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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巫帅和往常一样又买上早餐去了侯玉薇的住处。李阿姨笑容满面道:“你朋友好了吗?昨晚上哪儿吃去了?哎呀,我们的瓦罐你没有拿回来呀。”
巫帅笑了笑:“我先回答哪个问题?”
“呵呵,不用回答了,先吃早饭。”
“瓦罐被我不小心摔破了,等会儿去买一个来。”
“人没有摔着就好。”
“玉薇情况怎么样?”
侯玉薇即刻从里屋出来:“谢谢关心,挺好的。”
“那就好,呃,李阿姨,快过年了你啥时候回家?”
“能回去吗?谁照顾她?”
“有我呀,我照顾她。”
“你?能行吗?”
“你就放心地回家过年吧。”
“真行?”
“嗨,辛苦一年到头不就是图一家开开心心地吃团圆饭嘛!”
侯玉薇笑呵呵道“没想到你越来越懂事了,真可爱。”
巫帅打趣道:“也不枉某人喜欢我一场嘛!”
侯玉薇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少在阿姨面前甜言蜜语。”
李阿姨笑了笑:“快吃包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唉,可怜我的爸妈,今年我不能陪你们过年了。”
李阿姨道:“要不接他们来这儿吧?“
侯玉薇连忙摆了摆手:“要命哟!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没结婚就这个样子了。”
李阿姨即刻拍了拍脑门:“啊呀,你看我这脑子!玉薇,对不住了。”
巫帅笑了笑:“没事,我去一趟。”
侯玉薇眼前一亮很是感激道:“巫帅,谢谢你。”
“我知道他们一直很喜欢我这个女婿,所以我去他们肯定很高兴。”
侯玉薇红着脸连忙塞了一个包子在巫帅嘴里,看着他一脸狼狈相笑道:“谁叫你口水多过茶的!”
巫帅三两口吞掉包子道:“本来你父母就……”
侯玉薇即刻伸手捂住他的嘴瞟了一眼坐在厨房门边的李阿姨悄悄道:“嘘,戏别演过头了。”
巫帅笑了笑掰开侯玉薇的手:“我吃包子,这也不让?”
李阿姨站起身走了过来摇了摇头:“你们真是前世的冤家,一见面就喜欢斗嘴。”
巫帅笑了笑并偷偷瞟了侯玉薇一眼见她面满通红地低着头,他的脸庞也不由得火辣辣起来,这可是他第一次才有的感觉,以前和杏儿手拉手都没有这种感觉呐,真是奇怪。他晃了晃头连忙站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一把冷水脸走到门口:“阿姨,我去买罐子了。”
“不着急用,你这还没吃呐!”
“我不吃了。”
李阿姨望着巫帅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现在哪里都好,好像就不会心疼自个儿。”
侯玉薇吃惊地抬起头:“他经常这样吗?”
“是啊。现在性格好像开朗些了,以前一天都没有两句话。”
侯玉薇若有所思地凝了一会儿神道:“回头我好好劝劝他。”
“嗯,我也给你提点意见。”
“呵呵。你尽管说。”
“其实我知道他小时候多半是寄养在乡下的,直到后来能上学了巫主任才真正把他接回家去住。唉,别看他是个男人其实心思敏感也很脆弱的,你们要互相关心才对。”
侯玉薇喉咙突然好像被东西塞住一般说不出来,她不知道是同情他还是别的原因,反正她的心酸酸的难受。
李阿姨见侯玉薇低着头不说话又道:“你看他经常往你这儿跑,说明他是有责任感的。以前从来都不见他往省城跑。虽然说省城有不少亲戚,但是他从来不和他们来往。”
侯玉薇擦了擦鼻涕不由得怒火中烧嘴里不停地骂着,亲戚算个狗屁!李阿姨吃惊地瞪了她一眼,哎呀,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火呢?侯玉薇又擦了擦鼻子摇了摇脖子,你若是一穷二白谁理你呀!况且他那些亲戚都是章姨这边的。她只差没有说出来她现在弄成这样就是拜她伯母所赐。
李阿姨嘴上不说什么,可她心里明白这在他们农村也是常有的事儿,势利眼儿多的是呐!
侯玉薇愤愤然地往垃圾桶丢了一团纸,我算是看明白了,农村人是无知的多,城里人是无情的多。
李阿姨见侯玉薇发着火不敢吭声,她知道侯玉薇怕冷赶紧往火盆里添加了一些木炭,听着木炭在火盆扑哧的声响,她仿佛看见了自己家里火红的灶膛,这一刻她突然特别想念她的丈夫和孩子们还有猪圈里的猪……
侯玉薇守着脚下这盆烧得很旺的炉火美滋滋地斜靠在椅背上看着小说,这回她看的不是武侠是一本言情小说。听说言情小说能让人的目光温并能使焦作不安的内心得到安宁,她才专门去书店买来读一读看一看,没想到这一看还居然忘乎所以地看上了瘾,她还突发奇想打算自己在不久的将来写一部长篇言情小说玩玩儿呐。
不知几时,侯玉薇才口渴难耐想叫李阿姨帮忙倒水却发现李阿姨已靠在椅子上打起了呼噜,她笑了笑只好捧着书起身喝了几口水又去里屋拿了一条厚毯子替李阿姨盖上。或许是毛毯的重量惊扰了梦中人,李阿姨突然醒来不好意思地看了侯玉薇一眼,唉,这人老了就是瞌睡多!
侯玉薇笑出声来,其实这屋子里温暖适宜是谁都很容易犯困的。
“我做饭去。”
“还早呀,巫帅还没回来呐。”
李阿姨搓着双手将毛毯放回原处,她可不能再打瞌睡了,得找点活儿干,可转了一圈实在也找不出活儿来。她就在厨房慢悠悠地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又拿着毛巾出来擦这儿抹抹那儿。
此刻,屋子里的窗玻璃上结着一层层水雾,两个一动一静的人好像被笼罩在童话世界里似的。
一阵急切地敲门声瞬间将屋子里的一切拉回了现实。
“我去开门。”李阿姨忙抢在侯玉薇前面。
巫帅放下两个袋子朝手背哈了一口热气又使劲搓了搓:“啊呀,外面真冷。”
“啊呀,你买这么多菜!”李阿姨翻开袋子不由得惊叫出声来。
“天这么冷,可以多放几日。麻烦阿姨先帮我把鲫鱼汤炖着。”
李阿姨高兴地应了一声便拧着袋子去了厨房,这倒好省得天天往菜市场跑了。她不由得小声嘟哝了几句。
侯玉薇放下手中的书小声道:“你又要去送汤?”
“嗯。”
“孝可感天,失敬,失敬!”
巫帅笑了笑:“孝顺要趁早。”
不知道为何侯玉薇听见他这句话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戳她的胸口,一阵灼热的疼痛感直逼着她的脆弱神经,她双手紧抱着头低垂在膝盖上。
巫帅喝了一口水转身见侯玉薇这模样不禁凑过身去低下头瞧了一眼,她这又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呐。
“喂,你怎么了?”
巫帅越问侯玉薇越觉得心里委屈得不行,憋闷了一会儿她实在忍不下去了便放声哭了起来。这一哭火盆里的火焰似乎窜得更高了,同时也吓坏了屋子里的两个人。巫帅有些手足无措,李阿姨站在厨房门口看了看这两个年轻人,不知道他俩又怎么了?真是两个小冤家,唉!眼不见心不烦!她摇了摇头赶紧忙活儿去了。
巫帅朝李阿姨耸了耸肩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索性坐在旁边翻看着那本言情小说,他翻了几页甚觉无趣,纯属女人看的玩意,男人嘛要看还是看香港那个谁写的武侠。他抿嘴笑了笑自顾自地吹起了口哨。
侯玉薇自个儿哭完了才抬起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我要去把孩子打掉!太难熬了。
巫帅有些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耳朵,天!我没有听错吧!
侯玉薇见巫帅瞪着双眼望着自己,她回瞪了一眼撅起小嘴,我平日里从来没有离开他们这么久,过年更是没有分开过。我真的好想爸妈!
巫帅叹了一口气,难道她忘记了那个协议?看来我得提醒提醒她。他想了又想还是要表达得委婉一些千万不能伤人家自尊心。他故意轻咳了两声悄悄:“孩子是无辜的,你看我妈当初要是学你这样,恐怕我就不能坐这儿与你说话了。”
侯玉薇双手撑着下颌目光落在火焰中浮想翩翩。
唉,他是真担心她情急之下会做出傻事来,反正已经这样了何必突增悲伤呢?巫帅见她无动于衷的样子继续苦口婆心地劝慰着,连故事会上的小故事都搬出来了。这可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呀,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耐心会有这么好。
侯玉薇见他着急的样子既可爱又可笑,她不由得咬了咬嘴唇深深吸了一口气,几乎细若蚊子的声音自言自语,这孩子的命运还真与他相差无几,可怜的。
巫帅见她终于说话了不由得开心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刚才吓死我了。我后天回去请你父母去你的饭店大吃一顿,然后再买几身新衣服送给他们。侯玉薇笑了笑,大餐你请,我就不客气了,衣服嘛我下午就去商场买,你替我带回去。
巫帅在湿毛巾上擦了擦手掰开一个橙子两人你一瓣我一瓣地分着吃了起来,倒真像一对恩爱的小夫妻,羡煞着旁人。
李阿姨时不时躲在厨房门后面往外瞧上一眼,当她发现两个年轻人似乎又和好如初的样子,压在她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她也情绪激昂着,拿着锅铲的手臂似乎很有乐感似的,尽情地挥来舞去。 花开荼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