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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刚之所以没动长孙倩,当然是因为他的目的乃是救人,而不是寻欢作乐。没想到的是,竟然被长孙倩说成了身有暗疾!
此等行为,往好里说,那就是把薛刚的一片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说得难听一点,那就是恩将仇报,就是明显的背叛!
薛刚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
“你……你们……唉,也罢!”
薛刚先是双目圆睁怒发冲冠,似乎要择人而噬。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道:“某家到底是不是龙精虎猛,就不劳众位挂心了。不过,此女总归乃是王某人的禁脔,张中郎还是守规矩一点,让我把她带回去吧。”
张昌宗怒道:“王元宝,你也太不要脸了!自己吃不着还不准别人吃?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哦?”薛三爷眉毛一挑,道:“莫非张中郎把身旁的长孙小娘子看作茅坑?”
“王监正休要挑拨离间。”张昌宗还没说话呢,长孙倩却先忍不住了,道:“不管你怎么说,奴家已经心许张郎,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果真如此?”薛刚冷笑道:“怕只怕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
“你说什么?”
薛刚不慌不忙地从袖兜中拿出了一本账册,然后随手撕了一张,递给了张昌宗。
他说道:“张中郎,听说你已经为长孙小娘子赎身了,本官现如今欲用账册一本换取美人,不知张中郎肯不肯换?”
张昌宗一看,就知道此乃修建明堂的实际账册了。他当即脸色大变道:“你……你从哪得来的这本账册?”
“你别管我从哪得来的。”薛刚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事到如今,我就问张中郎一句话,你肯不肯换?”
“若我不肯呢?”
“王某人转身就走。有道是货卖与识家。既然张中郎不肯买,某家只好卖给识货之人了。比如说……陛下。”
“别,别!千万别交给陛下!”
张昌宗马上满脸堆笑,道:“常言说得好,朋友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更何况是一个青楼女子呢?我与王监正一见如故,又何吝一个女子?”
然后他转过身来,道:“来人,把长孙小娘子的随身物品规整规整,一会和美人一起,送到王监正的府上。”
长孙倩的脸色大变,道:“张郎……你……”
“我?我怎么了?长孙倩,你最好明白如今自己的身份!你早就不是什么国公家的嫡亲孙女了,现在你不过是一个昂贵的玩物而已。本官既然能花五万两黄金把你买来,自然也能把你送给别人!”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另外,别一口一个张郎的叫着,咱俩没那么熟。以后,你只能称呼一个人为郎……”
说着话,他用手一指王元宝,道:“快叫声王郎吧。”
“不!你是骗我的,张郎,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是被逼的,是不是?”长孙倩满脸含泪,一脸的不可置信,状若疯狂。
猛然间,她转过身来,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横到了脖子上,道:“王元宝,无论你耍何种手段,也休想得到……”
话刚说到这,她已经说不下去了。
因为张昌宗突然伸出右手,向她的后颈重重地斩去。长孙倩哼都没哼就瘫倒在地。
“来人,把她带下去。”
“喏。”
然后,张昌宗又对薛刚道:“怎么样?张某人的所为可是足见诚意?”
“那是自然。”
“那这账本……”
薛刚随手一扔,道:“给你了。”
“多谢!多谢!”张昌宗先是一喜,然后就脸色一黯,道:“王监正,虽然说您把此物给我了。但是某家还有一个担心。”
“什么担心?”
“这只是一个副册。谁能保证它只有一份呢?若是您手里还多留了几分?某家不就白白损失了美人吗?”
薛刚的脸一沉,道:“莫非张中郎想要反悔不成?”
“当然不是,我姓张的大小也是个人物,怎么可能做出尔反尔?我只是想得到个保证罢了。”
薛刚迟疑道:“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但不知张兄想要我如何担保?”
“这事倒也简单。”张昌宗道:“我的家中收藏一个异宝。发誓的双方诚心正意地把誓言写在这个宝物上,并签上名字滴下鲜血。谁若反悔,此宝就会以此血为引,取他的性命!”
“还有这等宝物?”
薛刚满腹狐疑。按照张昌宗的说法,此宝的效果都类似记忆中,西方魔幻世界的契约卷轴了,难道说在这个世界也有此等宝物?
是他在满口胡柴,还是确有此宝?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到底真相如何,还真不好判断。
张昌宗眉毛一挑,道:“在下大小也是个千牛卫中郎将,难道这点信誉都没有?怎么?王监正可是不敢在异宝上签字画押?”
“呵呵,有何不敢?”
薛刚转念一想,还是决定答应张昌宗的要求。
一来,他心里没鬼,不怕签名。二来,他也想不着痕迹地把薛义牵扯进来,与张昌宗入府一叙显然是个不错的机会。
至于张昌宗有什么阴谋诡计,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入得张府,薛刚穿梭于亭台楼阁之间,但见其中雕梁画栋美不胜收,移步换景应接不暇,不由得赞叹道:“某家平时也自诩见过世面的人,不过见了贵府的布置,才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
“哼,王监正这话我不爱听。”张昌宗道:“世间若论富贵,可有富贵过皇帝的?王监正您皇宫都不知去了多少次了,却在此地自比井底之蛙,这不是讽刺我张府逾制吗?”
“呃……”薛刚还真没讽刺张昌宗的意思,他不过是随口赞叹一句,拉近一下二人的感情,好为以后出卖薛义打个伏笔罢了。
没想到这次拍马屁机竟然拍到马腿上了,只得道:“误会!某家的意思是,皇宫富丽堂皇,张府曲径通幽别有一番韵味。”
“这还差不多。”说着话,张昌宗忽然间躬身一礼,道:“是某家刚才一时冲动,误解王监正了。在此,张某人向您赔礼。”
“哪里,哪里,张中郎快快请起。”
张昌宗叹了口气,道:“世人见我张府的亭台楼阁,皆以为是我贪污而来。见我如此风光,无不以为我是一个佞幸小人。其实大谬不然。即便不谈与陛下的关系,这些也是张某人的应得之物。”
这番话也太无耻了,薛刚还真不知道怎么接,只得含混应道:“那是,那是。”
“唉,看来王监正也不能免俗,”张昌宗道:“您可知张某人的身世?”
“请恕在下孤陋寡闻。”
“我张家也是世间名门之一。往远说,西汉张苍是在下的先祖。”往近讲,大唐高宗年间,做过侍中张行成,那是我的亲叔祖。”
所谓侍中,就是门下省的长官,大唐实行三省六部制,侍中就是标准的宰相,这个官职的确很拿得出手。
薛刚不由得暗暗想道,高宗李治与张行成君臣相得之际,永远都不可能想到,眼前之人的两个侄孙,会爬上自己的媳妇儿的床,给自己带上两顶巨大的绿帽子。
当然,尽管是这么想的,薛刚总不会蠢到直接说出来。
他点了点头,道:“原来张兄还是名门之后,真是失敬失敬!”
张昌宗道:“所以,王监正别把我张氏兄弟当作佞幸之人,即便没有陛下,家学渊源,我们兄弟依旧可以飞黄腾达。您和我们斗,虽然说可以一时占了上风,但最终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我……”
张昌宗一摆手打断了薛刚的话,继续道:“我说这话可不是威胁您,而是想和王监正化干戈为玉帛。说实话,咱们之间可有杀父之仇?可有夺妻之恨?可有灭子之怨?”
“当然没有。”
“那不就结了?”张昌宗道:“我们之所以争斗,不过是陛下要我们斗,我们不得不斗。但要是真把对方当作不共戴天的仇敌,那可就愚不可及了。”
薛刚点头道:“张中郎所言甚是,某家也心有同感。”
“既然王监正也这么想,那可就太好了。”张昌宗道:“不如今晚上,某家就摆上一桌酒宴,咱们哥俩好好喝上几杯。从今天开始,咱们就不再是仇敌,而是好朋友了。”
“正要叨扰。”
此后,张昌宗就决口不提契约卷轴之事。只是陪着薛刚游览张府。他曲意逢迎妙语如珠,直逗地薛三爷不时哈哈大笑。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是华灯初上。张昌宗又摆下了几桌上好的酒宴。
席间丝竹阵阵管乐声声,还有丽人献舞,端的是热情周到。一直到了酒酣耳热之时,张昌宗才装作不经意间问道:“王监正,但不知您那账册到底是由何而来的呢?”
薛刚尽管酒意上涌,心中可是明镜似的。他明白,张昌宗今日一番作态,恐怕就是为了现在这句话了。
于是他说道:“这……请张中郎恕罪,在下要是告诉了您,那不就是出卖朋友了吗?”
“不够意思!”张昌宗猛地一拍几案,道:“你当他是朋友,难道我张昌宗就不是您的朋友了吗?”
“我……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再说了……”张昌宗略微缓和了一下语气,道:“我又不是要拿他怎么样,他既然是您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谈谈呢?”
薛刚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瞒着了。此人就是原来的汜水关总兵,现在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薛义。”
“啊?原来是他!”张昌宗狞笑道:“我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只是一时没抽出手来收拾他。没想到他还蹬鼻子上脸,要来找我的麻烦!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薛刚心里暗喜,嘴上却道:“不是,您答应过我不与他为难的。”
“你还担心他?王元宝,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啊!”
薛刚一愣神的功夫,忽然感到脑后恶风不善!
他急匆匆往前一趴,让过了匕首。然后顺势往地上一倒,把敌人的杀招躲过。
直到这时,薛刚才看清了刺客的本来面目,正是红衣女! 反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