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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pov视点:新月
新月看着青年从横梁上下来,他没有丝毫被发现的慌张,明明是第一次见到的陌生人,还是在这样的深夜的闯入者,新月却对眼前的青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是许久未见的故人一样的感觉。
青年下来以后直起身看着新月,开口说了一句话:“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他是在解释他的闯入吗?对于他的这句话新月也有同感,只是她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眼前的“故人”。“冒昧之处还请原谅。”他说话的时候微低身子表示歉意,同时脚下往门口的方向后腿。
一直到青年男子退出门外转身离开,新月都没有和青年男子答话,也没有追出去看个究竟,更没有开口挽留。
自从和余小兔相关梦消失以后,虽然多了一些记忆,但新月却很清楚的能分辨是余小兔的记忆还是梦境,这两年新月的睡眠一直非常好。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男子,面容熟悉,在看到青年男子眼睛对视的时候这种“故识”的感觉更加强烈,可是不论他如何回想,新月总是感觉最后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能想到,总是差一个关键的点想不起来。所以这一夜,因为熟悉又陌生的青年男子的到来,新月失眠了。
天刚蒙蒙亮陈欣就来了,到了新月殿外然新月对陈欣刮目相看,她竟然整整准备了两马车的东西要让新月带上走。新月哭笑这说她就是去参加个婚礼见个故人,但是陈欣显然是认定她回不来的,非要让她带着去,新月拗不过她只能做出妥协。但是这么多东西新月也不可能全部一次都带走,于是新月就再里面挑选出几个随身带,其它的让陈欣安排商队送到流城的圣月教廷大殿,东西到了那边她自然会知道。新月已经做出了让步,陈欣也不非要新月全部随身带,她对新月保证一定她会找最快的商队,东西一定会比新月更快到流城。陈欣当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中年模样的男子,皮肤黝黑身上的着装一看就是走南闯北的流亡者,他的背后背着一把需要双手握持的宽刃刀,余月没有见过这个人也不认识,但林外一人余月就认识了。
陈欣把余月拉到一旁,余月不用问也知道她将要说什么,果然,她解释起了带封栈来的原因。原来在昨天晚上离开新月殿陈欣并没有回军营和城主府而是去了乌托塔见了乌托城主。她希望乌托城主能够派人保护新月,她的意思是在暗中保护不要被新月知道,但是乌托城主却告诉陈欣这是新月自己的选择,是福是祸也都是新月自己事情外人不应该过多干预,他不会派人进入四境去保护新月,同时他也不希望陈欣这样做。但是最后陈欣说服了乌托城主,至于怎么说服的她只是一句话带过,于是乌托城主便让她带封栈过来了。陈欣说她把对封栈的不好感觉也对乌托城主说了,但是乌托城主只说了一句话“不要去管他”。
“所以你带他来打算让他跟我这一路上去流城?”新月看着陈欣,这可不像她啊。
新月立刻摇头但又点头,她往封栈的方向看了一眼,说:“在我说出我对封队长的感觉以后义父还是让他来,义父对他绝对的信任,那肯定是我的感觉错了。不过我也不会勉强你,除了封队长我还带了一个人过来,就是那位。”陈欣指着背后背着宽刃双手刀的人说,“他叫卫襄,是两年前受你的号召来支援乌托的武道高手,是一名闲散流兵。冥三河事件结束以后他留了下来,这个人我查过底子很干净。最主要他很厉害,两年前同时和三名天元士对练往来数百招还不落下风,虽然都是低阶天元士吧但也是天元境。”新月想要说话陈欣抬手阻止新月开口,她说:“卫襄走南闯北十数年,北境到流城的路程非常熟悉,由他带你会少很多弯路节约不少时间。当然义父派封队长来他应该也不会比卫襄差多少。这个你不要拒绝,我就这么说,这两个人你必须选一个,不然我不会让你离开乌托城,我说到做到。”
陈欣掌管着乌托城的防务,乌托城城主府直属的军队全部受到她的管辖,确实只要她要用强阻止新月南下四境,新月是根本毫无办法的。新月看着陈欣,在这两年相识中她几乎没见到陈欣会为了什么事情坚持自己的看法的,印象里就只有春草堂的针对穷苦人们的医药折扣甚至免费赠送是她一直坚持下来不被任何人左右的,现在新月又知道了一个。
新月当然不会怪罪责备陈欣,这就是更不会让她们之间的友谊出现裂痕。有友如此,她在乌托城这两年就不算全部付出给了乌托,她收获到了最好的朋友。
新月抿着嘴唇对陈欣说“我明白了。”她走下台阶走到封栈面前,对封栈说:“十分感谢封队长愿意走这一遭,但是北门事关冥三河的防卫不能少了队长,队长的好意新月只能错过了。”虽然知道冥三河叫做赢邙,但每次提到大家似乎都还是以冥三河称呼,余月也就顺着称呼下来了。封栈看着新月,也不说话,眨了一下眼睛,转身就往北门方向走了。封队长果然还是封队长……新月回头看向陈欣,对这位封队长她也很是无奈。陈欣看向卫襄,新月走向卫襄,他从新月走向封栈的时候坐在马车驾驶位上就没有再起来过,新月走过来他才下来但也没有对新月有太多的恭维,下来新月也知道只是出于对她对乌托城所做的一切的敬重。“新月使。”他问候了一句新月,整个乌托城已经很难找出不认识新月的人了。新月说:“卫襄先生是吧?”“叫我卫襄就好。”他打断新月的话但却并不急促,声音高低语调也正好听上去没有让人产生被冒犯的感觉,不愧是通过了流兵考核的人,做人做事果然当的起流兵二字。卫襄客气新月当然顺着客气下去。新月说:“此去流城一路上来回要一个月,有劳先生奔波了。”新月对卫襄伸出一只手。
“和您所做的比起来,我不值一提。这一路就交给我吧。”卫襄握住新月的手,他宽大的手掌上几乎全部都是死硬的老茧。
陈欣走了过来,这个结果让她非常满意。她走过来对卫襄说道:“卫襄,我好姐妹就交托给你了,可得把她给我带回来。”
“新月使要是受到任何伤害,你军法处置我!”卫襄很自信的说。
新月殿的马车不能用,太豪华显眼。陈欣带来的马车也不能用,虽然比不上新月殿的但也不算低调,这一路新月并不想节外生枝。新月两天前让新月殿的人去采购了一辆普通的车马,现在也已经被提了过来,将准备好的东西和陈欣带来的东西中挑拣出来的一起放到车上,陈欣坚持要送新月到南城门外就和新月一起上了马车。帘子拉下来,外面的卫襄喊了声“出发喽”然后轻的拍打马匹的声音,车辆缓缓的动了起来。
在去南城门的一路上,陈欣和新月就安静的坐着,没人说一句话。很多事情说的多了反而无益,尽在不言中。
马车出了南门停了下来,掀开帘子送陈欣下了马车。陈欣没说等她回来会怎么样接风,只是让她一路保重,不要忘记北边有她这样一个姐妹。她还是没有忘怀乌托城主说的“回不来”的事,新月也没办法去说服她,只能跟她说她一定会回来。但是对这句话陈欣显然更相信她的义父。
“那我走了。”新月最后对陈欣说。
“去吧。”陈欣帮新月拉上了车帘。马车动了起来,车轮刚滚动起来,外面陈欣的声音传了进来。
“羽绒公子?羽绒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啊?”羽神府大公子羽绒居然在这里被陈欣遇见了,也真是巧合。新月拉开车后小窗口的帘子往后面看过去。
果然是羽绒公子,他还是坐着他的轮椅。陈欣喊着他朝他走了过去,他听到也看到了陈欣,两人聊了起来。陈欣没有说和余月有关的事情,只是说她来南城巡查。她问羽绒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时候,羽绒指向不远处的空旷地方。顺着他指着的方向,新月也看到了。
“停车!”新月对着驾车的卫襄喊道。卫襄也不问原因,立刻就拉着车停了下来,然后他掀开帘子,新月摆手示意他等一等,然后继续看着羽绒指着的地方。
那里有两个青年男子。一个是和羽绒有六七分样貌的羽黠,新月见过他不少次,每次都跟在羽绒身边,刚才新月还纳闷怎么羽黠不在,原来也在只是她没看到。在羽黠的对面,新月看到了昨天夜里闯入她房间的青年男子。
他们的位置距离出城的主路走出了挺远,是不想被人知道他们的交谈内容。新月一直也不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但是对于闯入自己房间,给她非常熟悉的感觉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青年男子,新月都没有意识到,她正盯着他和羽黠的嘴唇,通过读唇,她能够大概知道她们在说着什么。
现在是羽黠在说话,他说的话新月有些不太懂,但意思还是明白的。他拒绝了青年男子提出的跟他一起走的要求,他说他们早在很多年前就败了,这是他们的宿命。
青年男子不相信宿命。但是他不再要求羽黠跟他走,他说他会找到什么然后回到什么地方做什么,距离有些远,加上只有侧身,新月看不太清嘴唇更细微的差别所以读唇的结果也只有一个笼统的大概。
羽黠对青年男子说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不论发生什么一定不要再回来。青年男子看着乌托城,也说他不会再回来了。听着青年话的羽黠的神情让新月觉得似曾相识,没错,新月想起来了,羽黠刚才的神情和她对陈欣说“一定会回来的”的时候陈欣的神情几乎一模一样。
青年男子转身走了,留下了羽黠一个人。羽黠对着青年男子的背影举起右拳,重重的在左胸连锤三拳,然后对着青年男子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起身之后,羽黠回身往羽绒那边走了过去。陈欣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乌托城去了,只剩下羽绒一个还等在那里。新月看着往乌托城方向走的羽黠和远离乌托城往南走的青年男子,他们曾经一定有非常亲密的关系,现在却走向了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
羽黠走到羽绒身前,羽绒看着青年远去的身影,对羽黠说:“他还活着。他找到了他必须要做的事情,为此他可以付出他的一切包括生命。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你应该为他开心而不是悲伤。”
“他还会回来的。”羽黠看着青年男子的背影,他的神情中充满着悲伤,就像是他预见了青年男子将来的某天回来乌托城的遭遇一样,从他的神情上显然不是美好的结局。
羽绒叹着气,很无奈的说:“跟你说了好多遍了,梦里的事情往往是反着的,你梦到他回来了乌托城,那恰恰说明他不会回来。你梦到他抱着新月使一副悲痛的样子,恰恰说明这种事情不会发生,新月使和他可能根本就不认识,更不要说你梦里的新月使还有着身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嘛。梦这种东西太玄了,我就从来不相信这些,你呀,不知道怎么说你好。”羽绒口中的话说的莫名其妙,好像是羽黠梦中的事情?梦这个东西确实是很虚玄的东西,在圣月教廷的研究中梦只是一种意识层面的虚幻想象,和羽绒说的一样是玄的东西不用在意。而且说什么青年男子抱着她一副悲痛,还说她有身孕,这显然是不可能发生的。
对羽绒的话看羽黠的样子显然是没有听进去,他望着青年男子的背影,再次重复了一遍“他会回来的。”
帘子再次被拉开,卫襄看进来叫了一声“姑娘”,这是陈欣为了在路上不暴露身份专门要求卫襄对新月换了一种称呼,新月回过头,卫襄问道:“可以出发了吗?”
新月移动到马车前面,青年男子已经走到了他们前方,他也是在往南往北境方向走。当然这里也只有往南进北境这一条路,新月想了一下,说:“跟上去。”
“好嘞。”卫襄驾着马车往青年男子方向跟过去,帘子没有放下来,新月看着青年男子,熟悉的感觉这么强烈,与其怎么都想不明白,索性直接问清楚好了。
卫襄驾着马车靠近过去,青年男子听到了身后的马车轱辘声往左右让了让,马车也跟着往左边靠,青年男子回过头看过来,他看到了车上的新月但脚下没有停继续走。马车靠近了青年,这一次青年不在躲避,他先是看着卫襄然后又看着新月,卫襄控制着马车和青年走路的速度一样,然后新月在车上青年在车下,他们都朝着南边的北境前进。
“上来坐坐?”新月试探着问。
青年看着她,眨了眨眼睛,也不说话,而是往侧一步一只手抓在车的栏杆上,一用力脚下一跃就上到了车上。
青年坐在了新月对面,新月对外面的卫襄让加快速度,耽误了不少时间必须在天黑前赶到北境。卫襄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解开固定帘子的绳子让帘子合上,然后就听到外面“噼啪”的摔打,突然的加速让新月一下重心没稳,本身她还是半站立状态就导致整个人后仰过去,下意识的新月一只手抓住窗口的板另外一只手撑在车内拐角的木板上才算支撑主没有出手,新月看向青年那边的时候心里不禁对青年失去了好感,他坐在那里看着他,丝毫没有要来搀扶的样子。
新月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撑着重新起身然后在青年对面坐下,她越看越气,说道:“我说你刚才不会扶一下的吗?”
“不会。”青年很认真的说。
“你……”新月指着青年,忽然觉得这样很不礼貌,于是将手放心。新月坐端正,很认真的说:“我叫慕花儿,儿话音哦。”新月当然不会用新月这个名字,说起来慕花儿这个名字几乎没人知道,听上去又土,倒是很适合掩人耳目。
青年男子看着她,好半响,才说:“我叫冯尔。”他说出了他的名字,但新月百分百的确定,这是一个化名。 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