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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pov视点:新月
呼延旌旗被小碗摔碎的声音吓了一跳,都后跳了起来差一点跳到身后关梨身上,关梨一只手抵住他的后背才不至于撞过去。他大口的喘着气看着地上的碎片对神箭团长说道:“团帅你怎么没接住呀!这可是付窑309年2月1日烧制出来的成套的瓷器,成套的更是无价之宝呀。”他蹲下来伸手要去捡拾那些碎片。
神箭团长一步跨出,一脚踩下,呼延旌旗的手如果缩的慢一点新月相信神箭团长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滚。”神箭团长只说了一个字。
呼延旌旗微张着嘴站起来,他看了看神箭团长,然后朝新月看过来,随意的说道:“三大流兵团神箭团帅,多么威风霸气,谁想成为流兵都要经过你的手,厉害呀。多少人视你为榜样,多少人想要成为和你一样的流兵,就是不知道他们如果知道你这一把老骨头了恬不知耻的对十来岁的小丫头做出那等有背人伦纲常之事——会不会还以你为榜样。”
新月看着呼延旌旗,她终于知道他看向她的神情为什么让她感到不舒服不自在了。这样的目光,在乌托城新月见到过很多很多,只不过那些目光并不是看向她,而是看向那些花柳之地的风尘女子。
轮不到新月发难,右边中间的石进用力一拍桌子,在噼啪的声响中站立起来,他指着呼延旌旗大声喝道:“呼延小儿你说清楚,什么是背人伦纲常恬不知耻你今天说不清楚我让你躺着出去!”桌上因为拍打而跳起来的餐具在稀稀拉拉的声音中稳定了下来。
“让团帅来给你说清楚不是更好。”呼延旌旗突然指向新月,“她。不就是你的啊——”呼延旌旗整个面部突然扭曲,另外一只手抓住握着他指向新月手指的手背上,瞬间就再上面抓出了指痕。他看向神箭团长的目光中终于出现了恐惧,但是神箭团长不会再给他留情,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呼延旌旗发出了撕心般的吼叫。
面对呼延旌旗冒火般的目光,神箭团长说道:“这里是神箭府不是大旗门,再对本帅的客人出言不逊本帅不介意收下你这张嘴。”新月能够感觉到,神箭团长真的生气了,呼延旌旗如果还不识相,神箭团长真的会真收下呼延旌旗的嘴。
呼延旌旗捂着被生生扳断的手指咬着牙站起来,怨恨的看了眼新月转向神箭团长,咬牙切齿着说道:“我受邀来参加你儿子的婚礼却被当老子的折断一根手指,可以的很,此事神箭流兵团需要给大旗门一个解释。”
“不日后本帅自会去拜访老将军,解释的事就不捞呼延代门主操心了。”已经撕开了脸神箭团长也直接将呼延旌旗的“大旗门主”这张脸也给撕了下来。
“很好。到时候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保证比断一根手指更难忘!”
呼延旌旗离开了,最后这句话神箭团长根本不放在心上。石进朝着呼延旌旗离开的背影吐着唾沫说出“什么玩意儿”的时候呼延旌旗刚走到月门的身形停顿了一下。“他还敢停下来?哎我今天不收拾你我还不信了——”石进就要追过去被起身的何横挡住,别看两人身形相差甚大石进竟然推何横不动。“你再拦我我让你变成一条死虎你信不信!”石进对何横放出狠话,神箭团长看向他问了一句“你能消停会儿吗?”这才让石进作罢。其实就算这时候他不消停也得消停了,在石进对何横放狠话的时候呼延旌旗已经离开了。
月门边有侍者过来询问是否可以上菜,显然已经有些准备好了但是因为突然的变故他们没有立刻上菜,神箭团长点了点头于是侍者门不断的忙碌了起来。
石进还是怒气难消,气呼呼地道:“你们说说呼延老将军一世英雄,帝国之后带领呼字旗下儿郎创立大旗门,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孙子。就这人还申请过流兵?没记错的话是陨火大帅给打回来的,亏的陨火将军和呼延老将军一直不对头,不然这种人放进流兵里只会败坏流兵的名声。”
“我说你一个流亡者,这么关心流兵的名声干嘛?和你有什么关系。”石进对面的单经年突然笑着说道。
石进正愁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呢,单经年主动撞上来正中他下怀,他一指单经年,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道:“你管我呢?我就乐意,你有意见我们来刚两坛,谁先倒下谁是孙子敢不敢?谅你也不敢,还号称东南营区第一人,过百人而不倒那是你年轻的时候,几十年过去了现在的你怕不是个一碗倒吧——”
“这个鬃毛狮,啊,威胁我!他竟然敢威胁我?”单经年点着石进对周围的人说,“我记得刚进营的时候是谁天天挨军棍来着?后来想让我手下留情找我拼酒,最后连带俩兄弟都给我干倒的,有一头鬃毛狮、一只斑点豹还有一个横纹虎,没记错吧?”单经年看着石进两边的人问他们。
包弱惜皱起了眉,何横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摇了摇手示意自己已经不能喝酒,石进一拍何横的肩膀非常义气的道:“老何不用你,”转向包弱惜“豹子你也别动”石进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包弱惜的眉头更深了。石进转向单经年看了他一眼转向神箭团长,道:“将军你这儿酒够吧?”
神箭将军对这几位老战友也是无可奈何,无奈的点下了头。
石进立刻就探头喊一位正端着空盘子准备退下去的侍者,“哎你你你,说你呢,把你们大帅的好酒般个十来二十坛过来,今天不把姓单的喝倒我就不姓石!”侍者询问神箭团长的意见,神箭团长点了点头侍者这才下去。不过神箭团长随后按住正在卷着袖口的石进说:“一会酒来了先别着急,等我说完你们再开始?”
“听你的。”石进对即将迎战的对手一努嘴,“你呢?”
单经年也被石进嚣张的气焰撩拨起了心中豪气,反击石进说了一句“鬃毛都要变成白毛了还这么嚣张”,单经年转头对神箭团长说道,“客随主便。”
神箭团长起身往三张桌子中间的空出走过去,这边包括新月在内的七人全部看向他,另外两桌也有人注意到了磕碰旁边的人,等神箭团长走到中间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另外两桌从装着上不太像是流亡者和流兵,不过这个说不太好,现在新月能确定这桌显然都是神箭团长以前在军中的故人,如果陨火团长来了应该也在这边,倒是没有见到谢将军,新月也不打算问,没有必要。新月倒是注意到了刚过来的时候右边桌子上看着茶水的男子,他是这里唯一没有看向神箭团长的人。
“刚才让诸位见笑了,明日就是我儿大婚之日,前夜我这个当爹的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糗事,好在这里都是自家老弟,我呢就老脸一横当没事儿人了。”神箭团长笑了两声往新月这边指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新月身上,众人的目光跟着他看向新月,他继续说道:“这位是慕姑娘,慕姑娘的府上曾经对我有救命之恩,大家也都知道我是行伍出身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救命之恩那是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报答的天大恩情。如今这姑娘孤苦伶仃,但是慕姑娘胸有大志不愿意在我的羽翼下,这几年一直在自己发展也不来寻求我的帮助,你说我这有心无力呀,有力没处使让我憋的难受。这次恰逢我儿大婚,我这边只请了你们众为老弟,就想着能和各位老弟们再一起聚一聚唠一唠,下次见面就是各位老弟送我入土的时候了——”
“将军说什么呢,您这身子还健朗着呢。”石进颤着脸上的横肉说道。
神箭团长一笑,说:“我都这一把岁数了还能有个几年好活呀,这些好听的话就不要说了。这次请各位老弟来呢,一来是我实在想念各位老弟的音容,值此良机无论如何也不能给我再留下遗憾。就这样千里迢迢把各位老弟召来老哥我在这里给各位陪个不是不要打断我——”中间桌上有人想要开口被神箭团长堵了回去,神箭团长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我刚入行伍的时候赶上了四境十环赛,比赛中被李将军赏识到李将军麾下,能在‘神箭’手下修炼箭术是所有射手梦寐以求的奢望。李将军将我视如己出倾囊相授。将军膝下有女,与我同岁。不好武亦无元途之姿,唯独对排军布阵显露喜好之情,将军便使其从师公孙先生学习运筹之术,终学业归来。我与她沙盘对弈数百场胜者寥几,论运筹帷幄我不如她。将军本欲将女与我为妻,无奈乡中已有红颜,以致其女负气离京,再无音讯。几天后,将军告老。在将军奏呈人皇的最后一封密报中推举我接任‘神箭’。古语言师如父,繁忙军务间隙我时常去拜访将军,自以为尽职天伦,将军辞世时亦无愧于心。然而,我错了。将军辞世的半个月后我听闻她回来了。见到她的时候她牵着一个刚能站立的女童在将军的墓前,教女童喊着‘爷爷’。那天我们聊了许久,我没有问她从何处来,她也没有说要往何处,那是我们时隔数年到现在唯一一次相见。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开荒前的一天夜里有一张已经盖上国玺却未发出的皇旨被送到了我的手上,那是国君阳子许给我和她赐婚的皇旨,为了不让我违抗君命,她选择了隐姓埋名。将军一定知道,他一直到最后都没有说出来,我们唯一见到的那一次她也没有说。我以为我尽职了人伦,我觉得我应该可以问心无愧,如果将军还活着,如果能够找到她,我还能够报答这份恩。但是呢,人生就是,你想要什么就总是事与愿违。我找到她了,一捧黄土,一块石碑。女孩被她的父亲带走了,我打听过他们却毫无消息,唯一从镇子上的人口中知道她的夫君应该是一名流亡者。十年,我找了十年最终一无所获。十年,我只知道一个她为女儿取的出自兵法的名字,李代桃。有人跟我说该放弃了,流亡者本就是刀口上谋生的营生,一个闲散流亡者带着一个女孩死在哪里也没人会知道。我不相信,我要继续找下去,我告诉他如果我找不到他们,这天大的恩情我该去给谁偿?到了到了我还得带着这一身债,不是还不起而是压根就没处还,我不要这样。”神箭团长说着过去的事情,深深呼了两口气,他看向新月这边。
“……直到两年前,我见到了她。” 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