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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潼关城西城门还有二三里路的时候,关锦麟勒住马头放缓马步看向薛云峰道:“薛兄,守卫潼关城的是哪支部队?”
“孙蔚如将军的第17师,师长是赵寿山!”薛云峰不假思索地回答着:“赵将军同情八路军,中条山时就和八路军独立旅一道打过小日本;还有一点关将军您可能想不到!”
关锦麟“哟呵”一声看向薛云峰:“薛兄说关某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有关某人想不到的!”
薛云峰哈哈大笑,把手在空中挥挥道:“这件事关将军一定不会想到!”
关锦璘有点急呛地“嗨”了一声道:“薛兄那你就讲出来吧,看关某想得到还是想不到!”
薛云峰清清嗓子拔高声音道:“赵将军受过共产党领袖毛泽东接见过!”
“啊!”关锦璘啼叫一声:“有这样的事?”
话音一落扬扬手臂又道:“现在尽管是国共合作,可是赵将军毕竟是国军将领领袖是蒋委员长;共产党的领袖接见他,蒋委员还不能吃一梢桶醋!”
“谁说不是呢!”薛云峰振振精神道:“但赵将军不屑一顾,说都是中国人见个面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薛云峰说着看看关锦璘道:“这件事关将军没想到吧!”
关锦璘呵呵笑道:“这样的事情卑职还真没想到咯!”
关锦麟说着心中便就寻思:卑职时才还以为八路军在潼关城不被国军待见,才改变初衷要跟薛将军一道去拜见守军长官;没想到潼关守军赵寿山将军竟然是老相识。
关锦麟心中想过便就扬声笑道:“看来卑职低估薛兄的能量呐,卑职还以为薛兄的独立旅在潼关不被国军待见,没想你在这里比关某人熟悉关系也硬朗!”
薛云峰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嘛,薛某跟赵将军还真是老朋友吔!”
薛云峰说着定定神道:“薛某的独立旅是今年元月份奉命固守中条山的,可在3月份被孙蔚如将军的38集团军替换了!孙将军将两个正规师两万多人放在中条山防备从太原、娘子关方面南下的日军;赵将军的17师则固守潼关,但驻扎运城的日军第37师团对潼关城频繁地飞机轰炸,大炮轰击;企图摧毁潼关防线进攻陕西,但17师坚守抗敌;使日寇没有接近潼关半步!”
关锦璘感慨不已道:“这么讲赵将军是有功之臣?抱住了潼关就等于保住了陕西,保住了中国的大后方;看来我们得会会这位英雄师长!”
“是得会会!”薛云峰慷慨激昂道:“赵将军不禁是抗日英雄,和我们还是乡党哩!”
关锦璘诡秘地讪笑着:“刚才关某还怕潼关驻军给八路军穿小鞋,没想到薛兄跟赵将军如此熟悉!好吧,就按薛兄说的办!”
关锦璘说着勒住马头停了下来,后面的马队便就依次站立路上。
关锦璘向后看了几眼让牛天一拿出他的将军服装穿在身上。
在此之前,关锦璘和大家一样身着夏日服装短衫短裤,可是要跟赵寿山将军会面就得庄重一点。
关锦璘换好服装,蒙蒙细雨已经停了,东天的太阳在云层后面挣扎着向四面八方迸射着光芒。
关锦璘远眺几眼见潼关城近在咫尺便对薛云峰道:“薛兄,我们还是牵着马向前走吧;距离城池已经不远!”
薛云峰一声喝断,一百多战士立即从马背上跳下来一手牵马静静站立。
关锦璘有向后面看了几眼,便就牵着马向前走去;后面的马队见关将军前面走了,便就牵着马跟了上去。
太阳终于突破乌云的遮盖把刺眼的光芒撒在大地上,下了一阵子毛毛细雨蒙湿了土地很快干涸起来。
关锦璘牵着马没走出多远,又对薛云峰说道:“薛兄,卑职又想改变主意了!”
薛云峰看向关锦璘道:“改变主意!改变什么主意?”
关锦璘顿了一下道:“刚才关某不是说要跟薛兄一道拜见赵寿山将军吗?现在不打算去了,薛兄一个人去去就行!”
薛云峰语塞,关锦璘将自己的黑骏马缰绳交给薛云峰道:“关某想的是黄河中的巡逻艇,如果原田五兄弟早就赶到潼关渡口;那我们在赵将军那里磨蹭就会耽搁时间,这马卑职现在用不上了,薛兄先给代管着吧!”
关锦璘说着话便向身后的猴子、王大冷、牛天一、童子行、张大彪、李虎林招招手道:“你们6人的马匹也让人代管吧,我们马上步行进城赶往黄河渡口!”
关锦麟7人将战马交由薛云峰的人代管后,大步流星向潼关城西城门走去。
潼关西城门有正楼、箭楼各七间,城门洞前面有两摆子6个兵士站岗。
6个兵士是赵寿山17师的弟兄,关锦璘走到他们跟前拿眼睛盯看一阵;6个哨兵见关锦璘身着中将服装,左右肩膀上镶有两颗星;知道是个大官,慌忙打个立正站直身子;把手中的步枪贴近胸前行瞩目礼。
关锦璘向6个哨兵还过礼呵呵笑道:“哪个是你们的头?”
一个军士长跑到关锦璘跟前同样打个立正敬个军礼道:“报告将军,小子是带哨班长孙大雷!”
关锦璘见孙大雷敦实强壮,便就呵呵笑道:“孙班头是哪里人?”
“报告将军,小人是西安三桥人啊!”孙大雷最后那个啊字仿佛是吼秦腔。
关锦璘一怔,静静看着孙大雷:“孙班头你会唱秦腔?”
“报告长官,我们这里的兄弟都会唱秦腔!”孙大雷直言不讳道。
“你们都会唱秦腔!”关锦璘惊诧不已:“你说你们6个人个个都会唱秦腔?”关锦璘把手指着6个哨兵道。
6个哨兵异口同声:“长官,我们是都会唱秦腔!”
关锦璘无言以对,仰起头看向孙大雷:“那好,你们唱两句卑职听听!唱什么呢……”
关锦璘嘴里呐呐着正在琢磨,便听孙大雷慷慨激昂道:“就唱两狼山吧!”
孙大雷说着,不等关锦璘答应便就起了个头:“两狼山战胡儿天摇地动——唱!”
孙大雷吟唱一毕,便听6人集体吼唱起来:
两狼山战胡儿天摇地动,
好杀——哈——好战也!
拼性命和番奴对垒交锋,
我杨家投宋主忠心耿耿,
一个个为国家不避吉凶。
金沙滩直杀得星稀月冷,
血成河尸堆山实实惨情。
杨大郎替宋王宴前丧命,
杨二郎拔剑刎为国尽忠,
杨三郎被马踏尸不完整,
四八郎两个儿下落不明,
杨五郎削了发去把佛颂,
杨七郎在雁门前去搬兵,
单丢下杨六郎十分骁勇,
提银枪跨战马疆场立功。
我杨家八个儿子如龙似虎,
东挡西杀,南征北战,两军阵前,
万马军中不惜命!
是忠臣丧疆场死亦有荣,
恨我朝潘仁美为官不正,
他竟与萧银宗修书一封,
勾引了那胡儿犯我边境,
打战表要夺取我主龙庭。
那奸贼讨圣旨亲把兵统,
要杨家做先锋前去出征,
趁敌营未扎定不把战应,
他命我领人马杀敌立功。
头一次出了兵我军得胜,
潘仁美在雁门调我回营。
他叫我把敌兵杀斩干净,
杀不完斩不尽要定罪名。
第二次踏敌营误入陷阱,
两狼山困住了年迈英雄。
六郎儿突了围去探究竟,
却怎么到今日不见回程。
无粮米缺草料被敌困定,
人又饥马又乏怎御敌兵?
杨继业再不能疆场效命,
我要学马伏波革裹尸灵。
6个哨兵吼唱《两狼山》时,关锦璘和王大冷也跟着合唱,一曲《两狼山》杨继业高亢悲情的唱段唱完,早就引来围观的群众成百上千。
关锦璘已是热泪盈眶,回头去看,薛云峰和八路军侦察连的一百多名战士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跟前。
薛云峰嘘叹一声道:“17师的兄弟们人人都会唱两狼山!”
关锦璘一怔:“17师的弟兄都会唱两狼山?”
薛云峰点点头:“是的,这是赵寿山师长为了纪念投黄河为国捐躯的800壮士,尤其是为了铭记手执军旗面向陕西方面吼唱秦腔的那位壮士;下命令让全师官兵都要唱会秦腔《两狼山》;这几位兄弟刚才声情并茂的吼唱是对赵将军命令的践行!”
关锦璘仰天长啸一声“好呀!没想到秦腔还有如此的鼓舞作用!”
关锦璘深深感叹中上前一步跟6个哨兵一一握过手道:“你们做得对,《两狼山》是爱国之唱,激励人心之唱,希望你们吼唱着秦腔将日寇挡在潼关之外……” 喋血大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