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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pov视点:葬月
葬月已经在神月殿外等了一夜,大殿的门始终没有打开。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九天,其中有四天葬月是在天神血消耗之后陷入了昏迷中度过的,醒来后葬月发现新月已经离开,在金日轩的口中葬月知道了新月的去向,金日轩做了第一手安排葬月还是不放心在做了第二手的安排之后葬月便骑着独耳马夜以继日不停歇的赶回了圣月教廷,回到圣月教廷葬月也没有丝毫的耽搁便来到了神月殿,但从昨天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个时辰了,神月殿门依旧没有打门。
天神血在冷府和冷湘风一战几乎消耗殆尽,已经无法让葬月保持年轻的容貌,现在的他全身枯瘦,原本合身的衣服现在也松垮垮的耷拉着,葬月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注意衣服的问题。
昨夜的星象并没有发生异常,即是说还没有动手。醒来之后就没有见过黑影,他受到极南之卵的影响不会恢复的这么快,至多做到跟着新月不被发现,要对新月动手就是全盛下的黑影也得出其不意才有成功的机会,葬月倒不担心黑影。葬月担心的是神月派出去的其他人,希望不要是天罡星位和地煞星位中的人。地煞星位还好,只是稀释过的天神血,以金日轩的安排也不是完全没有一战之力。但如果是天罡星位,葬月自己就是天罡星位,他非常清楚,除非有尊者在场并且愿意拼死相助否则新月不会有任何机会。
黑影的死活葬月不在乎,地煞星位葬月也可以不当回事。但天罡星位的任何人都是绝对不能出事的,当然还有新月,任何一个发生不测都是葬月不能承受的。
殿门依旧关闭着,葬月盯着眼前的神月殿门,抬脚跨出一步。就在葬月这一步落下的时候,神月殿的门打开了。
葬月刚一踏进神月殿,神月殿门自动关上,神月的声音就在殿中回响了起来。
“能逼迫你使用天神血到这种地步,除了新晋的没有经过封尊元的尊元力之外我想不到流城还会有什么人有这样的能耐,具体说说是什么让你和金日轩都卷了进去。”
“你打算就这样隔着黑暗和我说话吗?”葬月看着黑暗的前方,没有直接回答神月的问题。
“我习惯了黑暗。”
“我不习惯。”葬月依旧注视着前方的黑暗。
“你怎么了?”
“我说了——”黑暗中葬月看不到抬起来的手,当手臂抬到胸前,火光骤然在黑暗中亮起,它在葬月的手掌中跳跃,将葬月的脸色照出诡异的颜色,葬月的影子被打在身后的神月殿门上,巨大的神月殿门只能容下葬月的上半身影子,宛如一个黑色的巨人。
“——不要在黑暗中和我对话!”葬月举起的手骤然握成拳,掌心的火光顺着指分裂四份被挤射向四处的墙壁,点亮了墙壁上经久未曾点亮的烛台。
烛台虽少,火光虽小,大殿宽阔,但却被完全照亮没有留下一点阴影。
葬月的前方,青石椅上,神月盘腿端坐。在黑暗中太久,突然亮起来的火光让他微眯着眼睛,他和葬月最后一次在光下见到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
“过来坐吧,我们很久没有面对面说过话了。”神月开口说话了,声音也不再是四面八方而是来前方。
神月的旁边还有一圈青石椅,绕着神月的围城一圈,算上神月的在内一共十八个。葬月朝着正对着神月的青石椅走过去坐下来。
“弦月不值得你这样,是因为新月。”他们互相太了解了,葬月的火气从何而来神月非常清楚。
葬月看了看两侧空荡荡的青石椅,问道:“谁去了?”
“柳泽,黄仁。”神月说了两个名字。他说的轻描淡写,就像是很常见的点名一样的轻易出口。
“两个天罡星位……”葬月看着眼前的神月,问道:“她就必须非死不可吗?”
神月看着葬月,说道:“你可以死。我可以死。柳泽黄仁可以死。所有人都可以死。为什么她就死不得?当年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就是为了让她在需要死的时候去死,这是她生来就被注定的宿命。我们没有第二个选择。”
“我们有!”葬月说。
“在你动用天神血和极南之卵交战之前我们确实有,现在你的天神血消耗殆尽,我们只剩下新月一个选择了,这个不需要我来告诉你。”
是的。葬月看着神月,这个不需要神月来告诉他。
但是——
“是我投下最后一票让你成为神月来带领我们。现在你要杀死新月,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当年投出最后一票的是你,你没有投给你自己不然现在的神月应该是你。你当时说我比你更能在正确的时候做正确的事,你希望我在任何时候都可以不受任何影响做出正确的选择,我也一直如你所愿。”
“包括这次选择?”
“包括这次选择。”神月回答的很快丝毫没有经过思考一样但说话的语速却并不快,不论葬月说什么,他的回答都让葬月无法反驳。葬月当然知道,他做的是正确的事,一直以来都是。
从葬月将神月在黑暗中拉出来,他就从来没有躲闪过葬月的眼睛,只要葬月愿意他都一直注视着他,在神月说话的时候葬月反倒成为了理亏躲避起神月的目光。面对神月的正确的事,葬月五天来一路上想到的所有质问的话和反驳的言辞一句都说不出来,也全都想不起来了。
神月看着他伸出一只手,下一刻他的手便出现在了葬月的肩头。不知是葬月连同坐下的青石椅靠向神月还是神月连同他的青石椅靠近葬月,他们面对面只有一臂的距离。葬月如果要出手可以轻易的出其不意拿下神月,那样就可以让柳泽黄仁回来,但是葬月不会那么做,也不能那么做。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很愧疚,比起我们,你承受更多的多。这是一个诅咒,葬天之前就已经存在的诅咒,前人们改变不了任何事只能在诅咒中偷生最终难逃宿命。外人的到来给这个世间带来了毁灭,但同时也给我们带来了机会,我们可以结束这个诅咒。我们可以让后世不再承受诅咒的磨难,这是我们正在做的必须一直做下去的正确的事。”神月说着,葬月闭上眼睛颤动着呼着气。
一口气呼完,葬月睁开了眼睛。
“把柳泽和黄仁叫回来,我会去荒城把她带回来,之后的事我不会在介入。”葬月对神月提出了他的要求。
“你这又是何必呢,结果还是无法改变。”神月按在葬月肩上的手移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忽然分开,好像从来都没有靠近过一样。
“金日轩到流城是为了极南之卵,是冷怀宁的儿子冷湘风带回流城的。我的天神血也是在和极南之卵交手的时候消耗的,损失我的就够了,柳泽和黄仁还来得及阻止,一旦他们动手,我们将会消耗第二个甚至可能是第三个人的天神血,搞不好他们要是死上一个就再也没有挽救的余地了。”葬月现在可不是为了他也不是为了新月,是为了他最初的,放弃了一切一直坚持到现在并且正在进行的“正确的事”。
“新月没有这样的实力,她身边有谁?”神月立刻就意识到了葬月话中的问题。
“天弓营团帅羿。前神箭流兵团少团长。”
“先天生灵羿的后人?”葬月点头,神月凝思起来,片刻后他说道:“六箭之力他一箭都未开过,为新月出箭的可能性有多大?新月和羿之间并没有太深的交集,这次到流城也是受神箭所邀,神箭如果知道新月的身份,以他对日月帝国的忠诚他一定会出箭但羿毕竟只是他的儿子,年轻人对日月帝国可没有那么深的情感。”
“可是……”
“但是我们不能冒险。”神月没有理会葬月的“可是”自顾自说着却正好说出了葬月要说的话,他看着葬月说道:“如果神箭有过交代,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都不能冒险。羽衣已伤,你也失去了天神血,柳泽黄仁不能再有事。荒城你不用去了,我会让柳泽黄仁停止此行,荒城你不用去了,羽衣布下的局还需要时间,新月也不着急收回来让柳泽黄仁暗中保护,这样你可满意?”
葬月叹了一声,怎么可能满意,几年之后新月还是逃不过死亡的结局。正如神月所说,这是新月的宿命,葬月改变不了也不能改变。柳泽黄仁暗中保护的新月在三境绝对安全,只要她不出三境之外将无人能伤害到她。这时候葬月想到了一个人。
“你放心,他的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里,毕竟是东境的人只要不阻碍我们就随他去吧。这时候更换教主会影响三境的稳定,得不偿失。我们也没必要再去刺激东境那些人,等他们看天的时候自会明白,现在的他们和阳圣天刚来找我们的时候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你我也不会相信。”
“阳圣天以死换来了我们的相信,如果他还在的话断然不会到现在这样的境地。”
“没有如果。阳圣天已经不在了,就是他在他对此也无能为力,要引出天地之脉的共鸣,力量的强弱无关紧要。新月拥有人神混脉,三脉之力还差一个妖脉。”神月转向了北,他的目光隔着神月殿穿越数万里看向了广袤的草原大地。
“银月黑犬,确是一枚绝好的引子。”葬月望了北边一眼转向神月,“现在放他出来太早了吧。”
“那就让他在下面再待两年了。”神月移开了北视的目光。
“可惜了,是个天才。三百年前也没机会和他交手,以后也不会有了。”月狼黑犬,葬月一直想要交手的对象。
神月说道:“幸亏你没机会,这条黑狗你我联手也经不住他几爪子,少惹为妙。”
“那你还选他当引子?”葬月看着他揶揄道。
“该惹还得惹。他是现在唯一一个二十六级的妖灵力。除了乌托城主他是最好的选择,而乌托城主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只能退而求其次。当然即便是黑犬我们一样对付不了,好在我们有乌托城,在乌托城可以关城打狗。”从神月的神情来看,他选定月狼黑犬已经有段时间了。
“乌托城主确定是那位吗?”葬月一直没有问,借这个机会正好问了出来。
“是。”神月说:“羽衣见到了他的伤,和神忆里一模一样,无法治愈的伤只能来自外界的力量造成,只有唯一在灭罗之战中活下来的那一位才会有这样的伤。”
“两千年前的伤,他竟然还能活着,我们真不能找他谈一谈?”葬月一直不太明白,知道了乌托城主的身份应该更加去争取他才对,可是神月一直都没有采取过行动。
神月问葬月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他突然停顿下来,停了好一片刻才继续开口,但是却不再是之前要说的话了。
神月殿门打开了,外面的阳光并没有照进神月殿,一跨过门槛就被神月殿的黑暗吞噬。只能看到一个明亮的刺眼的缝隙在不断的向着两边敞开。
“你该去休息了。”
四周的烛火同时熄灭,神月大殿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