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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离自是知道妖月满腔情丝全数给了虚无,对于景仁帝,从来都不曾放在心上。然而,赫连绮儿却是不知道的。在她看来,景仁帝与巫后恩爱有加,伉俪情深,这才有独宠凤华殿之举。因此小离才会暗示自己放弃景仁帝,这其中,自然是巫后的授意。
因此,当赫连绮儿站到了妖月跟前,却无法开口诉说自己心底深处的想法。
妖月也不催她,斜躺在窗前的玉榻上,轻轻地拔弄着手指。
赫连绮儿吃不准妖月的意思,紧张的额得都冒了细汗。
妖月瞧着,甚觉无趣。她转首看向了窗外,看着窗外满园的风景,忽地叹道:“梅花雪,梨花月,总相思。自是春来不觉去偏知。”
赫连绮儿微微一愣,却不敢出半点声,生怕惊扰了妖月,平白惹了她不悦。
妖月背对着赫连绮儿,似是忘了室内还有赫连绮儿这么一个人在,兀自道:“年年负却花期。过春时,只合安排愁绪送春归。”
赫连绮儿只觉得脑间轰然一声,整个人都惊住了。身子微微发颤。
“王后!”赫连绮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妖月仿若此时才惊觉,回过头来看着赫连绮儿,问道:“绮儿何事?”
却没有叫起。
赫连绮儿本就是个人精,闻声而知意,自是知道妖月这是不悦了。忙道:“奴婢愿意终身侍候王后娘娘!”
这就是不愿意出宫了。
妖月嘴角勾了勾,道:“你可是想好了?”
赫连绮儿顿了一顿,咬牙道:“奴婢定当唯娘娘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这倒不必!”妖月在玉榻上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斜躺首,一副慵懒的姿态。
赫连绮儿抬头瞥见一眼,心头猛然一跳,立即又垂了头。心中却划过一道晦涩,以巫后的这份风姿,放眼西华,有几人能抵得上?自己留在凤华殿到底是对是错?有了巫后珠玉在前,自己还能入得了景仁帝的眼吗?
妖月却对赫连绮儿那纠结的小心思浑不在意,她吹了吹自己纤指上并不存在的尘土,道:“本宫留你在凤华殿,自然不是要你来给本宫当奴才的。只要你他日若成了事,不背叛本宫,给本宫背后使刀子就行了。”
“奴婢不敢!”赫连绮儿吓得匍匐于地,颤抖着身子道:“奴婢自当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忠心就好!”妖月接口道:“本宫要的,就是你的忠心!”
赫连绮儿伏在地上,半点不敢动弹。
“本宫允你有二心,毕竟,一旦成为陛下的宫妃,自然也要为自己打算!”妖月道:“本宫只有一点,他日若本宫势微,你记得照看一些便是!”
妖月打算的自然是自己走了之后,只怕以巫邀月养回来的心魂,撑不起这西华后宫,想着将赫连绮儿与巫邀月捆在一处,那么巫邀月方能这在宫中生存下去。
赫连绮儿却是不知妖月的打算,只当妖月在敲打她,自是吓得毒誓连连。
妖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西华国向来信奉巫山之术,赫连绮儿既然发了毒誓,少不得要去遵守的。嘴上却道:“你有这个心就好,发誓就不必了。本宫之前提过,只要你对本宫忠心,本宫自当禀了兄长,收你做个义妹的,他日你若得了麟儿,亦可记在本宫名下。”
以巫邀月的眼下的情况来看,将来的子女心魂是否肖母也未可知。若巫邀月将连子嗣康健,赫连绮儿的孩子作为嫡养子,也能高过旁的宫妃的孩子一头。一旦巫邀月子嗣无望,赫连绮儿的孩子自然就能作为嫡子继承大统,以赫连绮儿的精明,又有巫行云在背后当靠山,不愁立不起来。
赫连绮儿自然也知晓其中的好处,欣喜若狂地连连磕头,谢道:“奴婢谢娘娘大恩。”
妖月不以为然地示意她起身。
赫连绮儿恭敬地告退,出去的时候,腿脚都是飘着的。
小离不屑地呶呶嘴。亏得她对她掏心掏肺的劝解,结果,也不过是个被权势迷了眼的女人。
妖月瞧着小离那愤愤不平的模样,哈哈大笑,嗔道:“如今这样正好,你差点便坏了我的好事!”
小离不解地看着妖月,她虽然知道妖月对于景仁帝无心,所以才不在乎景仁帝的那些女人,可是,赫连绮儿不同啊,若是没有妖月提拔,赫连绮儿算个什么东西?可如今她倒好,这不是明摆着要和妖月抢男人争宠吗?“她这是要从你碗里分一杯羹呢!”
“分就分呗,反正那一杯羹也不是我的!”妖月吃吃的笑着。“我留她在宫中,自然是有大用的,你再别把人给我劝出宫去了!”
小离仔细一想,也是,妖月的目的又不是长留宫中。只要虚无点头,妖月随时都能撒手走人。
小离点了点头。
“非但不许将人给我劝出宫去,相反,我们得想法子让她合景仁帝的眼缘。”妖月又道:“巫邀月这心魂,养了这些年,见效甚微。到了此时,也仅是情绪稍有波动而已,想养全显然是不可能了。西华与巫山一脉联姻,天下皆知,巫邀月这辈子不管如何,都要老死在这西华宫里了。我于巫山养伤,多少得归功于巫氏兄妹,总不能不给她留好后路。”
妖月再一次强调了她对赫连绮儿的打算。
妖月有心,赫连绮儿有意,二人自然一拍即合。小离这才知晓自己是多管闲事瞎操心,差点就好心办了坏事。
有了妖月的提点,小离再次遇到赫连绮儿的时候,自然不再劝说。只是心中却多少有些想法,不能与之前那般与赫连绮儿亲近。
赫连绮儿不是个笨的,自然瞧得出来小离对她的疏离。
小离在凤华殿可是王后跟前的第一红人。赫连绮儿自是不敢与她计较,只有巴结她,想法子与她交好的。
小离得了妖月的吩咐,自是不好再太过冷着赫连绮儿。便笑着敷衍了几句。
“小离,你放心,不管如何,我绝不会忘记娘娘对我的好,绝不会背叛娘娘的。”赫连绮儿就差没对着小离立誓了。
“你有心就好!”小离淡淡一笑。 狐魅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