日后成了宗主难保不会翻旧账。听着像是在挑拨,但慕三阳很清楚龙双确实是睚眦必报的人,只是他很识时务,数十年上百年他都能够隐忍下去,但是只要一朝得势,秋后算账那是必然的。也许龙临确有挑拨之意,但同时也说的的确是事实,而且在交谈中,慕三阳感觉这位四师兄没什么心机,慕三阳不太愿意用恶意去揣测他。天狗对龙临的评价是“难成大器”,以龙临的性格要想在和龙双龙三的争龙中胜出太难了,如果不是有龙五,他可能早就葬身东海了。听说龙临在东海遇到过一次危机,那次几乎是十死无生,最终他怎么活下来的至今还没人知道,也是从那之后他才在龙五的游说下参与争龙的。慕三阳看着眼前的龙双,有一种说法说龙临在东海遇到的那次危机和龙双有关,慕三阳也没法去证实。
龙双显然早在等慕三阳的这句话,他于是说道:“争龙只剩下五个月了,时间有些紧迫,师弟可还有合适的人选?”不等慕三阳回答龙双就抢着说道,“没有也没关系,师弟毕竟还年轻没有那么广的人脉。我这里倒是还有几个合适人选,在四境也都有些名号,人品没得说师弟可以尽情去打听打听,师兄可以代为引荐。”
慕三阳看着龙双。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那就多谢师兄了。”慕三阳感谢着龙双,然后说道:“不过我还是想再试试,现在是血云楼主阻拦我无法见到李元,如果可以见到李元,他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师兄的人选也许确实不错,但是我想还是鬼影迷踪更适合一些。”
“这是当然。”龙双说道:“我和李家近几年也算是有少许渊源,要不是得知你选了李元,我就找他当我外援了。”鬼影迷踪和天刀传人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的,对于龙双的这句话慕三阳也就一笑。龙双继续说道:“楼云一直对我们抱有敌意,你想要让他放手很有难度,那老东西的脾气又臭又硬。师弟还是考虑一下师兄的建议,白云城的白程风有着虚尊实力……”
“师兄怎么就确定我无法说服血云楼主一样。人是会变的,师兄上次和血云楼主对话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师兄你办不到就认为我也办不到,不合适吧?”慕三阳打断龙双的话,有些时候他也不能一昧的顺从。
龙双显然没预料到慕三阳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出来,他叹着气,说道:“师弟说的不错,我对你说服楼云确实不抱任何希望。有一个事本来我不想让师弟知道,毕竟这种事情对宗门是耻辱但是师弟现在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再瞒着师弟了。楼云一直都在做针对宗门的事情,他的血云楼建立的目的就是为了监视和对抗我们,每次宗门只要有师兄弟出宗血云楼都能准确的知道,你就不觉得很奇怪吗?对!宗门里有血云楼的内奸!而且这个内奸和楼云的关系不一般。你现在叫龙七,等过一百年后所有人都会叫你龙七没人会记得你慕三阳的名字。不论是我和其他所有师弟我们在成为七子之前都有我们的名字,除了大师姐的名字我不知道你们其他六个人我可都记得,你知道龙临在成为龙四之前的名字叫什么吗?叫雷磺,他是宗门内一位长老在东海带回宗门的人,没人知道他更深层次的来历。”
“所以师兄是说龙临师兄就是血云楼在宗门里的内奸?”对于龙双所说的苍龙宗内有内奸的事情慕三阳不置可否,苍龙宗内的其他各大宗门势力混进来的眼睛多了去了,像血云楼这样有圣尊坐镇的顶级势力安插眼睛进来并不让慕三眼意外,但是要说龙临就是这个内奸慕三阳是很难想象的。并不是怀疑血云楼主的能力,也不是认为七子就不会是内奸,而是对于只见过一面的龙临,慕三阳不太认为那样的一个男人会成为这样的间者。
龙双听到慕三阳这样一说立刻说道:“怪我怪我是我没有说清楚让师弟误会了,我可没说龙临是血云楼的内奸,我只是说他很神秘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底细,说他内奸可是师弟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龙双哈哈一笑说,“不和师弟说笑了。师弟也知道近两年我一直在调查龙岩师弟的失踪,血云楼一直对我们那么关注当然也是我重点调查对象,在龙岩师弟的失踪上虽然没有什么进展不过倒是让我查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具体细节我就不跟你说了不然这两天两夜都说不完,我就直接给你说我的调查结果。五师弟和血云楼主楼云关系匪浅,他在成为龙五之前叫做王充,但是他在进入苍龙宗之前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楼靖。”
“楼靖?那个楼?”慕三阳问道。
“就是血云楼的楼,血云楼主楼云的楼。”龙双说道:“奇怪的是我对楼云包括楼靖进行更深入的调查,年代太过久远毕竟数百年前的事情了也没能找到能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证据。”
“单凭楼这个姓说明不了什么呀。”
“当然说明不了什么,”龙双看着慕三阳,他的神情中无不在透露着不止有“楼”这一个线索,他刚才明明说没有查到什么。龙双笑了一下,说:“不瞒你了,你知道血云楼有一个杀手排行榜吗?这个榜单一直不是固定的总会有新的杀手出现也有旧的杀手洗手,在调查的时候无意中我找到了一份近三百年前时候的血云楼刚刚成立时候的头份杀手榜。其中有一个叫做‘靖’的杀手在长达二十年的时间里没有掉出过排行榜前五。你要知道那时候的杀手排行榜比现在含金量可高得多,那时候日月帝国刚刚建立,失去了共同敌人的各大势力宗门世家之间也不断的出现矛盾,为了各自的利益不断的雇佣杀手去暗杀竞争方,那时候时不时还有妖族潜入进行破坏和杀戮。当时的杀手只要不死任何一个一年的任务量比现在所有杀手一年的任务量总和还要多。对于杀手来说一旦失败也就意味着死亡,即便逃出生天也会遭受到杀手组的追杀只能隐姓埋名,这样他的代号就会在排行榜上消失,一个持续二十年都在榜单上的杀手,他的暗杀水平有多强。后来代号‘靖’的杀手突然在杀手榜上消失了,原因无外乎也就两个,任务中失败死亡或者隐姓埋名。我个人倾向于后者,当时日月帝国已经颁布了一系列的律法,四境整体上安定了下来,排行榜上像是‘靖’这样顶级的杀手根本已经没人会去雇佣,他不可能会在任务中失败的。”
慕三阳看着龙双,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在还没见面之前慕三阳就知道。这四年下来慕三阳更加如此认为,但是很可惜,龙双不知道的是他面前坐着的他口中的“师弟”在某些地方和他其实一样。
龙双继续说着:“所以师弟,血云楼主楼云拦着不让你见李元绝对是龙五在搞鬼。如果真是他那么他是绝对不会让你见到李元的。我不是要拦你去尝试,师兄也不能拦你对不对。你尽管去尝试,但是我们起码也应该多做一手准备。如果你成功见到李元那自然最好,就说万一你没能见到他,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师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好吧。”龙双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慕三阳绝得还是应该听一听他的人选,当然只是听一听至于要不要选那是后话。争龙是天狗一手策划的,慕三阳可不认为天狗会这么轻易就放弃李元。不过这个时候慕三阳还是决定顺着龙双来,再不顺着来他还不知道要翻出多少事情来,对于那些事情慕三阳丝毫没有兴致也不想去了解,他选择尽快将龙双打发的方式。
龙双大喜,说道:“这才对嘛。”他将早就准备好的册子取出来给慕三阳递过来,慕三阳打开第一页画着一个画像,旁边还写着一些个人信息。
“第个人是白程风,白云城城主白程云的表兄,虚尊级元士……” 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