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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走几步。
又停下:“什么妙香会搭配?不懂,你就别跟着瞎掺合。你知道什么是美?什么又是审美吗?我要是像她这样上半天班,回家屁事儿不管,有时间研究研究,包比她搭配得好得多。”
白何只好举举双手。
“好好,算我说错了,行吧。拉呀。”
“什么算?你就是说错了嘛,还狡辩?”童车总算又给拉动了,瞅着前面微微躬腰,身体前倾,认真负责的老伴儿,白何摇摇头。
老太太是个好人。
可时不时的还这么一下,真让人受不了。
然而,又有什么办法呢?顺其自然,想开一些吧。这样,她高兴我也省得生气,两全其美。再说,刚才姑娘们的称呼,也的确让白何暗自高兴。
看来,自己还不显老?
大伯嘛!不然,姑娘们为什么不叫自己“大爷”呢?不显老,就意味着自己心态年轻,而良好的心态,就是决定你生命和创造力,是否健康旺盛的原动力!
呵呵!大伯?
如果能被姑娘们喊成“大叔”,岂不更好?哦哦,白大伯,白大叔,白小伙……大约,那些电影和电视剧里,怀念青春的老头儿们,此时的心情和感受,也莫过如此吧?
送了彤彤。
老俩口往回走。
本来老俩口这时的情况,照例是老太太在前,老头儿在后,一前一后慢慢腾腾的走着。有时老头儿走得快,走到老太太前面去了,老太太便会不轻不重的嗯一声。
老头儿就停下。
挥挥手:“你走前面,我走得快,要不一会儿拉下了你,你又得说我不管不问啦。”可现在老太太却停下:“一起走,你不愿意?”
“嗨,你可真会说话。”
白何就屁颠颠的几步赶上来:“我怎么不愿意?好聊聊哇。”老太太又走开了,边走边咕嘟咕噜的:“和你能聊什么?什么也不懂,只会惹我生气。知道不,我前天和亲家说了很多的悄悄话。”
老头儿点点头,跟在她稍后面,表示自己在洗耳恭听。
“她说哇……我说了哇……”老伴儿慢悠悠的独自唠唠叨叨,声音平和又悠长,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我劝她呀……她呢,也劝我……”
一口好听的京片儿,却让白何越听越皱起了眉头。
唉唉,怎么这些家里话,你也要给亲家说?说了不好呀,哪有把老俩口的吵吵闹闹,无一遗漏的全部告诉别人的?
哎哎,怎么那些秘密,亲家也会给全捅了出来?
即便是亲家也不应该知道的。男女有别不假,可儿女亲家也有别啊!怎么这俩老太太,生气时相互猜测挤兑,一高兴,则什么话什么秘密,都敢说都敢告诉?
此时的白何,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惴惴不安。
具体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俩老太太在一起说悄悄话,对双方的老头儿都没好处。这一点,自己是知道的。
对方香爸呢?只有天晓得。
现在独自走走,正好轻松轻松,这是白何不想马上回到租赁房的原因之一。另一方面,经过在按摩院外的幽灵人行道上徘徊,以及进迁脚店又出来的一番折腾。
现在的白何,对那事儿充满了兴趣。
那事儿,美着啊!来到上海百多天啦,我以为自己基本上忘掉了,可是,脑子里怎么尽是那些按摩女,白花花的胳膊和大腿哟?
呼吸也有些不舒畅,脑子里开始乱蓬蓬的……
难怪我整天烦躁不安,就想发脾气?
所以,不但老伴儿骂我“越老脾气越古怪”,就是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越来越看谁都不顺眼儿……
这不行啊!我是爷爷,父亲和长辈,我怎么能想这些肮脏的东西啊?
那,还是走快些吧。据说,快步走能消除人内心的私心杂念,驱散那些不能见人的肮脏思想……白何加快了脚步,还有意的哼起了流行金曲。
“如果时间,忘记了转,忘了带走什么。你会不会,至今停在说爱我的那天?”嗯,你别说这快步走还挺有效果,几家灯火通明的“扬洲迁脚”,匆匆而过。
哼哼!瞧那里面人翻马仰的。
统统假装正经,一定都没干好事儿。“然后在世界的一个角,有了一个我们的家,你说我的胸膛会让你感到暖。如果生命,没有遗憾,”
可以看得见前面的高楼了。
高楼下,就是浦西公房小区之一的明月坊了。“大叔,来啦?”“嗯。”“大叔,迁脚还是按摩呀?”白何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反问。
“按摩是什么?”嗯,这店好,人不多,地点也隐匿着呢。
“按摩就是,嗯,大叔,要不,要个包间吧,只多10块钱的呀。”“嗯,领路。”“我在等一分钟,或许下一分钟,看到你闪躲的眼,我不会让伤心的泪挂满你的脸……”
于是,秋风沉醉的晚上,白何“坠落”了!
半小时后,白何跌跌撞撞的出了迁脚店,贼一样窜到街角的阴影里,喘息未定。老头儿先借着路灯,认认真真的检查着自己全身,有没有什么东西遗漏的?
有没有什么痕迹留下的?
有没有什么味道染上的?
记得是在小说上看到过,自己也曾这样描写过,干坏事儿时,某人不慎掉了写着家庭地址的纸片儿,结果被小姐找上门勒索。
某人不慎被小姐偷偷在衬衫领上,留下一个鲜红唇印。
结果被老婆发现,打得一塌糊涂……某人,唉,反正小心点为妙。别看老太太丢三落四的,可这方面的嗅觉,却比猎犬还锐利。
记得那些在外打工的年月。
有时怕她多心唠叨,和客户租个小房,打几圈下来没及时汇报,都会被她一下嗅出,河狮东吼,不讲清楚莫想睡觉。更莫说姜,是老的辣!
还好,仔仔细细的检查完毕,没发现自己拉下了什么。
嗯,回家吧!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神差鬼使的走进了“温洲迁脚”?真是的,这上海城管是怎么搞的?怎么能充许在离住宅区二条街的距离,开什么迁脚店?
这不是活生生的有意让人坠落吗?
白何突然感到毛骨悚然,才二条街的距离呀,要是,要是以后被那小姐认出了自己,怎么办?那小姐不老也不小,有点漂亮也有点温柔。
不多问,只做事儿。
可饶是这样,她也看清了自己的脸孔……如果,啊呀,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啊?汗水打湿了背心,白何惶恐不安的四下瞧瞧。
却碰上了一对死鱼眼睛,呆呆的盯着自己。
白何以为是幻觉,闭闭眼睛,摔摔头再睁开,不禁吓得退后几步,差点儿失声大叫。的确是一对死鱼眼睛!确切的说,是一个绻缩在电灯杆下的流浪汉,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上海之夜,泌凉浸人。
白何穿着二件单衣,风吹过,犹感到周身发冷。可那流浪汉却仍穿着短衣短裤,蹬一双己看不出颜色的破波鞋,双手侧身抱着自己身子……
“兄弟,对不起,吓着你了。”
流浪汉居然很有礼貌。
“刚从那地方出来吧?”白何惊骇的脱口而出:“你说什么?”又急切补上一句:“路过这儿,临时歇歇。”流浪汉疲倦的笑笑。
“别犯傻啦,兄弟,听我一句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就是往那地方跑多了,结果留下一身病,老婆孩子都不认我的呀。”
呼!又一歇更猛烈的风吹过,竟把白何吹得跌跌撞撞,差点儿摔倒。
鸣……夜风撞在电线杆上,穿行在一边的幽巷之中,发出一阵阵警报般尖利的凄凉轰鸣。这是白何来到上海后,遇到的第N次阵风。
今天一早电台播告了,说是今夜有东南风4—5级。
老俩口还为此争了几句,可对这上海4—5级的东南风,根本就没有一点概念。没想到竟会如此猛烈?鸣……又是巨大凄凉的呼啸声。
听得见小巷里有辟辟啪啪。
有东西被狂风吹掉下来,砸到房顶和地面的猛烈响声。
吭吭吭!吭吭吭!流浪汉开始猛烈的咳嗽,白何突然睃见随着咳嗽声,流浪汉的二只鼻孔,迸出了二道鲜血。一撒丫,白何迎着狂风跑回了明月坊。
明月坊里,好一片哗啦啦声。
那些伸出窗外如林的不绣钢晾衣杆上,魅影齐舞,万国旗飞翔,蔚为大观。嗒!二只儿童的粉色袜飘了过来,正好砸在白何头上。
扑!一条陈旧的牛仔裤从天而降。 .. 一袭华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