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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志勇笑了笑:“也或许我们孩子好几个了。”
“那可不一定,单是你妈这一关卡就过不去。”
此刻,许志勇的传呼机嘀嘀地响了起来,他连忙查询了信息,不由得笑眯眯道:“媳妇儿,我的财主又发信息来了,我得出去几天。”
“是巫帅吧?”
“呵呵,聪明。两个矿老板一个烟草公司老总都等一个半月了。”
“他们都要进口车?”
“嗯,而且都要日本的!”
“哇,你这个业务太好赚了。”
“呵呵,趁现在多赚些,以后这样的机会很少了。”
“为什么?”
“大势所趋呀,资源逐步开放后,买进口车就像八十年代家家户户买白糖一样容易了。”
“你几时动身?”
“我约了新生,明后天就出发。”
“你带他一块儿去?”
“对,顺便与老板们接触接触,对以后业务有帮助嘛。”
许志勇跨出门槛,代新生已把车开到饭店门口,许志勇打开车门朝黄菜花挥了挥手“走了,有事打传呼。”
代新生特意摇下车窗玻璃开心道:“师母,再见。”
许菊儿连忙迎了出去:“新生,W市请你送货。你几时有空?”
“我要跟师傅出门去。”
许志勇道:“要四五天以后,若是着急我叫老张明天去一趟。”
黄菜花包了一包点心递给了代新生:“路上小心!志勇哥,你见着玉薇姐帮我说说,新品要再等两三个月。”
许志勇点了点头:“遇事别上火,好好养伤。”
“别乱给我买东西,若再买我就不理你了。”
许志勇笑了笑:“你自己舍不得吃穿,我帮你买几样还嫌我了,真是的。”
“师父,师母是真心疼你。嘿嘿,她才是我心中的师母形象。”
许志勇笑了笑:“就你话多,走吧。”
许菊儿站在门口瞟了黄菜花一眼抿嘴笑道:“我怎么觉得某人恨不得要跟着去的样子呢?”
黄菜花不好意思地转身进了屋拿着电话给杜如梅打了一个电话。
杜如梅攥着电话线:“菩萨保佑!幸好损失不大。那等你伤好了再给我送货来。”
“天,生意这么好?”
“不是,我小弟学习成绩不好,我租了一间门面打算让他看店去。”
“开哪儿?”
“二环与三环路之间。”
“蛮好的。”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你几时开业?”
“五一劳动节吧。”
“那来得及,一周后我保证送到。”
“行,来了我请你吃馆子。”
“好,去王家馆。”
“呵呵,必须的。”
许菊儿忙活了一会儿凑到黄菜花身边:“如梅怎么了?”
“开分店啦。”
“哇,发财了哦。我觉得她真有旺夫相。”
“嗯。”
“你也是。”
黄菜花面色微红道:“哪有?”
“嘿嘿,你自己知道。”
“嗨,不知道长毛几时能抓住。”
“我们还是小心点吧。”
“你待会儿骑车回去给伯娘说一声,坛坛罐罐每天都要检查一遍,闲杂人等都不许进去。”
“明白。”
洋槐在路边描画着自己的影子,三五群牛羊驮着夕阳的辉芒唱着各自心中最欢乐的歌谣,悠哉乐哉地出了场。小路上顿时翻涌着生命的狂想,还有那些青春的影子裹着不同的外衣来了去,去了又来,说不尽的欢喜与悲愁如拧成的麻花粘在草尖上,随风摇摇晃晃,思绪却一辈子都没有走出那个界面,只随着蛙声蝉鸣徒留一声叹息在人间罢了。
长毛躲藏在山里过了几天乞讨日子,浑身臭烘烘的瘙痒得难受,好像有无数只饥饿的虱子在吞噬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他娘的,人倒霉的时候连小虫子都不放过自己!他轻轻地骂了一句,蹲在溪沟边准备洗一把脸,突然水中的倒影吓了他一跳,这个蓬头垢面的人是自己吗?倒像一个十足的叫花子!他双手在水里狠狠地搅和了一阵,突然两眼放着光连忙抓了一把软泥往脸上涂抹了一些,他打算趁天黑了溜回家中去洗一个热水澡,再想办法逃出常坪镇。一想起以后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恨得牙痒痒,仿佛所有人都与他过不去似的。
此刻,铃铛声由远及近,隐隐传来大人和小孩的说话声,他连忙钻进附近的杂草丛中匍匐着身子一动不动,一直等到铃铛声与人声飘远了,他才爬起来喘了几口气。
当附近的灌木丛都被山风泼了墨,再也分辨不清哪些是枝干哪些是叶片,长毛轻手轻脚地下了山,悄悄往常坪镇中学靠拢,一直躲在学校厕所后面蹲了半天,终于等到同学们都下了晚自习各个教室熄了灯他才迅速地穿过操场溜到邮电所家属楼下。他打起精神四下望了一眼没有发现有人跟踪自己便快步上了楼掏出钥匙轻轻打开了自家房门。
长毛母亲突然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闯了进来不由得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巴,她并没有喊出声来,她快步走近了些给了长毛两巴掌:“你还有胆回来?”
“妈,别说了,家里有吃的吗?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有,你先洗一洗换身衣服。”
长毛往里屋瞧了一眼:“我爸呢?”
“出差了。”
长毛松了一口气,一直没有再说话。他连续吃了四碗饭才打着饱嗝进了卧房从自己的床铺底下翻出几大捆纸砖一样的东西摆在床铺上分成了两份,然后忙收拾了一个简单的行李出来对他母亲道:“妈,床上那些钱是留给你的。我走了。”
长毛母亲即刻拽着他的胳膊:“东躲西藏肯定不是人过的日子。妈劝你还是去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
“……”
“我去打听过了,你这次没有闹出人命来,去认个错最多劳教半年就自由了。”
长毛母亲着急道:“真是应了你爸那句话,慈母多败儿。你倒是说话呀。”
长毛咬了咬嘴唇,坐牢出来也是遭人看不起,反正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还不如……他沉默半晌:“妈,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
长毛母亲擦了一把眼泪:“你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歪门邪道?”
“我也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当时也只想出口恶气……唉,不说了,你的自行车我骑走了。”
长毛母亲一把拽住儿子的隔壁伤心欲绝道:“你不去自首,我就从阳台上跳下去。”
“妈!我不是不去,只是我还有一个心愿没了。”
“什么心愿?”
“你别管了,我办完一定回来自首。”
“等他们抓住了你,就不是半年的事了。”
“没那么容易,我刚才的扮相你不是差点没认出来么?”
长毛母亲戳了戳他的额头:“浑小子,办完事赶紧回来。”
“知道了。你自己多保重。”
长毛母亲双手颤抖地将自行车钥匙递给了他:“会不会有人盯梢?你上哪儿住去?”
“别问了,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长毛站在窗户边往外看了看:“你别送,赶紧把床铺上的钱收好。随便花,别存着。”
长毛母亲擦干眼泪站在窗口望着漆黑的街巷,大约十几分钟过去并没有出现异样,她才放心地进了儿子房间,一摞钱整齐地码放在床铺中间,像几块砖头立在那儿。天哪!这么多钱!她辛苦了大半辈子,的确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不光是她,估计这常坪镇上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呐。她哆嗦着双手轻轻地摸了摸,好像怕触了电一般猛地缩了回来。此刻,有胆战心惊也有说不出的欢喜悲愁一并存在她的心中如拧麻花一般,她趴在床沿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好像突然得了失心疯似的……
自从长毛离开家以后长毛母亲便养成了每天看报看新闻的习惯,几个月来都没有长毛的消息,想必他在外生活得还好吧,希望他能早些平安回来……她不停地安慰自己,揪紧的心逐渐松懈下来。 花开荼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