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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供奉着西华国历代帝后的牌位,最前面一排,却是供奉着景仁帝的继位金册和王后的册封金简。因景仁帝尚在世,先王后的牌位便不能高升,只能单独摆放在一边,便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妖月看着先王后的牌位,不由就想起了如今还宿在凤华殿的景仁帝来。说好的伉俪情深,到头来,一个先赴黄泉,一个却搂了新人夜夜笙歌,哪怕是像今夜这般该沐浴斋戒的日子,依旧巴巴跑去凤华殿拨云弄雨。所谓深情,不过如此。
妖月突然觉得甚是能体谅白凝雪为何变得这般尖刻。换作是她,只怕只会比白凝雪做的更加凶残……
只是,体谅却不代表,她可以任由白凝雪与雪狼勾结,损害她的利益。
妖月借着摆放祭祀用品,趁机接近册封金简,正欲伸手取之,猝不防后背让人轻拍了一下,只听有人道:“小心别碰了金册和金简,新年祭祀,却是用不着这两样的!去那边将东西摆好,别在这磨磨蹭蹭。”
妖月唯唯喏喏地应是。那人又唠叨了两句,这才走开。
妖月只好假装忙碌,正准备另待时机下手。
正当妖月左顾右派寻找时机之时,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喧哗,一名内侍也不知被谁绊了一下,眼见就要摔倒,只吓得左摇右摆,惊叫声连连,妖月正待回头去看,只觉一股重力直接朝她撞了过来,妖月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整个身子扑到了供桌之上,一抬头,王后的册封金简便映入眼帘。妖月见状暗喜,趁机极快地将金简收入怀里,再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整理供桌。
那厢,有人骂骂咧咧道:“慌什么,冲撞了历代陛下圣灵,仔细你们的脑袋。”
紧接着便有几人叠声告饶。
那人又骂道:“你,你,还有你,这去司礼房,看看陛下的祭祀吉服准备好了没有?还有你,去看看沐浴药汤备妥了没有!”
妖月将供桌上的供品胡乱扶正,跟着那几人就出了奉先殿。
走到先前被她砍晕的那人的藏身处,施法将衣衫又重新换了回来,再朝那人虚空一点,在那人欲醒之时,附在他耳边连说好几遍,道:“去看看陛下沐浴之药汤备妥了没有!”
那人半昏半醒间,一骨碌爬起身来,嘴里念念有词道:“去看沐浴药汤……”
妖月隐在暗处,见那人朝着司汤房去了,窃笑一声,飞身朝宫门而去。
有了册封金简,以妖月的本事,出宫自然不是难事,不过是变了个装束,换了个模样,从祭祀司那边顺了块出宫的牌子,打着为景仁帝准备新年祭祀的旗号,大摇大摆地就出了西华宫,一路畅通无阻。
妖月挂心雪狼与白凝雪之间的牵扯,一心想早些见到雪狼,一路上自然马不停蹄。
夜深人静的除夕之夜,路上本就没有多少行人,再加上妖月并不顺着官道走,而是化出原形,直接翻山越岭走的近道,因此能遇上的人自然几乎为零。
这样的环境之下,妖月也不怕冲撞惊吓到,直接使了术法。以她的术法修为,施展起来,自然是大大节省了时间。不过花了大半个时辰,便到了黑森林的外围。
当初她被打下昆仑后,雪狼曾上巫山邀请过她,让她随他去黑森林养伤。彼时妖月已与巫行云达成了协定,巫行云允她利用巫山圣谷的圣灵之气养伤,她用紫金内丹替巫邀月养回心魂,且她也甚是喜欢圣谷的秀美风光,索性也不想挪地儿了。
雪狼屡邀不成,临走前,给她留了一份黑森林的地域图,没想到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妖月在黑森林外略略驻足,一对狐眼幽光闪过,细细地打量着黑夜中的黑森林。
黑森林如其名,黑夜中远远瞧去,只觉得黑雾汹涌,看起来神秘莫测。
若想探明究竟,唯有闯一闯这神秘的黑森林了。妖月九尾一甩,如箭般窜入黑森林。
黑森林深处,灰袍道人正领着众人参禅悟道。此时似有所感,紧闭的双眸猛然睁开,凝声道:“故人既来,何不现身一见。”
灰袍道人下首一位清秀少年也跟着睁眼,不解地看着灰袍道人,问道:“大哥,什么故人?”
余下等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灰袍道人。
灰袍道人眉眼镇静,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言罢,率先站起身来,朝外行去。
众人见灰袍道人一派云淡风轻的,心中微微的慌乱便如初燃的火苗一般,被掐了下去。
“故人既然能够避过黑森林的重重机关要害,想来已经大好了!”灰袍道人拢袖在院中站定,目光投下林中。
众人循着灰袍道人的目光瞧去,却只瞧见一片虚空,正想说是不是灰袍道人料错了,便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一只通体银白的九尾狐落在了众人面前。
九尾在夜风的摇曳,有一种别样的妖艳。
“它,它,它……”先前那清秀少年吃惊地瞪大双眼,指着妖月,道:“是,是妖月?”
雪狼闻声,便看了那清秀少年一眼。
灰袍道人微微颔首。
妖月双眼微眯,在那一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果然都是旧人,场中七人,为首的灰袍道人,当初她被拘在福地那三百年,可是隔年见上一次的,每次来的时候,上仙总会与他独唔,也不知道二人说些什么。却渐渐也得了点讯息,这灰袍道人是昆仑的灵剑士,修为极好,被上仙委以重任离开了昆仑,平素并不在昆仑,不过隔一年便会来向上仙汇报一事,具体汇报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没想到,居然在黑森林中出现。
余下的六人,除了雪狼,还有就是那清秀少年甚觉眼熟,只是一时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另外四人,闻着气息,定然也是和灰袍道人一般出自昆仑,只是没什么印象,到底是见没见过。
“灵剑居士多年不见,别人无恙啊!”妖月九尾齐动,就地打了个旋儿,银光一闪,便又幻出了人形,婀娜多姿地朝灰袍道人福了一礼。 狐魅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