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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POV视点:火雀尊者
“我提了几次俞宏庆他都没有反应,离开的时候他才纠正我说是俞宏沉不是俞宏庆更不是俞庆宏。俞宏沉的事俞家知道的人也没几个,俞月居然能够知道这么隐秘的事,他的身份需要细查。父亲,要不要派人去一趟光海城?”汇报完事情后羽二说出了他的看法。
羽神不置可否,他往火雀尊者这边看了过来,意思再明显不过。
火雀尊者看向羽二问他道:“要派人去光海城,天阳联邦在东境边境设下了重重关卡,没有天阳联邦的公函几乎不可能进入东境。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乌托出发到光海城一个来回就是昼夜不停也得一个半月,那位俞月可不见得会等我们这一个半月。再者说,苍龙自龙墓逃走后就销声匿迹,时隔半年突然出现……大人知道我从来不相信巧合。”
羽神没有说话,倒是羽二听了火雀尊者的话沉不住气,他直面火雀尊者说:“尊者说了半天,挑了半天问题,倒是给一个解决办法呗,总不能把这得来不易的苍龙消息就这么放了?”
“放是肯定不能放的,怎么做要等公子从那位俞月先生口中套出地址才能祥定,不明位置说再多都是虚的。”火雀尊者看着羽二,“不知这样的回答公子满意吗。”
羽二笑了,他说:“说了半天不就是没办法吗?”
“好了。”羽神皱了一下眉打断他们之间的争论,他对羽二说:“他能说出俞宏沉这个名字,能确定是俞家人的话那必然就是俞沉宏直系后辈,资质也不会差,这样的人在光海城不难查。”火雀尊者疑惑着看向羽神,他并没有看向火雀尊者这边,但是他显然已经知道了火雀的疑惑,但是羽神不可能会当着羽二的面给火雀尊者解答他的疑惑。他继续说道,“只要天阳联邦和天月联邦的火没点起来就不会进不了东境,我会让羽柯走一趟。”
羽柯去的话那就是有事情要安排了。火雀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他可以确定一定是在为以后做准备。火雀尊者看着羽神,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跟不上他的远虑。
羽二得意的神色往火雀尊者这里看了过来,火雀尊者也不避讳,就一直看着他。对视没有超过三息羽二便突然开口,同时目光移向了羽神,他说:“父亲,我刚才想了一下确实是我欠考虑。俞月不会等一个半月等柯老回来的,尊者之前说的,确实,我们没那个时间。”说到最后羽二还是朝着火雀尊者这边看了过来,神色间带着微微的歉意。
火雀尊者没有搭话,只是对羽二笑了一下。
“就算没有俞月这个人,羽柯近期也要去一趟光海城。他们自开荒后就再也没见过了,也该去叙叙旧了。至于俞月,你看着找个时间再去和他谈谈,如果可以最好能把他请来府里。”多的事羽神没有再说,之后又是简单的交代之后羽二就离开了。羽二离开后羽神往火雀这边看过来,说,“说吧。”
“这个俞月又是哪冒出来的,苍龙鳞怎么会在他手上?”这是火雀尊者在听到羽二讲述拍卖行以及之后的事情后最大的疑惑。
“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这个俞月应该就是银月王。”羽神说出了他的判断。
火雀尊者一惊,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说:“我还是小看妖族了,按二公子在龙墓对余小兔和他做的事,他还能心平气和的面对二公子,任由下去怕是要了不得。”
羽神对火雀尊者的话倒是不置可否,他隔着地表往乌托塔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后便收了回来,像是怕被发现一样,然后他说了一句“乌托城主带出来的自然不会差”。然后他转向火雀尊者道:“晚些时候我要进一趟无妄古林,俞月如果来了府里你留意一下别让他和羽黠见面,都是妖族还是谨慎一些,羽绒也不要见了。”
“好。”
“明天动身就不用来跟我说了,早些过去也早让金先生给你安排。”
之后火雀尊者就离开了,出来没多久正好遇上羽柯往那边去,他们只是互相微笑着点了下头并没有什么言语上的交流。
临近傍晚的时候羽柯忽然登门出乎火雀尊者的预料,他给火雀尊者带来了两个消息,第一是他要连夜启程赶往东境光海城,第二件事是俞月已经到了羽神府,大公子羽绒稍后要设宴招待。羽绒竟然这么快就已经参与了进来,火雀尊者想去找羽神却被羽柯告知羽神已经下了乌托的地下城,去了哪里羽柯不知道火雀尊者却很清楚。羽柯希望能够请火雀尊者去参宴,在羽神府虽说不会出现意外但多一手准备总是没错的。
宴会的地方被羽绒安排在了羽神府的西花园的中心亭,正好赶上春天,花园里的花草刚长出来,在走道上明亮的烛火下倒显得更加暗沉一些。中心亭地处花园中央,乌托城原本的质感加上后来的装饰,夜里的中心亭一进西花园就能一眼看到,非常显眼。
火雀尊者来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人只有寥寥几个,大公子羽绒、二公子羽二,除了这两人之外就只剩下了另外一个火雀尊者第一次见到的少年,他应该就是那位俞月了,也就是羽神推测中的新一代的银月王。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尊者来了。俞月公子,这位是火雀尊者,府上的贵客。尊者这位是俞月公子,从光海城远道而来。”羽绒给他们互相介绍之后就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羽二,然后对着另外一边花园外的侍从示意人已到齐可以上菜。
羽二看着羽绒和火雀尊者突然转头问羽绒道:“大哥,这人还没到齐吧?”
“黠对花过敏。”羽绒随口说完也没在意火雀尊者这边。这时候侍从已经端着两碟子小菜上来了,后面还有三四名侍从端着酒和其他的小菜,一眼看过去都是很平常的菜肴,不算名贵,不过火雀尊者注意到六份菜有四份是海鲜。至于酒,火雀并不长喝酒,只是远远隔着就能闻到一股刺鼻味道,有略微的腥气,想要刻意去找这种腥气却又找不到了,然后在不留神的时候这个腥气又出现了,火雀尊者看着被倒下来的清澈酒液,有点意思。
羽二也发现了这酒的古怪,端起来打量了下,说:“这什么酒啊,闻着怪怪的,我先尝一下。”吞了一口后羽二脸色变成了苦瓜色,反身将口中的酒吐在身后,抓起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下已经凉彻底的茶水漱了两次口才算缓过来。他对端酒过来的侍从喊道,“这什么玩意儿是人喝的吗?换了!换隐士茗来!这么贵重的客人就拿这种东西出来,谁让你们拿这个出来的?”
“哎哎哎,就你急。”羽绒喊住急躁的羽二,“俞月公子都没说什么呢你看你,你怎么就知道先生不喜欢?说不定这酒就合公子口味呢?”羽绒话让羽二一下子语塞,他们两人一同望着俞月,看着他端起身前的酒盅抿了一口,那一瞬间闪过的神情可算不上“合口味”这三个字。
羽绒看着俞月的神情很是古怪,倒是羽二立刻就坐不住了。他没有起身但是却直接面对羽绒,说:“羽绒你什么意思?先生是我请到府里的客人,是我的客人!你这么做,这是父亲教你的待客之道吗?”面对羽二的质询羽绒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他的眼睛也不在俞月身上,而是落在了装着酒的酒壶上。羽绒的这个态度彻底将羽二的怒气点燃,他抓起刚才被清空的茶杯对着羽绒的头上就砸了过去,当然这个茶杯在脱离羽二手的下一刻就被火雀尊者抓在了手里。羽二也意识到了这种行为的愚蠢,但好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羽绒终于将目光移向了他。
“你刚说什么?”羽绒看着羽二。
羽二总算是平静了一些,他重现坐下来,声音也尽量压的平缓对羽绒说:“大哥,你是大哥我一直很敬重你,你说要为远道而来的先生接风我也同意了。以前你做的那些事我都能退一步,包括半年前。这次你过了吗?”
“过了吗?我不觉得。”羽绒的回答是火雀尊者都没有想到的,在外人面前竟然一点余地都没留给羽二,这可不是火雀尊者印象里大公子的做事风格啊。
“好,好。你不觉得。”羽二点着头起身,他看了眼火雀尊者就移开了目光,然后羽二盯着羽绒,恨恨着说:“这一次我不会就这样罢手,我去找父亲,让他来评评理,如果父亲说这个羽神府有你羽绒就够了,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说完后羽二也没有再去看他的贵客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西花园。
羽二离开后俞月也站起身,在羽绒疑惑的目光中,他说:“看来这羽神府能做主的只有那位羽神,你也好二公子也罢,等你们决定好了谁接这茬再来找我吧,二公子知道在哪找我,我时间不多,抓紧。”说完他就要走羽绒喊住他,羽绒也不是要留人,而是想让俞月带上那壶味道古怪的酒,俞月看了一眼后和羽二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西花园。在羽绒的示意下,花园外的一名侍从追了上去去给带路。
好好的一个宴会,到现在只剩下了羽绒和火雀尊者两个人。羽绒坐下来,举了一块菜肴入口,对羽二和俞月的离去并不放在心上。还很有兴致的让火雀尊者也一起吃,毕竟浪费是很可耻的。
“这酒?”火雀尊者端详着杯中的酒说出了他的疑惑。
“说起这个,还是二弟带给我的。白天他回来说有位客人要来,说是从光海城来的。你说这也巧了。昨天在百业坊我正好见过一位光海城来的酒商,我差人去请来府上坐了坐,这酒还是他留给我的,说是叫什么‘鲤腥酒’。”羽绒说着端起面前的“鲤腥酒”抿了一口随后啐到身后,“确实够难喝的”,他说。
“这‘鲤腥酒’啊,在东境沿海非常受渔民的欢迎,一来是价格低廉,二来也是这酒还有能缓解海上疲劳的效果。我想着这俞月公子正好光海城来的就差人今天找到酒商搞了一坛,看刚才的情形这位俞月公子没喝过这酒啊。”
火雀尊者对此到不以为然,他说:“这不是很正常吗?民间的酒种类繁多,公子又能知道多少。”
“尊者说的没错。俞家的地位确实很难接触到这种酒,但是有一件事不知道尊者可能并不清楚,关于俞家那为尊者。说起这位尊者,也算是传奇一生了。出生的时候一母双胞,因为早了那么点时间他就多了一个弟弟,两兄弟在元途上的天赋极好,哥哥俞宏庆在二十八岁踏入了天元境成为天元士,两个月后弟弟俞宏沉紧追哥哥的步伐也成为了天元士。在他们四十四岁的时候俞家上一代尊者老逝,尊元传承最终落在了兄弟二人身上。哥哥俞宏庆的元力那时候已经达到了天元境八重一年半,而弟弟俞宏沉才刚刚步入八重四个月,结果显而易见。从那以后弟弟俞宏沉便再也没有了修元的动力,他放弃了追逐哥哥俞宏庆的步伐,也是,俞宏庆旦夕之间成为了尊者,俞宏沉想追也没的追。俞宏沉从那以后整日在俞家混吃等死,但即便没有了上进心,天元境八重的元士对俞家也是很重要的,这样过了一年,帝国和国教爆发了内战,接着便是十月开荒,俞宏庆带着俞宏沉应邀参加开荒。至于开荒中发生了什么就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弟弟俞宏沉死在了开荒里,那个‘十月’死的人太多了没人记得住。俞宏庆活了下来,按照俞宏庆的说法是俞宏沉拼死在冥三河手中救出了他的命,所以他要扶持弟弟一脉后人,等他老后他的尊元也要留给弟弟这一脉。很荒唐是吧?更荒唐的还在后面。这俞宏庆扶持弟弟俞宏沉这一脉也就算了,他还打压自己这一脉的直系,这件事十年前在光海城可是闹的沸沸扬扬。现在已经没人提了,现在的俞家,除了俞宏庆,整个就是俞宏沉那一脉的俞家。”羽绒指了指装酒的酒壶,然后又道:“在光海城确实有过一个叫俞月的,只是他的原名不叫俞月,原名叫俞运月,是山岳的岳,俞运岳。这个俞运岳是俞宏庆的亲儿子,俞宏庆开始打压他们这一系六年后,也就是十年前,俞运岳带着他们这一系脱离了俞家,辈字‘运’被俞家收回,在那以后他就以俞岳为名。毕竟是俞家出来的人,失去了俞家这个后台多年的人际也让他办起了一个酒场,这‘鲤腥酒’就是出自这个俞岳之手。”
羽绒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火雀尊者当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家族不会以同字为后辈起名,就连同音也不会用。火雀尊者点着头,说“既然已经有过一个俞岳,那么二公子带回来这位就是假货了。”
“不一定。”羽绒摇着头,说:“两年前,我们在忙呼鹿贝的时候,在东境光海城六百里外的洁蓝镇发生一场灭门。俞岳十年前带出去的所有俞宏庆直系在一夜之间被杀戮殆尽,根据镇子里的人的说法,那夜最少有六名天元士参与,除去俞岳这个三重天元士,有人足足派出了五名天元士要灭俞宏庆这一脉。后来听说俞岳有一对儿女的尸体没有被找到,也有人说在圣阳城见过那个她们,她们要是真逃到天月联邦也是好事,要杀她们的人再厉害,手也伸不了那么长。除非请血云楼,但是那个代价太大了,就算是俞家怕也得肉痛。这件事在光海城闹的也不小,俞宏庆亲自走遍方圆千里的所有世家通告要找到那五个天元士,再后来怎么样就没什么消息了。”
羽绒说着这些火雀尊者往羽二之前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还是那个大公子,羽二和羽绒一比高下立判。羽绒认为这个俞月是俞岳的后人,这是他的猜测,火雀尊者不能破坏羽神的计划所以不会多言,如果提前没有羽神将俞月和银月王联系在一起,羽绒此时的判断是最为贴近可能性的。
“明天一早我就动身。”火雀尊者不再多说俞月的事,不论羽二还是羽绒,俞月是不是银月王也都不重要,他们都只是羽神棋局中的一粒棋子,用来吃掉乌托城主的棋子。就连乌托城主这个最初的布局人,也不会想到他也已经深陷局中。
羽绒点了点头,说:“第五古地暗流涌动,尊者务必小心。”
“周醒你打算怎么安顿,就他现在这个样子,他那个院子整天乌烟瘴气的,房间里不是满地的酒瓶就是呕吐物。”这个事火雀早就想说了,明早就要走索性提了出来。
提到周醒羽绒也很头疼,他说:“周醒先生为父亲找到了龙墓,单这一件事我们就不能亏了他,更不要说因为二弟的事情让周醒先生的女儿遭遇不幸,这是我们欠他的。再给他些时间吧,相信他能挺过来。”
“希望吧。”说完这句火雀尊者没有再多说什么。在往他的院子去的路上火雀遇到了羽二,他正因为没有见到羽神气急败坏的对着一株花出气,刚长出来的花蕊被打的七零八落,他瞥见了火雀朝他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快速往相反的方向离去。 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