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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阵儿大伙儿才一起喊出声来:“东家,出了。真出了。”
其中一个擅长做烧酒的中年曹师傅伸着脖子在竹管出口处舔了一口并抿了抿嘴唇很是兴奋道:“甚好啊!甚好。”
王瘸子看了他一眼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在狭长的过道中央转了一圈又一圈。
曹师傅甩了甩赤裸的膀子走了过去拽着王瘸子的胳膊:“是真的。东家,色香味都与你描述的一样。”
王瘸子停住脚搓了搓双手哆嗦着嘴唇道:“真,真的?”
曹师傅默默地点了点头
王瘸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伸手在竹管口蘸了蘸然后放在嘴里抿了抿,忽而高兴忽而又皱起了眉头,嘴里还不停念叨:“不可能啊,我一切都是照着秘方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做的呀。”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贴在大瓦缸面上嗅了又嗅:“这,这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呢?”
几个师傅不由得也跟着凑了过去嗅了嗅,各自伸出手指自蘸了一些放在嘴里抿了抿,实在不明白这么好的酒居然还有什么问题。只见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地望着王瘸子安静地等待着他所指的问题。
等待好半晌,曹师傅按捺不住道:“我觉得是我这辈子酿得最好的酒了。东家,你为何还不满意呢?”
王瘸子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满意,是少了一种味道。”
师傅们齐声道:“少了一种味道?是啥味道?”
“我也说不上来,待我去翻一下书再参悟一下。”
曹师傅想了想喃喃道:“小时候听闻老一辈人讲传说中的王家酿的故事,一直梦想着能亲眼见识见识。终于盼来王家后人要重振祖业我就慕名前来了。可,可现在酒出来了东家却说少了一种味道。唉,莫非我们在制作中少了啥重要工序?还是发酵时候少放了啥材料?”
其中一个最为年轻的师傅道:“会不会是这泉水经过百年之后已经变异了?”
王瘸子笑了笑道:“不是水的问题。”
“那就是原材料的问题?”
“你们别急,我去去就来。”
几位师傅望着王瘸子的背影不禁又唏嘘起来,都缠着要曹师傅讲关于王家酿的传说。曹师傅执拗不过便大略讲述了一番,听得几位师傅情不自禁地对王家酿产生了几许敬畏与崇敬之心,他们突然为自己能加盟王家酿感到无比荣幸与骄傲,同时又为‘少了一种味道’而更加焦灼着。
王瘸子在床底板中的夹缝里掏出那本泛黄而又保存完好的家谱,他慎重地翻到倒数第六页逐字逐句地念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落在一句:桃花遗王府,家酿藏玉泉。
他顿时茅塞顿开,眼眶竟然溢出一些欣喜的泪花来。他怀抱着家谱坐在床沿不停喃喃道:“这是祖宗在庇佑,祖宗在显灵啊!”
他在床沿呆坐了好一会儿才擦了擦眼角边的泪痕然后藏好家谱又去点了一柱香叩拜了一番方才去厨房叫上黄菜花和王勇。当两个年轻人迷迷糊糊地跟着王瘸子进了堂屋,王瘸子便神秘兮兮地关上了堂屋门。
王勇不由得问道:“爸,您大白天关啥门?”
“你们快去香案上上一柱香吧。”
“噢。”
王瘸子待他们叩拜完毕便高兴道:“告诉你们两个消息,你们想听哪一个?”
王勇看了黄菜花一眼:“那先听好消息吧。”
王瘸子故意停顿了片刻才道:“出,酒,啰!”
黄菜花激动地拉着王勇手欢呼道:“太好了。”
王瘸子叹了一口气:“不过没有花瓣的芬芳。”
黄菜花猛地松开王勇的手:“啊!爸,为何是这样?”
“酒是好酒。”
王勇耐不住性子道:“那问题出在哪儿?您快想办法解决呀。”
“菜花,你觉得问题会出在哪儿?”
“爸,您刚才说没有花瓣的芬芳?”
“是的。”
黄菜花仔细回忆着王瘸子当初带她下地窖的情形,又想起天井边的那几棵被砍掉的桃树桩,眼前顿时一亮:“爸,难道是桃花?”
王瘸子惊喜地看了菜花一眼:“第二个消息嘛,嘿嘿,就是找到问题所在了。家谱上有一句‘桃花遗王府,家酿藏玉泉’。”
黄菜花虽然不明白这句诗的意思,但是她听见桃花二字不由得笑出了声。
王勇道:“可我们这儿还没有到桃花盛开的季节,上哪儿弄桃花瓣?”
黄菜花瞥了他一眼道:“活人难道还怕被尿憋死?”
“你有办法?”
“此处没有,自有地方有。”
王瘸子笑了笑道:“菜花说得对。省城气温比我们这儿暖和,估计已经盛开了。”
王勇咧嘴笑了笑:“哎呀,我满脑子就顾着想那句诗去了。”
黄菜花看了他一眼:“你想出啥来了?”
“你忘了龙抬头那天,吴区长说啥来着?”
“他说了那么多,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句。”
“爸,你猜是哪句?”
“那还用猜吗?”
王瘸子说着不由得一愣站起身想了想,这吴区长并没见过王家家谱呀,莫非……王瘸子摇了摇头,他不禁看了王勇一眼狐疑道:“难道有这么巧合的事?”
“兴许就是巧合。”
黄菜花听得有些犯迷糊,她呆呆地望着父子俩没有说话。
“爸,这民间一直流传着我们王家的故事,吴区长不可能没有听说呀。”
王瘸子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我这人是不是老糊涂了?呵呵,变得疑心病重了。”
“您呀,是落下了严重的文革后遗症了。”
“呵呵。”
黄菜花见王瘸子笑了她也跟着放松了心情微笑道:“爸,你们刚才说啥呢?吴区长怎么了?”
王勇瞥了她一眼:“你不是一直很聪明的吗?”
黄菜花撇了撇嘴转身就往外走。
王勇在身后笑道:“小气鬼,就许你说我,我就不能说你一句?”
黄菜花扭过头来顶了一句:“谁小气了?”
“你。”
黄菜花提高嗓门:“你才是小气鬼。”
王瘸子笑了笑:“好了,别斗嘴了。菜花,吴区长给取的名字是玉泉王家酿,你再想想刚才家谱上的那句诗。”
黄菜花细细念叨了几遍恍然大悟:“巧是巧了点,可我听说吴区长大学未毕业就下了乡,他的爷爷奶奶,他的父母都是省城的知识分子呐。可能真如王勇说的那样,也许他知道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呵呵,那就不难理解他为何这么帮我们了。” 花开荼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