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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公府,书房之内,薛刚与狄仁杰相向而坐,没有酒菜招待,唯有清茶两盏。
狄公微微一笑,道:“三爵主,今日观王怀义与侯尊斗法,不知有何感想?”
薛刚苦笑道:“今日某家才知自己有如井底之蛙,当初想找王怀义报仇,实在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三爵主也不必妄自菲薄。”
狄仁杰劝解道:“你的事我也听说过了,朝廷八把神机弩,六十四支杀神箭都奈何不得你,想必三爵主金丹已成吧。你这个年纪有这种修行,着实难得。假以时日,未必就不能胜过那妖僧。”
“金丹?”薛刚挠了挠脑袋,道:“实不相瞒,某家修炼的功法乃是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位仙长所传,名曰扶龙庭,内中并无金丹二字。”
狄仁杰道:“那看来是二位高人独辟蹊径的功法了。”
薛刚道:“在下虽然已经开始修行,却对世间修行之法所知甚少,还望梁国公为我解惑。”
“那老夫就姑妄说之了。不过,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里面兴许有不对的地方,还望三爵主海涵。”
“狄公实在是太谦虚了。”
狄仁杰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世间修行法,万变不离其宗,还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那一套。不过,人们评价修士时,根据其身上力量的变化,还有另外一套标准。”
“什么标准?”
“炼精化气,乃修炼之始,此时修士与武者差别不大,还没有名号。等到开始引外面的灵气入体之时,修士体内就开始出现灵力,运用灵力可以驱使灵器,这个阶段称炼气期。”
薛刚暗忖,自己在卧虎山上杀死的张道明善使飞剑,大概就是炼气期,至于他的“去伪存真”术乃是他的独门秘术,就不可以用常理度之了,只能算是他的异能,旁人无法修炼也无法解释。
薛三爷又问道:“那炼气期之上呢?”
“炼气期之上就是金丹期,一颗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此时修士的体内的灵力,就会转变为法力。”
“法力和灵力有何区别?”
狄仁杰笑眯眯地问道:“三爵主乃是过来人,难道不知其中的奥妙?”
薛刚想了一下道:“某家感觉变化最大的时候,就是抵挡神机弩杀神箭那一晚。从那以后,我体内的灵力,似乎都有了我精神上的烙印,出体之后,不用费神指挥,他们就可以按照我原来的计划行事。”
“三爵主说得对,这就是灵力和法力的最大区别。原来的灵力乃是介于身体与精神之间的一种东西,到了这时候,法力已经只与精神有关了,修士可以在法力上刻上精神烙印,让他们依命行事。”
薛刚道:“这岂不是说此时的法力如同有了生命一般?”
“所以金丹期又叫法有元灵之境。从法有元灵之境再往上,那就是法有元神之境,或者叫元婴期,此时,精神与法力合二为一,形成一个整体。到了这个境界,修士就开始有重重不可思议的威能。”
薛刚又问道:“那王怀义就是元婴境?”
“不只,王怀义应该是待诏期。元婴期再往上修炼,就进入了待诏期,所谓待诏,取得是待诏升天之意。此时修士的法力逐渐改为仙力,元婴也逐渐变成法身。”
“法力都那么厉害了,在它之上的仙力又有何威能?”
“仙力的妙用很多,难以尽数,不过最突出的威能就是可演世间万法。”
狄仁杰微微顿了一下,又开始补充道:“老夫刚才所言只是粗略的境界划分。不仅同一境界之间有天壤之别,就是跨了境界,境界低的也未必战不过境界高的,只能说一般来讲是境界高的厉害。”
“那如果同为待诏,全身法力尽数改为仙力,是否还有战力的差别呢?”
“当然有了,人有贤与不肖,仙也如此。有人强壮,有人瘦小;有人力量强,有人技巧高;有人善于争斗,有人却空有力量难以发挥。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有多大,待诏期之间的差别就有多大。”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直到现在,薛刚才对修行境界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他暗暗想道,看来我的淬炼脏腑煅骨换血,就相当于金丹期。成就功德真身,就是元婴期了,要想达到待昭期,必须成就功德金身。
原来炼肺一切顺利,都还用了将近一年。后面练功的速度逐渐变慢,要达到待昭期,乐观估计,岂不是要几十年之久?
这当然是薛刚想左了,扶龙庭功法的最后一步,是成就不死不灭的境界。
虽然袁天罡与李淳风也远未达到这个境界,最后一步只是一个设想。但就算大打折扣,如此境界,也远远不是待诏期的修士所能比肩的。
事实上,薛刚只猜对了一点,他现在的修炼境界的确相当于金丹期。不过一般修士只有一颗金丹,各种因缘巧合下,可能有人炼就两颗金丹。
薛刚五脏炼成之后,就相当于炼成了五颗金丹,可称空前绝后。炼成之后,就会为以下的修炼打下坚实的基础。
再往后修炼,就渐渐地与普通修士境界不能一一对应了。
见薛刚面色不善,狄仁杰又安慰道:“你与王怀义的差距的确是大了些,不过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大。比如他今天斗法,所用的那些佛门八部众,就不是没有办法对付。”
薛刚眼前一亮,道:“怎么对付?”
“要办成此事,说难也难,但要说容易,确实也非常容易。”狄仁杰道:“王怀义冒天下之大不韪,用朝廷气运祭炼佛门护法,虽然能得逞一时,却留下了巨大的隐患。”
“但不知是什么隐患?”
“这些护法乃朝廷气运炼成,本质上还要受制于朝廷。只要女皇下旨剥夺……那些护法虽然还在,却不会再受王怀义的指挥了。他只能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薛刚道:“您的意思是……要想办法离间王怀义和武则天之间的关系?”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余桃啖君”这个典故你总听说过吧?别看现在王怀义与陛下如胶似漆,但时间久了必生矛盾,若再加上有心人挑拨……到时候,你求一道圣旨并非难事。”
薛刚想到王怀义的钵盂之威,迟疑道:“就算没有那些护法,他的实力也不可小觑吧?”
“待诏期的修士乃人间绝顶,当然不好对付。”
说到这里,狄仁杰面含讥讽之色,道:“莫非三爵主怕了不成?你若怕了也没关系,小孩子打不过别人,可以叫家里的大人来。你只要能说动威宁侯出手,想来除去王怀义不是什么难事。”
薛刚的性格就受不得激,他豁然站起身来,道:“梁国公,你太小瞧某家了。俗话说得好,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杀妻灭子之仇,某家定然亲手相报,绝不假手他人!”
啪!啪!啪!
狄仁杰三击掌,赞叹道:“好志气,老夫就预祝三爵主大仇得报了。”
“呃……”看着狄仁杰的笑意吟吟,薛刚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落入了这个老狐狸的某个算计中。
不过薛三爷的性子就是出言无悔,再加上他这么说也的确是出自本心,于是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移话题道:“关于某家为钦差,抄查徐家之事,不知梁国公何以教我?”
狄仁杰道:“这其中难道有什么碍难之处?”
“梁国公请想……”
听薛刚讲完了他的担忧,狄仁杰摇了摇头,道:“三爵主,你这么想可是大错特错。”
“您此言怎讲?”
“别人对徐府抄家,徐家的家眷会有什么待遇?有您护持着,他们也少受些折辱。”
薛刚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狄仁杰又道:“更何况,那泼天的财富,落入别人的手中,哪有落入您手中为好?您用这些财富,是资助义军也好,是给了徐家后人也罢,不都是一场功德?”
“功德”二字,可是说到了薛刚的心坎上,他豁然起身,躬身一礼,道:“多谢梁国公指点,某家知道如何做了。”
……
薛刚被封了官,自然就不用住在原来的客栈了,早有礼部的官员为他安排了一个大宅子作为府邸。
他现在是皇帝面前炙手可热的红人,众朝臣非常有眼色,送家具送仆人送日常用品,没到晚上,一切尽皆安排妥当、
至于新的右控鹤监衙门所在,由于要和二张掰腕子,就不能急于一时了。
反正薛刚也不是为了当官而来,也不以为意。
“王监正!王监正!您醒醒!”第二天天光刚放亮,薛刚就被一个小丫鬟叫醒了。
薛刚揉了揉眼睛,道:“什么事?天还早着呢,我无品无级的又不用上朝。”
“奴婢也不敢叫醒您的,是……”
眼见着丫鬟泫然欲泣,薛刚于心不忍,只得道:“行了,我就是随便问一下,又没怪你。到底怎么了?”
“有个叫秦居正的将军说有要事求见。”
“秦居正,我不认识啊……”薛刚略微迟疑了一下,道:“让他来客厅见我。”
“是。”
秦居正今年三十多岁,身材高大,面色黝黑,脸上有一道疤痕,从额头到脸上,好悬没伤到眼睛,满脸地凶悍之色。
不过他对薛刚倒是颇为恭敬,一见面就大礼参拜道:“参见王监正。”
“你就是秦居正?”
“正是末将。”
“你找本官为的是……”
“奉陛下所命,前来听王监正调遣。”
“听我的调遣?”薛刚眼中精光一闪,道:“不知你多大程度上听我的调遣?”
“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是吗?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与张宗昌宗起了冲突……”
“嘿嘿!”秦居正道:“某家脸上这道疤就是张中郎伤的,陛下把我派给您,那意思不是昭然若揭吗?对付张昌宗,是某家日思夜想的事情。王监正,您若是能为我报仇,我这二百来斤,就卖给您了!” 反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