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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瘸子好一阵儿没有听见门口叽咕咕的说话声,他忙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四下瞅了一眼:“小小年纪叹啥子气?”
黄菜花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们是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好着呐!像我这个年纪才该叹气了。”
黄菜花笑了笑道:“王伯,您真会说笑。”
“唉,你看我这腿又作疼了,简直就是一个天气预报呀。”
黄菜花霍地站起身:“那我帮您用热水敷一敷吧。”
“不用,都老毛病了。”
“敷一下会减轻一些。”
王瘸子摇了摇头道:“你那个朋友走了?”
黄菜花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她从衣兜里掏出几毛钱递给王瘸子道:“这是馒头和饼子钱。”
“算了,我都看见了。”
“啊?”
“我也听见了。”
黄菜花缩着双臂不好意思地瞥了王瘸子一眼又轻轻啊了一声。
“天下可怜的人数不胜数。”
“您的意思是?”
“善良固然很好,可你的善良不要随便给别人利用了。”
黄菜花觉得王瘸子话里有话,她脑子里反复地思考着他这句话,她怯怯道:“胖大婶不是坏人。”
“这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不比在你们村里,看来看去都是那些熟面孔。在这儿以后一定要多点心眼儿。”
黄菜花转过头望着王瘸子的背影大声道:“我记住了,谢谢王伯。”
黄菜花突然觉得这个王伯不仅是她的恩人还是良师,她扬起眉梢特意为自己的幸运而高兴着。
王勇快跑着上了台阶:“哇,这雨说来就来了。”
“你买菜回来了?”
“嗯,都放地窖了。”
黄菜花一边帮他把雨衣挂在侧面墙壁上一边道:“下这么大雨估计来吃饭的人会减不少了。”
“也不见得。好多赶集的肯定会找地方躲雨吃午饭。”
“那太好了,肯定是我的煎饼好卖。”
“为啥?”
“很简单啦,来赶集的都是庄稼人,当然是能填饱肚子又便宜的饼子实惠了。”
“嗯,有道理。”
“我得多准备些。”
“我来帮你。”
“不用,你也累了半天了去歇会儿吧。”
王勇挽起衣袖洗了一把手道:“不累,我来和面。”
黄菜花抿嘴笑了笑,往里挪动了几步。
“笑什么?好像我很懒似的。再说自家的生意哪有说累的道理。”
“你嘴巴蛮会说话嘛。”
王勇红着脸道:“我这叫真人不露相。”
黄菜花瞥了他一眼:“这么久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你看。”
黄菜花霎时脸色通红,她故意低头整理了一下围裙道:“不贫嘴了,干活。”
两人不再说话开始各自忙活起来。王瘸子给自己的膝盖抹了少许自治的药酒望着外面的两个人儿,他斜靠在椅背上心情极好地哼起了他的老调子。
雨越下越急迫了一些,王家馆子门口逐渐聚集了一些披着斗笠或者穿着蓑衣的人,有年轻的,年老的,还有些中年妇女抱着四五岁的孩子,好一阵闹嚷。
黄菜花很是热情的招呼着大家进了店内,王勇开始有些不习惯,他倒不是嫌弃那些庄稼人,他是看见这么多人拥进来一时有点惊慌失措。他脑子也跟着闹哄哄的一片空白,只有机械地由着黄菜花的吩咐,这一刻他甘愿听命她的指挥。
在黄菜花的一声吆喝下场面一下子变得井然有序多了,她的煎饼自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欢迎。
半小时过去,雨还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黄菜花便烧了一大锅开水泡了几壶茶大声嚷道:“这是免费送大家喝的,不用客气。”
人群里有一个中年妇女大声夸赞道:“这姑娘想得真周到,我正口渴得很呐。”
这时坐在靠近门边的老头放下他的烟筒自言自语道:“以后我们赶集省事啰。”
一个小伙子不解道:“老伯,您啥意思呢?”
“不用带干粮了嘛。”
那个中年妇女放下茶碗仍旧大着嗓门道:“花个几分二毛的就可以吃上大饼喝上免费的茶,我们哪还用费那劳神子准备!大伙儿说是不是呢?”
“对呀,可以多带点别的换钱是一样嘛。”
话说到这份儿上大伙儿才转过弯来你一言我一语闹嚷起来,瞬间屋子里似又炸开了锅,吹牛的,拉家常的,小孩子们地嬉闹声……与集市没什么两样。
这一切都被王瘸子看在眼里,他又在为自己识人的眼光得意地笑了起来。
大约一小时过去,屋檐下的雨滴似断了线玉珠子早已滑溜着去了别处,饭馆里的人逐渐稀疏起来,
王瘸子特意吩咐黄安煮了几个荷包蛋,他要犒赏一下王勇和黄菜花。
大雾还没有散去,杜如梅又迫不及待地想把那台缝纫机搬出去展示,只听她母亲在一旁笑道:“你已经在村里炫耀两天了,该收敛一些了。”
杜如梅面色骤然绯红道:“哎呀,我哪是这个意思呀?”
“呵呵,你是要告诉村里人做新衣服上你这儿来。”
“是呀。”
“放心,只要有一个人知晓保证全村人都知晓了。”
“杜如梅不由得朝母亲竖了一个大拇指。
杜如梅母亲笑了笑道:“你快把机器用抹布擦一遍。”
“嗯。”
“不然生锈了看你还好意思抬去婆家。”
杜如梅红着脸娇嗔道:“妈。”
“不说了。呃,把你买的面料裁来看看。”
杜如梅笑了笑道:“好呐!您和爸穿出去帮我宣传宣传,给我多揽点儿生意吧。”
杜如梅的母亲笑了笑道:“这么快就钻钱眼里去了。”
“哎呀,我这不是和志辉说好的嘛。可不能让他小瞧我。”
杜如梅母亲摇了摇头道:“你呀,悠着点吧。女人太要强了未必是好事。”
杜如梅沉默片刻道:“那也未必是坏事吧。”
“太逞强,苦的是你自己。”
“哎呀,妈,我有分寸。”杜如梅双手托着腮帮子笑了笑。
“我看你呀就是女生男相。你嫁去了他们家就不要以为是在娘家都会顺着你。”
“我晓得了。”
母女俩一边说着一边把缝纫机抬到窗沿下,可能是泥巴地面坑坑洼洼的缘故,任凭怎么摆放机器总是摇摇晃晃,杜如梅蹲下身去察看了一下地面:“要找一块木板垫一垫。”
“先就这样吧,反正你今天又不用。”
“谁说不用呀?我得赶紧给你们做衣服呐。”
“我们不急着穿。”
“嘿嘿,我要犒赏犒赏我的手艺,你们若不穿我就挂在窗户外面展示去。” 花开荼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