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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刚微露鱼肚白张怀定便起了床,下楼发现店门紧锁着,他只得又返回阁楼继续睡。等他再一次醒来天已大亮,他忙跌跌撞撞下了楼就着旁边盆里的清水浇了一把脸对汪孃孃道:“大婶,麻烦你给王勇说一声,谢谢款待。”
汪孃孃见张怀定上了旁边的拖拉机她连忙包了两个煎饼走过去:“师傅,早餐还是要吃的嘛。”
“这饼卖多少钱一个?”
“这是送你的,不要钱。”
“一般一个卖多少钱?”
“一毛。”
张怀定忙从裤兜里掏出两张一毛的纸票递了过去:“您不收,我就不要了。”
汪孃孃笑了笑:“嗨,没见过你这么客气的司机。”
“呵呵。”
黄菜花听见拖拉机的响声迎了出来:“师傅,吃了早饭再走呀。”
张怀定举了举手中的饼子:“吃上了。”
“呵呵,再拿两个吧。”
“够了,谢谢。”
“慢走。”
汪孃孃见拖拉机走远了对黄菜花道:“这司机不占小便宜。”
“啥?”
“两个饼还非要我收钱了才肯拿。”
“志勇哥看好的人,人品肯定不差。”
“呵呵。”
汪孃孃站在台阶上听见了嘟嘟的声响,连忙进门瞧了瞧:“菜花,快,电话响了。”
黄菜花忙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抓起柜台上的话筒:“喂。”
“菜花,是我。杜如梅。”
“啊呀,如梅姐呀。”
“你这酒到底啥时候送呀?”
“记着呐!一时没找到车,放心吧,就这两天肯定送来。
“好呐!都还好吧?”
“好着呐,你们呢?”
“都好。”
“对了,核桃都买好了,这次一块儿给你捎来。”
“谢谢了。”
“不客气,以后有需要尽管说。如果没其它事,你就挂了吧。”
“好呐,你先忙。”
黄菜花放下电话沉思了一阵去了后面堂屋:“爸,王勇呢?”
“刚才还在这儿呐,啥事呀?”
“专门拉十箱酒跑一趟省城不划算吧?”
“是啊,运费就要一二百来块吧。”
“啊!那怎么办?”
“谁要这么多?”
“如梅姐,当时说好给她送去。”
“那最好找一个顺风车。”
王勇从外面哼哼呀呀进来,见父亲同菜花犯愁的样子:“你们这是干啥?”
“如梅姐刚才崔我们送酒呐,你看……”
王勇挠了挠头皮道:“单独送一趟运费不划算呀。”
黄菜花看了王勇一眼:“要不?”
王勇几乎也在同时:“要不?”
王勇笑嘻嘻道:“我俩是心有灵犀呀,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
“等我明天问问许师傅吧,听说他经常跑省城。”
黄菜花笑了笑:“你明天别忘了问。”
“嗯。”
王瘸子见儿子儿媳这么和美,心里暗自高兴着:“早上吃啥呀?”
小夫妻几乎同时开口道:“面条。”
黄菜花笑了笑:“我去给您端去。”
“叫勇儿端吧,你歇会儿。”
许菊儿见王勇进来:“来得正好,快帮忙端过去。”
“好呐。”
许菊儿瞟了王勇一眼:“啥好事呀?这么开心。”
“就不许我有一个好心情吗?”
许菊儿也学着哼哼呀呀。
“你这是干啥?”
“高兴呀,难道就不许我有一个好心情?”
“死丫头,学得还蛮快的。”
许菊儿笑了笑忙端着一碗面条去了堂屋:“师父,您先吃。我再去给菜花端。”
“不用了,我给媳妇儿送来了。”王勇很是殷勤的模样。
许菊儿打趣道:“哟,这要当爸的人就是不一样了,知道疼媳妇儿了。”
王勇瞪了许菊儿一眼:“话多,赶紧吃你的面吧。”
饭后,王勇闲着无事又去邻居家串门子,王大娘见他进屋来很是殷勤地让座:“哎呀,这几天你不在家,害我们几天都没玩牌了。”
“是吗?那现在开桌呗。”
“好呐!就等你这句话。”
王大娘说着忙出去吆喝了两个街坊。
许菊儿到处找王勇吃饭没找着,最后又去隔壁里屋瞄了一眼:“吃午饭了。”
王大娘瞟了许菊儿一眼:“王勇,到底谁是你媳妇儿呀?”
王勇见王大娘打出一个三条便高兴地喊道:“碰。”
“问你话呢?”
“啥呀?”
“谁是你媳妇儿?”
王勇瞟了许菊儿一眼:“你去跟菜花说我已经吃过了。”
“真吃了?”
“嗯,王大伯蒸的杂粮饭,我觉得特香就在他们家吃了。”
许菊儿回去鼓着腮帮冲黄菜花道:“他说他在隔壁大娘家吃了。”
“吃了就吃了吧,你气啥呀?”
王瘸子放下筷子:“是不是又在玩牌?”
许菊儿点了点头。
王瘸子从抽屉拿出一把尺子:“我抽他去。”
黄菜花连忙拦住王瘸子:“爸,您这当着街坊面儿打人,以后怎么相处呀?”
许菊儿忙夺过尺子:“师父,别生气,菜花说得对。反正今天也不忙。”
王瘸子坐回板凳上:“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他,你们都不许再护短。”
黄菜花笑呵呵道:“保证不会。护他就是害他嘛,这个道理我们都明白的。”
黄安忙给王瘸子夹了一块五花肉:“师父,您快吃,不然凉了。”
许菊儿扯了扯黄安的衣角,黄安忙站起身:“我去厨房吃去。”
“坐下。越大都越不听话了。”
“师父,我虽然笨拙一点,但是从来没有惹您生气。”
“你呀,只是脑子里不爱想事,不过现在越来越好了。”
“真的吗?”
王瘸子笑着不言语。
许菊儿见黄安得意的样子不屑道:“看你像个小孩子似的。”
“你不知道,我等师父一个表扬可难了。”
王勇摸了摸裤兜,他赶紧起身:“出来忘了带钱了,下次再玩吧。”
王大娘数了数面前的零票和硬币:“哇,我今天赢了一块五呐。”
那个中年妇女数了数自己面前:“我一块。”
“我这里五毛。”
王勇摇了摇头:“又是我一个人输哇,手气真差。”
王大娘道:“你要多练习技术,下次出来多带些钱,手气才旺。”
王勇耸了耸肩:“是吗?那下回再来!”
王勇一路吹着口哨进了堂屋椅子还没坐热,便挨了王瘸子一巴掌。他见势不对连忙起身跑了出去:“爸,我下次不玩这么久了。”
王瘸子拿着尺子追了出来:“你还敢说下次!”
王勇见父亲真发怒,连忙告饶:“不敢了,不敢了。” 花开荼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