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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pov视点:葬月
葬月一清早就到了老张的店铺,这里和昨天他离开的时候一样,没人来过,老张也还是没有回来。
流城的话葬月但是不担心老张会出什么事,葬月也不打算再等。金日轩会跟着新月去婚礼现场,冷怀宁也好冷湘风也好只要去了那边自然会有金日轩负责,葬月则是要负责在冷怀宁冷湘风去参加婚礼不在冷府的这段时间去金日轩标出的出现异象的位置探查。老张不在葬月也不打算在这里过多逗留,昨夜在流山见到的其实已经证实了他的推测,就算老张回来结果也还是要潜入冷府进行探查。
葬月在冷府所在的街角处找了一个摊位,在随意的跟摊主闲聊探听出冷府这边还没有马车出入,冷怀宁冷湘风应该还没有动身去婚礼现场,那葬月必须等待。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个半时辰后终于有马车从葬月所在的街道前面的一条小巷子出拐出来往葬月这边过来,到了这里的分岔口又拐到冷府正门所在的街道上,马车一直往前直到冷府正门前终于停了下来。葬月在夜里的时候细细的观察过冷府的构建图,在马车拐出来的巷子里是有一处冷府的后门的,显然马车是从冷府后门出来绕到正门来的。有冷府的仆人抬着一个崭新箱子放进了马车里,箱子放上马车的时候能清楚的看到马车下沉。冷府对神箭少帅的婚礼还是很重视的,贺礼竟然有这种分量,葬月摇了摇头,人族的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他有时候是很不喜欢。
这一回并没有让葬月再等太久,冷府正门很快就有人出现了。一个青年男子跟着一个头戴低边黑帽的男人走了出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冷府的仆人,冷府姓扈的管家跟在青年男子的身后,青年男子则跟在低边黑帽的男人的侧后,这样的位置,低边黑帽男子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身份也不难猜,冷怀宁无误了。侧后的年轻男子自然就是冷湘风了。他们一直走向马车,然后马车挡住了葬月的视线,但是随后马车的车厢出现了晃动,马的脚下也动了动,有人上了马车进了车厢。
马车开始动了,马车过去只留下了五个人,姓扈的管家和四个跟出来的仆从,那么马车上的就只有三个人,冷怀宁和冷湘风,还有最前面驾车的马夫。
姓扈的管家带着四个仆从回去了冷府,葬月看着冷府缓缓闭上的冷府大门,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
冷府进内二区最近的城门处,葬月刚到还没多喘两口远处街角就出现了看到过的冷府的马车。马车正面的帘子拉着一半,里面的两个人竟然不是面对面而是都坐在了被帘子挡住的一面,他们的腿伸直架在对面的横座上,葬月所在的角度和位置也只能看到这四条腿。马车过了城门一直往内一区方向的城门过去,葬月目送着马车一直消失在街道拐角,转头回身往冷府方向过去。
潜入最适合的当然是晚上,也正因此,晚上的巡查也是最严密的,反倒是白天会放松一些更容易找到空档。葬月往马车出来的巷子里面走去,四周没有人,葬月褪下披着的大衣露出早就准备好的冷府侍者仆从的衣着,然后耳朵贴近墙壁,确认里面没有动静手按着墙壁双腿一蹬便翻了进去。
冷府的布局葬月早已记在心里,进来以后不需要确认方向就知道该往哪边去,葬月没有任何的耽搁停留直接往目的地走过去。弦月的事先放一放,他要先去确定异象地点,极南之卵是当务之急。
到了次卧门前葬月刚要推门突然有一个声音从左边传过来。
“你在做什么?”
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巧,葬月确定过没人但就在要动作的时候这个人从另外一边的院子里走到了月门处,还恰好往这边看了一眼撞到了葬月。
“你想干什么?这个院子是禁止进入的你不知道吗?”他走了过来,“你是哪个院的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他没有丝毫的防备伸手朝葬月探手过来,他的手碰到葬月肩膀的时候他的影子和葬月的影子连在了一起,下一刻他的影子中一只手顺着他的腿部瞬间移动到颈处,黑色的影子包裹住他的脖颈,他碰到葬月肩膀的手臂已经收不回去了,另外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脖颈想要把勒住脖子的东西扯开但却什么都抓不到,他呜呜着睁大眼睛,他已经很难呼吸。“留活口。”葬月开口的同时一手推门一手反手抓住男子的胸前衣服将他一把拉进了院里。
这处院中杂草丛生显然已经荒废很久了,葬月问了一句“这里为什么被禁止进入”,没人回答他。葬月回头看了眼,黑影确实留了活口,但眼前的人已经因为窒息陷入了昏迷。
葬月皱了下眉。“我说了留活口。”黑影反驳了葬月一句“他没死”葬月看了缠绕在他身上的黑影让他留在这里守着此人,然后往前面关着门的卧室走去。
卧室的门并不是关着的,也没有闭合的多严实留着一条缝隙。葬月注意到门的纸窗处铺着一层尘土但是一扇门的手环上竟然是干净的,和另外一扇门点的手环对比起来天壤之别。
有人经常来这里。
葬月用一根手指将门环拨起来看了看然后轻轻放下去,葬月的手指一直托着门环没有让它碰到门板发出声音。葬月贴着脸凑近门缝,听不到任何声音。
葬月用一根手指顶着门将其向内推去。被禁止进入的荒院不止有人经常来,还对门进行了重新修缮,否则常年失修的木门在转动过程中不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门被推开了,太阳光照进了房间里,飘动的尘埃清清楚楚的暴露在阳光之下。门内的地面很干净,不止是被清扫还用水洗过,没有任何的脚印痕迹。葬月所能看见的屋内除了门的正前方一株不知名的花草植物外再没有任何的家具陈设和装饰,葬月犹豫了一下,抬脚走进了房间。
植物就在门一进去两三步的位置,太阳光在偏下去一下都能晒到。葬月从未见过这样的植物,根茎笔直的从盆中的土壤中生长出来十寸之余,从根茎上分出来的茎叶只往左边生长,右边空荡荡的左边却生长出来数支枝干,每一根枝干上只有一片叶子,并不是在枝干的前端而是侧面长出来,同样这些叶子也都偏向一个方向。叶子上面的纹路密密麻麻葬月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叶纹,葬月准备摘下一片带回去慢慢研究,然而这时候右边却有轻微的声音响了一下,非常细小,只有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才能听到,葬月顺着声音看过去,那边转过去一定有什么东西,葬月轻轻的走过去,那是一张床,这里显然是卧室处。但是在床上,葬月看到了躺着一个人。
确切来说,葬月不知道他还算不算是一个人。
他的左半部分还是人的身体,但是有半部分,虽然还保留着人的皮肤,但皮肤下是什么葬月不知道。那一根突起的东西从脚开始一直延伸到胸部,凸起来的很高,再凸起来皮肤可能就会被撑破。和左腿花白的腿毛对应的是右腿的一根根绿色细小和腿毛类似但绝不是腿毛的东西,更像是刚长出来的植物的芽一样。他的身体上有多处伤疤,每处伤疤的位置也凸了起来,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要从伤疤处出来一样。皮肤下的异物突起一直延伸到胸部,之后再往上还是正常的人类模样,但显然这才只是开始。
这个人葬月不认识,年纪看上去中年模样,他神情呆滞像是死人一样,葬月把手指伸到他的鼻前,没有呼吸。葬月忽然看向他的腹部,右半边因为皮肤下的异常凸起看不出来,但是左半边能够看到轻微的起伏。
他还活着。
葬月看了眼他无神的眼睛,手指再次谈过去确认他没有呼吸,那么刚才听到的细微声音是从何而来?葬月看着他的右边五根手指,果然,他的右手中指在轻微的刮动床板,他刮动床板并没有声音,但是在他右手食指上的指甲断裂,断掉的指甲还连在手指上,葬月刚才听到的是指甲断裂的声音。
突然间院子里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动,同时有声音跟了进来。
“围住这里,绝对不能再让他跑了!”
这声音,冷怀兴!葬月到窗前一看,外面有十数名手握利器身穿铠甲的兵士,在他们最前面的正是冷怀兴。在三面围墙上也站满了弓手,每一名弓手旁边还有一名刀手。同时屋顶上也传来的急促杂乱的响动,显然这里已经完全包围了。
“你走不了了,不止院子院墙就是院外和府外都已经布满了流兵和弓手,六百弓手和八百近战本帅看你往哪走!乖乖出来本帅说不定留你一个全尸。”
六百弓手八百近战,葬月并不怀疑冷怀兴说的话。一千四百人他确实走不了了,这样的布局下除了尊者没人走的了。就是影子都缩在了被抓到的那个还在昏迷的人的影子里,只要他不动倒是没人能发现他,等到了晚上影子可以轻易溜走,但是葬月可没有影子的手段。
“不出来是吗?那你可得找地方藏好了。”
不需要冷怀兴有任何动作,这句话一出所有的弓手手中的弓拉到最大,只需要冷怀兴最后的命令就会射出。这里没有六百也就六十,六十支强弓在这种距离是足以贯穿任何隔板的,房间的正面会在第一波就被穿的支离破碎。
根本没处躲。
于是,葬月开口了。
“冷怀兴。”
冷怀兴听到葬月的声音愣了下神,然后疑惑着试探了一句:“蔺公子?”
“是我。”
冷怀兴惊愕的看着葬月这边的方向,他看不到葬月,他对着葬月这边问道:“蔺公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进来,我给你解释。就你一个人。”葬月说。
外面的冷怀兴在犹豫,葬月也没把握他会不会进来,如果他不进来就只能是葬月出去了,那就完全处于被动局面。葬月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冷怀兴记得他十年前对他的恩情,和十年前相信他一样依旧相信着他。
“好。”冷怀兴说,“蔺公子我进来,一个人。”旁边的副将在对冷怀兴进行阻拦,冷怀兴说对副将说道,“蔺公子十年前救过我的命,如果他要对我下手就当我还他这条命了。接下来指挥权交给你,如有必要不用顾及我。”
“属下明白!”父帅接过冷怀兴的将令。
冷怀兴解下身上铠甲和武器,对着葬月这边喊了一句“蔺公子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然后大踏步朝着屋内走了过来。
看着冷怀兴一步一步走向正门,葬月低声说了一句“宁将军放心,属下不会让您失望的”。
“蔺公子为什么会是你。”冷怀兴站在门口看着葬月。
葬月笑了一下说:“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冷怀兴说。
葬月对他招手说:“你过来,我跟你说。”冷怀兴没有丝毫的犹豫走了过来,葬月指着让他看到了床上的人。
“常淼将军!”冷怀兴果然认识床上的人,他震惊的看着他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蔺公子常淼将军怎么会变成这样?前几天还好好的!”
“我也想知道。”葬月对他说,“你知道我是圣月教廷的人,弦月嫁到你们冷府已经四年了从未回过圣月教廷,这次我来是神月大人有命要我找她回圣月教廷去。所以我在城门口见到你的时候问了你关于弦月和冷湘风的事,你告诉我他们很好就在冷府。我按照惯例送上拜帖第二天前来拜访,冷怀宁将军却告诉我说冷湘风带着弦月受冷湘言的邀请去东境去了。你是不是也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大帅跟你说世侄她们去东境了?这不瞎扯嘛,就再城墙我跟你说完我还见到湘风世侄了,他怎么可能跑去东境,这是不可能的嘛。昨天大帅让扈总管把我召回来我还见到湘风了,就在之前一会他才起身去参加神箭少帅的婚礼,他就在流城啊。”冷怀兴一头雾水的看着葬月说道。但是他随后又问道,“所以公子昨夜闯府也是为了寻找弦月使?”
“昨夜?昨夜我在金日轩不清楚。”葬月却嘀咕起来莫不是老张,于是问道:“抓到了吗?”
“没有,被逃走了。我其实没有见到昨夜的闯入者,我赶回来的时候已经逃走了,湘风当时非常着急。因为闯入者逃走以后大帅也失踪了。”冷怀宁说道。
“冷怀宁失踪了?”这是葬月根本没有想到的,不过这样一来倒也解释了为什么冷怀宁会这么大阵仗的原因。
冷怀宁刚准备说话,突然外面传来了新的声音。
“这是在做什么?贼人在里面吗?都楞着干什么放箭,少帅有令发现贼人就地格杀!给我放箭!”
“是扈总管。”冷怀宁说着两人到纸窗前看向外面,能模糊的看到外面一个人走到前来。
确实是扈总管。
扈总管的命令并没有人执行,他冲上来对接过冷怀宁将令的副将说道:“林将军还愣着干什么?少帅有令发现贼人就地格杀,还不下令!”
“宁将军在里面,你是要让本将以下犯上吗?”林将军说道。
“宁将军?怀宁将军说不定已经遭了贼人毒手,你还愣着干嘛!”扈总管非常迫切的想要将屋内的人置于死地,葬月和冷怀宁对视一眼,不用言语都能看出对方眼中已然明白。
冷怀宁对着外面说道:“本帅安好,林将军放心,扈总管也请放心。”
“遵命。”林将军对着这边说道。
葬月看着林将军忽然问冷怀宁道:“这个姓林的信的过吗?可别我们俩都交代在这儿了。”
“我的人放心,林将军虽然跟着我只有四年,我可以放心的把身后交给他。”冷怀宁说着外面又传来了声音,这一次是扈总管气急败坏的声音。
“林将军,少帅有命你怎敢违抗军令!”
葬月他们看出去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旁边夺过一张弓就要射箭过来被林将军制服,被两侧的兵士压住无法动弹,手中的弓箭也被林将军夺走。
林将军对着这边问道:“将军,此人想要借机行刺,是否格杀。”
冷怀宁和葬月从屋内走了出来,冷怀宁让所有人把武器都收起来,他走近扈总管蹲下来看着他,说道:“我的兵可不认冷湘风,是你要杀我还是冷湘风要杀我?”
扈总管看着他憋着气不开口。
“林将军这个人交给你,太阳落山前我要知道他知道的一切。”
“遵命。”林将军一挥手所有人开始撤下,扈总管也被带走,林将军跟了过去进行接下来的审问。
冷怀宁带着葬月往另外一处院子走去,边走冷怀宁边说道:“所以公子只想找到弦月使?大帅的失踪和昨夜的闯府公子都不知情?”
“没错。”葬月说。
冷怀宁说:“我这就带公子去冷湘风的住院,弦月使如果还在府里应该就在那边,如果不在的话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葬月点了点头。那个叫常淼的将军的样子再次出现在新月面前,那样的异状符合极南之卵,但是在刚才的情况下葬月根本无法进一步确认,而且这件事情不能让冷怀宁知道。不管怎么说位置已经确认了,接下来搞清楚弦月到底发生过什么就再与他无关,之后就是金日轩的事情了。
冷怀宁将葬月带到了冷湘风住寝的院子里,在卧室的房间里,葬月一眼就看出了墙壁上的机关。当他转动旁边的烛台暗室缓缓打开的时候,冷怀宁露出一副无法置信的神色。
“这……竟然有密室!”
打开的墙壁后是一条被人为挖出来向下的通道,两侧的墙壁都没有进行过精细的修缮所以能清楚的看出挖凿的痕迹。因为很多都是纯粹的土壤,每隔一段都有简易的木架子在做支撑,木架子上嵌着一块发光的萤石作为照明。
“我要进去,将军不会拦我吧?”葬月看着冷怀宁。
“当然。”冷怀宁说,“一起进去,这冷府竟然还有这种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说着冷怀宁率先一步走了进去。 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