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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架不铁1

一袭华袍 芳汀 5367 2021-04-06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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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对方被家人暗拧了一把。

  顿顿,继续说:“真是对不起的呀,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呀,谁也不怨得的呀。陈老师,天太晚,明早我们一定赶到,一定赶到,我们再谈,行不行的呀。今晚,嗯嗯,你先对付着,可不可以的呀?”

  退休老师,一下就提高了嗓门儿。

  “行啊,我们老俩口就去旅馆住一夜,费用你报帐。”嚓!关好手机,老俩口相互瞅瞅,屋里有些冷场。可是,这一屋乱七八糟的,瞅着就心烦。

  老头子好说,反正都是睡在小屋地板上。

  可没了床,老太太咋办?呆一歇,白何起身。他早看清了,二根铁架并不太重,自己一个人搞得定。当然,如果老伴儿搭个手,就更轻松。

  白何伸手去抓铁架,可给老伴儿喝住。

  “扯你的呼去,白痴呀?就这样留着。”白何恍然大悟,可想想,捂着自己下颌:“那,你今晚睡哪儿?”老伴儿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我睡那儿,还要你操心呀?你还是想想,如何给你那宝贝儿子40万吧?”

  白何沮丧的咬咬自个儿嘴唇:“我去抢?”停停,自言自语:“这上海滩呀,真好像钱不是钱,上嘴唇片儿达下嘴巴片儿,巴嗒就是?”老伴儿到底给老头儿形象的比喻逗乐了。

  “你呀白何呀,要吗是个大闷声,天塌下来也一点没屁话。要吗语出惊人,就像你那个宝贝儿子一样。”“难道不是这样?”

  咣当!咣当!

  白何没好气的踢踢那铁架,仍沉浸于自己的形象思维中:“上几次,你非拉我去那个贺总的破公司看二手房,人家怎么劝来着?”

  老头子瘪着嘴巴,再捏着自己鼻子。

  “妈妈咪呀,我的陈老师呀,这套房源好,学区房,又临江,那黄浦江的夜景,看得你自己都忍不住要跳下去的呀,才不过380万的呀,380万,很多吗?多乎哉,不多也!”

  松了鼻子,恢复嘴巴。

  “还有淮海中路那个房中介,七八个裙子白衬衫挤在屁大的门面里,过人倒开水都得侧着身子,怎么劝你来着?”

  双手一抱,自己的胳膊肘儿。

  屁股抵紧墙壁,身子微微前倾,脸孔热情且真诚,就像时下在上海大街小巷中,随处可见的置业顾问的经典形象一样。

  “说真的,陈老师,这房真不算贵。大家都知道,买房,实际就是买未来,买舒适买面子买放心。你看这路热闹的,你可能还不知道,这儿原来是赫赫有名的霞飞路,法租界就是法国租界的呀。真的,590万一点不贵。现在的大伯大妈阿姨,莫说区区590万,就是拿个一二千万的,也不在话下的呀……”

  老伴儿乐得直打哽儿。

  “哎哟哎呀莫说了,你个死老头子,死不正经,不是上网穷聊,就是这样穷作乐。我可警告你了,在儿子媳妇面前可不能这样,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辈份哟。”

  白何一下跌回了原形。

  踢踢哒哒的出去,端起自己的茶杯,又把老伴儿的茶杯,一并拿进来,递给她:“明白明白,我是爷爷,亲家,父亲和公公么,对了,再加上一个网络写手,集五种身份于一身,我敢嚣张吗?我敢去逛红,”

  陡然一惊,嘎然而止。

  可老太太盯住了他,半晌,点点头:“很好,自己说了出来,很好!”咕嘟,喝一大口凉白开,然后淡然到:“这事儿呢,我们改天谈,先让你心神不定,查漏补缺吧。”

  白何连叫晦气:“我这是说顺了口,开玩笑的呢?你不会就当了真吧。”

  老太太气闲神定,举举自己右手:“具最新国际医学权威介绍,这男性呢,平均年龄越来越年轻,联合国将其划分了几个阶段,凡50—65的,统称老中年人。65——70,为初老年人,70——80,为中老年人,80以上,才是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年人。白何呀,你才老中年人呢。所以,一天到晚想那个事儿,均属正常。即然是正常需要,你怕什么呢?可见你自己心中有鬼,欲盖弥彰嘛。”

  白何满脸通红,差点儿又蹦将起来。

  可一瞅到老太太嘲讽的眼神,脑子一激,索性豁了出去:“行!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我不争了,越争越黑。你这个人啊,我早寻思透了,说什么你都可以想入非非,引经据典,最好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凡事不表态,不吭声或随声附和最保险。”

  白何哭丧着脸,真是越想越霉。

  刚才的漏嘴儿,的确是开玩笑,哪有把自己暗地里想做什么,全部告诉老伴儿的?可问题,也就在这里。如果是别的老太太,对此不会特别在意,或者独自要想大半天。

  可对方,偏偏是退休老师啊!

  老师,多么神圣的职业!多么美好的称呼!授业解惑,孜孜不倦,兢兢业业,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可是,唯有白何明白,这一切的后面,是多么令人痛苦不堪,提心吊胆和小心谨慎。

  或许,老师就该和老师配对?

  那“门当户对”的古语,本来就放之四海皆准?不管别人怎样,反正白何感到,自己这一辈子,算是吃尽了“老师”的苦头。

  不过这样说呢,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卑鄙。

  因为,谁都明白,夜有所梦,日有所思。你说的做的,必定是你所想的;你所谓的开玩笑,冲口而出,实际上是你长期于内心的淤积。以此类推。

  哼哼!白何啊!

  原来你一天到晚的梦想,就是想着逛红(灯区)呀?莫以为你及时吞回了最后二个字,那是你自己哄自己呢。你不想想这世上,有哪个女人,无论年轻或年老,会相信你的鬼话?

  唉逛红?你妈妈的,咋不说逛黑呢?

  “行了,你也莫沮丧啦。”退休老师瞅着老头儿,平静的说:“我说过,这事儿改天再聊,我今晚睡哪儿呢?”正懊悔着的白何,立即讨好到。

  “打电话让白驹过来,爸妈这么远来,又是租房又是带孩子的,还不全是为了他?他正该赶来呀。”

  老伴儿扬扬手中的手机。

  “都12点了。你白何是夜猫子,人家妙香和彤彤也是猫子夜?要讨好也不讲个心眼儿,白何呀,你一辈子就失败在这点上呀。我看,到死你也醒悟不了的哇。”

  鼓鼓自己眼睛,老头儿得承认,老伴儿的确说得对!

  自己的确是想讨好,可就没想到夜半三更的,上有老婆下有女儿,自己明天一早还要上班的白驹,能赶得过来么?

  当然,真出了人命什么的。

  儿子再抽不出身,也会连夜赶过来的。可这跟那,原本是二回事儿,根本不靠谱哇。“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我平时总是要说着你,吵着你和骂着你?”

  老伴儿打个大大的呵欠。

  右手捂捂自己嘴巴,又有些得意:“懂事的人,多小都明理,不懂事的人,再老也胡闹,你不懂事哇!总是把儿子还当着小时候哄着,捧着,骂着,好像不这样,就显不出自己父亲的威严和神气?要知道,儿子长大了呀,长大了。”

  嗓门儿越来越低,越来越嘶,到后来,居然有了一丝鸣咽。

  “儿子小时候多乖呀!我记得读小学时,每次上学之前,都要主动亲亲我才离开。所以,我有时真的恨妙香,恨她夺走了我的儿子!鸣!可现在,当着媳妇面和我吵嘴,平时不冷不热的,来不来就要40万块换房。40万块呀,我们10年不吃不喝也存不起呀。”

  白何像只斗败的公鸡,低着头也不吭声了。

  洗漱时,照例老太太前,老头儿后。这样的顺序,是长期生活习惯养成的。老太太洗浴后,只管捋着水湿淋淋的头发出来,早候着的老头儿就鱼贯而入。

  先把窗子打开,散尽热气。

  其次,端起盆中老太太自己洗好的衣服,到阳台上晒晾。如果是冬天,还得用力把根本就没脱水的衣服拧开,再一一抖开晾起。

  最后,才是自己洗漱。

  开窗散水气,把地上的水渍拖干,关灯,出来上床睡觉。现在,等白何一切搞好后,踢踢哒哒来到电脑房时,铺好擦净地板凉席上,睡着轻轻扯呼的老太太。

  白何原地转了个圈子,这下好啦,我睡哪儿呢?

  关键是一切从简的租赁房,连席子也没有多的。左右转转,白何拍拍自己脑门,把垮塌床上的大麦席,费力拖出来折成二半,铺在客厅,总算睡下扯呼去了。

  他不知道,他一开始扯呼。

  老太太爬起来,摸黑把空调被搭在他的光身子上,还咕嘟咕噜的:“客厅风大,要着凉,死头子啊,一点不知道关心自己,我死了,看哪个照顾你哇?” .. 一袭华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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