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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蹬蹬蹬的跑到大屋,端来了专用的卡通小水杯。这之间的一分钟时间,白何差一点儿就蹦到电脑前查看,可他忍住了。
他相信自己处理得干干净净,没留一丁点痕迹。
再说,那样做也太窝囊,太没风度,太伤自尊。一仰脖,老伴儿轻轻呷一口温开水,这才看定老头儿,慢腾腾讲了起来……
白何老头儿,就像个规规矩矩的小学生。
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容严肃的老太太,可心里却暗自窃喜,甚至有一点幸灾乐祸。香爸果然出事了!浏览黄色网站,调出保留的艳女图片,还可耻地整理成专门的文件夹,供自己随时点开欣赏。
嗯!天下男人的爱好都是一样的。
这我知道,也理解。可这老头儿没有我机智,更没有我的运气好。或者是欺侮香妈不太懂电脑吧,过份自信了吧,连藏也不藏,居然就大咧咧的留在界面上。
结果被香妈抓了个正着。
听退休教师的口气,好像香爸被抓住后,还几次夺回?这不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我就不会干这种蠢事儿。
嗯,还有哇。
也不知这膀大腰圆去迁过脚没有?如果去过,那就更糟糕。因为他这形象太突出,又是地道的上海阿拉,不,是上海人和当地的老街坊。
只怕这几条街的技师和小姐,都认得到他?
能被迁脚的技师和小姐认识并记住,绝对不是好事儿!当然,如果让这些技师和小姐们,知道了他居然是我的儿女亲家,更不是好事儿。
在上海,情况特殊,错综复杂,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隐名埋姓,低调生活……
“香爸这样做是可耻的,下流,卑鄙和自私的。他不知道,在网上浏览黄芭网站,是犯罪行为吗?”老太太握着双拳,义愤填膺的看着白何。
“是要为此负法律责任的,严重的,还要判刑坐牢。那样,到老来身败名裂,妻离子散,剩下孤魂野鬼的一个人,值得吗?”
白何眼前。
浮起那个路灯下的流浪汉,以及他痛苦凄凉的话声,不由得闭闭眼睛。
不动声色的老太太,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就此打住,起身洗漱去了。白何呆坐一会儿,他不得不承认,老太太说得正确!许多事情正是这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许多事情也正当如此,看似些没什么了不起的寻常小事儿。
一不注意,就演变成了足以毁灭自身的大事情。香爸的事情是个教训!白何,你可真要注意了。一时的放纵,会带给你长久的损害。
这可不的用什么小说,散文和诗歌,所能替代的。
和香爸一样,在你身后,还站着妻儿老小,儿女亲家和亲朋好友。他们不能因为你而生活在别人的唾沫中,你不能太自私,只顾自己愉悦和享乐……
“你也快一点,12点都过啦。”
大屋传来老太太的提醒:“明天全天带彤彤,一早就得起来呢。”白何站起,坐到了电脑前。咦,这是什么?点开看看。
啊,我的文件夹,那些翘首搔姿的艳女们,正媚笑着瞧着我呢。
白何吓得眼前发黑。抓起鼠标,狠狠的劈点着。诤!小方块跳了出来,“你确实是要删掉吗?”鼠标一动,劈点在“是”上,诤!姑娘们消失了。
他妈的,这是怎么事儿?我刚才明明全删掉了的呀?
白何气急败坏,紧张的盯着屏幕。想像着刚才的老伴儿,看到这些震惊和鄙夷。白何百思不得其解,手足无措,呆若木鸡。
这时,老伴儿在大屋的床上,清晰的说。
“还在弄吗?要彻底删除,光界面上的不行,你点开网页最上面的‘工具’看看。”鼠标一动,工具栏打开了。
白何睁大眼睛,如饥似渴的一一细细看下去,这才恍然大悟。
于是鼠标一点,那“删除全部网页浏览痕迹”小项缩缩,再一点最下面的“删除”,嚓嚓嚓!足足删了二分钟,才恢复了正常。
如此反复,直到白何确信己把过去,所有的上网浏览痕迹全部删除掉了后,才住手。
然后,重新启动再点击,这次干干净净了。怀着对老伴儿的感激,白何蹑手蹑脚的关了电脑。又蹑手蹑脚的帮她的专用水杯,换上新鲜开水,轻轻放在床侧的小塑箱上。
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第二天,白何从来没起来得过这么早。蹑手蹑脚,先把大屋房门拉上,然后到厨房忙起来。昨晚老伴儿说了,今天全天带彤彤。
晚上呢,儿子媳妇不过来吃晚饭,我们在七点多钟把彤彤送过去。小俩口不过来吃晚饭,事情等于减少轻松了一半。
白何牢记着,昨晚上老伴儿的大度。
争取一早把所有的事情全做好,让老伴儿高高兴兴。白何从冰箱拿出馒头和香糕蒸好,提前烧水泡好山楂片,香糕是给老伴儿准备的早餐。
山楂水,则是给彤彤喝的。
那小可爱自上几次奶奶给她喝了后,就嚷嚷着要山楂水呢,等会儿出门接她时,用老伴儿的专用小水杯装过去。
然后是,把一半桂花鱼拿出。
放进智能电饭煲,旋上一分钟,让它便自行解冻,这是老伴儿在网上学的。最后是切菜,白何仿着老伴儿平时做法,把菠菜须细心的刮洗干净,用温开水泡泡,捞出滴干。
再然后,紧贴着菜叶细细切碎。
连同那碧绿的菜汁一起铲起放进小碗,用保鲜膜盖着,再放进冰箱……白何正做着,老伴儿起来了,揉搓着自己有些发红的眼睛。
“几点啦?今天又这么早?”
白何看看放在冰箱上的小方钟:“六点半,今天又不买鸡,多睡会儿吧。”老伴儿进了厨房,一一看过,点头:“嗯,说明只要有压力和心怀鬼胎,你就还能单独把事情做好。平时那粗糙与笨手笨脚,原来是装的呀?”
白何把蒸好的香糕递过去。
“味道好像还行,吃吧。”
“嘿,我不是让你扔了吗?七八天的东西,上面都长绿苔,你怎么还把它重新蒸起?”白何怔怔:“我是说上面怎么有撮绿毛哩?”
“倒掉倒掉,哎你这山楂片没洗吧?”
“洗,好像是,”可不,红亮红亮的水下面,有好几颗该死的沙粒,可恶地呈现着。“倒掉倒掉,嗯,这菠菜还切得不错,用小苏打泡没有哇?”
白何毫不犹豫的点头,尽管他,并没有用小苏打片泡一泡。
要是老太太跟着来一句:“倒掉倒掉!”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季节的菠菜,比肉贵,贵得一向喜欢吃菠菜的白何,都强忍着转向老萝卜老茄子。
老伴儿有些不放心的盯盯他。
也许也是妨着菠菜实有点贵,终于没说什么,重新盖上保鲜腊,放进了冰箱……老俩口快走到明丰苑时,老伴儿忽然指指街边的迁脚坊。
“香妈说,有好几次香爸溜到了坊门前,可终没进去,如果是正常迁迁脚,也就不该大惊小怪。你看,又一个。”
一个老年男,一跛一跛的迎面走来。
真是奇怪,在上海,这样的跛脚男,不管年龄大小,只要一上街,基本上都可以看到:“又是一个!如果这样,去迁迁脚活动活动筋骨未尝不可?问题是他双脚好好的,跑到迁脚坊鬼鬼祟祟干什么?”
白何装聋作哑。
“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我看人家比你聪明能干,他如果能走错地方,你岂不更会走错?”老太太似笑非笑,也不偏头瞅瞅老头子:“你一定暗自纳闷,香妈怎么会知道的?”
“是呀,香妈怎么知道的?”
白何索性追问,他知道,老太太正等着呢。看看快到明丰苑了,让她尽快把结果说出来,不然,她和我都老憋闷着的。“香妈怎么会不知道?”
仿佛为了加重结果的重要性,老太太重复一句。
然后告诉:“因为香妈在迁脚坊里,安得有耳线。只要老头子敢乱动,她没有不知道的,明白了?”“明白了!”白何差点儿喷笑。
这种愚笨的假话,也敢拿来训斥?
可是,他立即明白过来,老太太的水深着呢,她岂会不知这是假的?不过是由艳女相片联想到迁脚坊,可苦于没拿到证据,借此警告白何罢了。
白何看看天空,辽阔碧蓝,无边无际。
漫漫长空里,好像有二双青筋暴突的手,在其间若隐若现,忽成吊套,忽成扼状,漫天晃悠,不由得长叹一声。
按照平时的习惯。
上楼后都是老伴儿先进屋,白何稍后进去,以免错开香妈在儿子家拾掇。
于是,上楼时白何有意拉开距离,吊在老太太后面,慢慢腾腾的数着石梯。走到四楼转角,在堆码得整整齐齐的巨大纸堆前,白何停了下来。
纸堆利用不大的空间。
外面用几块空调盒纸板竖起。
搭成一个仿小屋模样,其余的就只管往里堆就是。一看就知道,这一定是香爸的杰作,除了他,香妈和小俩口都不可能有这闲心和手艺。 .. 一袭华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