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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默然。
是的，他与妖月曾经想过，即便没了灵力，哪怕在人间做一对寻常夫妻，也未偿不可。
可到底，他们还是被一步步逼的，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夏玄月，哪怕凌宵殿是龙潭虚穴，刀山火海，我们也要闯它一闯，我们，没有退路！”妖月那双媚眼刻闪着倔强。
虚无知道妖月这执着的性子，一旦她决定了的事情，哪怕是拼尽一切，她也义无反顾的，就如当初，她对他……虽然虚无嘴上从来不提，可也知道，在他与妖月之间的感情走到今天，多半得益于妖月的执着。
“若我们此行，有去无回……”虚无轻轻地抚了抚妖月的脸颊，问道。
妖月将嘴一抿，方才开口，道：“生同裘，死同穴，只要你在，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若能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也是甘愿的。”
虚无闻言，面上神色依旧淡然，可细细一看，眼底的波涛却汹涌难耐。他哑着嗓子，道：“好，生同裘，死同穴！”
虚无愿意委屈自己，过那东躲西藏的日子，固然是因为他那与世无争的性子，然多半却不过是想与妖月相守罢了。可哪怕他再清冷的性子，毕竟也是做了万年的昆仑上仙，骨子里的那份傲气自然是有的。当他知道，失去灵力功法的自己，根本无法保全妖月的时候，他自是不再甘愿苟且偷生。
有些事,总要去赌一赌，拼一拼，方才知道结果。
凌宵殿，九宵巅！
不闯一闯，如何知真章？
虽然妖月不曾来过天界，好在虚无却是来过的，且还进过这凌霄殿。
凌霄殿位于八重天阙恒天碧宵，从西王母的蟠桃园到凌霄殿，当中要穿行数重天阙。且这数重天阙神兵重重，想要偷偷潜入凌霄殿，却得寻个合适的契机。
这契机却不是每日都有。却也不是没有。
虽然九天八荒六十四界，各自为政，不得擅自越界，但九天仙族凭着自身修为之强，多少有些天地主宰的意味在里面，毕竟，这天规仙条，都是九天仙族而定，仙族除了掌管九天事务之外，还会监管下属八荒六十四界。因此，九天之上，各重天的帝君上仙，每九九八十一日便会上凌霄殿汇聚，禀承天下诸事，或诵经论法，议地仙飞升之数。总归是隔上八十一日，便要聚上一回的。
每当这一日，虽然九天之上，依然守卫森严，但各天的帝君上仙上凌宵之时，身边多多少少会带上几名弟子仙婢，这九天之间行走的人，实之往常，便要多些。
“因此，我们想要混入凌宵殿，唯有等那一日？”妖月问道。
虚无点了点头。
妖月却有些发愁。“九九八十一日，到底是哪一日？”
比起妖月担心日期，虚无更担心的是，他们如何混进去。
各天的帝君上仙，虚无也算都是相熟的，只是，因他长年驻守昆仑，与各天的帝君上仙，也不过是点头之交，眼下依他被天帝追杀的情况，本就没有多少交情，谁又肯犯得罪天帝之险而出手助他？
“这与会的上仙中，哪一位修为最弱，我们挟了他？”妖月忧心更重。“这能与会的上仙，便是最弱的，修为也远在我之上，即使我们一时得手，保不得到了凌霄口，他一反口，我们必死无疑了。”
所以，此路是不通的。
“且行且看吧！”虚无安抚道：“这与会之日尚早，我们见机行事。”
妖月点点头，除了见机行事，就她二人，也确实拿不出章法来。“我们先打探一下具体是哪一日罢？”
好在虚无曾在九天行走过，妖月将二人幻化成天界行走的小仙吏，在虚无的引领下，专挑静僻处行走。东行西绕的，结果却绕到了司命星君的府中。
虚无为昆仑上仙之时，曾为了查自己凡世肉胎之来历，曾与司命星君有些交情，这司命天府，来的比别处勤些，相对也熟些。
“这司命星君府中，有两处是不得擅入的，一处是司命阁，里面存放了九天八荒六十四界的命格录，另一处书楼，司命星君最喜收罗奇本异书，经年累月下来，满满一书楼，这些奇本异书，司命星君视若性命，这司命天府下下，除了司命星君本尊，便只他身边一心腹仙吏方得入内……”
虚无这般一提，妖月顿时便明了。“所以，我们便藏于这司命星君的书楼去！”
司命阁关乎诸界的命格，守卫自是森严，而这书楼，虽说除了司命星君和心腹仙吏方得入内，多半不过是司命星君的癖好习惯，喜静不欲为旁人所扰罢了。
因对司命天府较为熟悉，虚无带着妖月，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书楼。
司命星君的书楼果然很大，只不过，除了各种奇书异本之外，还摆了诸多稀奇之物,多数是妖月不曾见过的。
“这是什么？”妖月好奇地指着其中一排书架上摆着各色似玉非玉之物，高低错落，色泽各异，形态各异，显见是未曾雕琢过的。饶是妖月穿行过仙妖凡三界，却也不曾见过此等玉石。
“绿碧紫英，青雘丹粟！”虚无打量着那一排玉石，眸色晦涩不明。
妖月一时被这玉石所引，没有瞧见虚无的神色，只叹道：“这九天仙界，果然是什么宝物都占了个先。”
虚无却道：“不是九天之物……”
正说话间，书楼外悉悉索索有声传来，虚无心中一凛，极快地牵过妖月，闪身躲到了书架的角落。
妖月瞬时反应过来，将手一挥，结了一道极淡的结界。
在这九天之上，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仙法修为远高于她的，若是设那种带着攻防煞气的结界，很容被发觉，反倒是这种只是阻挡自身气息外泄的小结界，恭顺无害，不易察觉，说穿了，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障眼法罢了。
前者好比是悬梁利器，不说要人性命，也能横刀自保之用，而后者却仿若室内一角的一处尘埃，便连发现都难，不去细擦，也无伤大雅。
毕竟，神仙也是很忙的，除了性命攸关之事时刻警醒，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常常也就略过了。
妖月的小结界将将设好，动静已至门前。“请——” 狐魅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