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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问题,皆大欢喜,送三人出门时,老俩口还与他们握手告别。
白何把彤彤递给老伴儿,特地双手拉着精瘦中年男。
“年轻人,你没我年龄大吧?”对方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我是67年的,还算年轻人的呀。老师傅,请多指教。”
“谈不上,就一句话,军中无戏言!”
精瘦中年男一楞,还没回过神,胖姐姐说话了:“放心!我说了办,就办的呀。”“可是,”鬼精的老伴儿心领神会,抱着小孙女儿挤上来,故意瞅着矮胖妹妹:“我有点担心,”
气得对方面色涨红,灰溜溜的丌自先走掉了……
门一关上,老伴儿就把彤彤往半空一举,欢呼起来:“胜利罗,全修好了罗,奶奶我真高兴啊!乖,来,亲奶奶一下。”
小可爱就撅起小嘴唇,凑近奶奶脸腮,啵!很响就是一口。
白驹也高兴的凑上去:“还有爷爷呀,爷爷今天立功受奖呀!”可不待小可爱的嘴唇凑近,老伴儿就嗔怪地把老头儿推开了。
“我说过,男女有别,你又忘记了?怎么总是记不住?”
白何从老太太的的嗔怪中,领会了另一种责怪,就高兴的涎着脸孔问:“今晚,怎么说?”“怎么说?屋里说呗。”没想到,老伴儿清醒着呢:“有饭有菜的,昨天才给你打了10斤烧酒,柜子里还有易拉罐啤酒,不可能跑到欧尚花冤枉钱的呀。”
白何只好灰溜溜的耸耸肩,钻进了洗手间。
欧尚超市三楼,喜洋洋儿童乐园对面,就是七八家各式小餐厅。要说上海滩呢,的确海派气息浓郁,创意点子多多,巧立名目,花团锦簇,听着就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现在,你听听吧。
糯米果果!你吃呀吃!跑!捞还是牢!我肥我骄傲……可怜喜欢咬文嚼字,字斟句酌的退休教师和网络写手,为此一直烦恼了足足大半年(在白何是三个月)。
才在不久前破解,得了清晰明白的答案。
那是在一连带了小孙女儿五天后的周六,一早醒来的白何,感到从没有过的自由轻松,双手枕在自个儿头下,仰卧着看了一会儿对面公租房的风景。
忽然心血来潮,翻腾一圈儿。
对着同样阳光灿烂的大屋里叫道:“哎提个建议,行不行啊?”老伴儿先是惬意的长叹着气。这种不间断的听似极其痛苦,虚弱无力呻吟般的长叹气,可有来历。
它是对佛陀发生极大兴趣的老伴儿,据说是从某本佛书上学来的。
“长”,是领悟到了佛陀大慈大悲的救世苦心;“叹”,是看透了烟雨红尘之生死悲喜;而这“气”呢,则是养浩然正气,极天地大观,延年益寿,善始善终云云……
事实上,这很可疑。
它常让不信佛的白何想起,那些香火摇曳,光头怂怂,诵经连连的金碧辉煌后面,高高在上,俯瞰芸芸众生,不食人间烟火的阴郁与诡异。
然后,才回答到。
“行了,我就知道你想放什么屁?今中午就去欧尚看看吧。”白何差点儿欢呼起来,这于节约成癖的老太太,是多么不容易的决定啊!
可是,老伴儿紧跟着又搭上了一句。
“自己带易拉罐,那餐厅的瓶装啤酒,最便宜也有5元。”“好吧。”这附议,白何能接收。于是,老俩口照例和平时不带彤彤时一样,任太阳晒着自己屁股。
任床上(地板上)越来越热,任肚皮越来越咕咕叫唤。
一个拿着平板斜靠在大床上,玩呀玩的,乐此不疲;一个捧着小收音机,尽情听着上海新闻……不经意间,就快12点啦。
实在饿得不行的老太太,这才放下平板,边叫边爬了起来。
虽然饿功比老伴儿强上百倍,白何却也早就心猿意马,心浮气燥,老想着那些花团锦簇名儿后面,究竟是些什么玩意儿哩,于是也爬了起来。
老俩口洗漱完毕,收拾停当,乐呵呵的往欧尚赶去。
一路上,太阳光柔柔的,行人都美美的,甚至连那看习惯了的水泥支马路,也似乎铺上赏眼的油化路面,脚踩上去,不硬不软,没灰没尘,清爽极啦。
上海,你好!
虽然我觉得你什么都好。
可我不带小孙女儿时,觉得你最好!瞧这天蓝的,瞧这风轻的,瞧这路平的,什么都比内地好呵!唉内地那疙瘩,我居然生活了大半辈子?真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呀!
想着感叹着,白何跟着老伴儿就到了欧尚三楼……
得!个多钟头后,老俩口才十分委屈地,在“我肥我骄傲”里面,坐了下来。你道咋的?原来,老俩口一圈儿逛荡下来,机关尽破,迷底平淡。
糯米果果——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小甜品。
浅浅几口就完的小平碗,敢卖28,还因为是新顾客,店家特地给打了个八折。
你吃呀吃——经典的麻辣烫,外面平均5元的菜串,10元的小肉串,这儿敢翻一倍卖。
跑——真正的烧烤,再说直白形象点,内地常见的烤肉串。大约店名是套的“烤”之韵音吧。
捞还是牢——上海滩遍地开花的“澳门豆捞”,原汤原味,原盘原碟,一切照旧,只是换了个吓人的噱头店名。
我肥我骄傲——唉上帝,饶恕我吧。
真是不敢看,不忍看,不想看啊!那笑盈盈的女服务生端上的,不就是大家都知道的“烧白”么?白何挥动筷子,小心谨慎的拈起一块。
肥腻腻的,晃悠悠的。
有点像在上海滩,闻名遐迩的大肉面上的那肥肉块儿,可下面却实实在在地,铺着油油的咸菜。再拈一块,仍然肥腻腻的,,晃悠悠的。
好像赚得脑满肠肥的店家,随意打的个肥饱嗝。
又拈一块,还是肥腻腻的,晃悠悠的,犹如如某个不法房地产开发商,诡谲且让人厌恶的肥脸腮帮子……所以,每当老头儿又想在外下馆子。
退休老师就毫不犹豫的搬出了前车可鉴。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终干净利落地打消了白何的非份之想。钻出洗手间后,就到了小孙女儿严格的中餐时间了。然而,一向挺乖巧的小孙女儿,今中午却不听话了。
不但哭哭啼啼闹着要饼干,而且指名点姓的要“那种熊熊”饼干。
白何配合着老太太,手忙脚乱忙活了半天,藏在立柜中的二盒进口饼干,也全部拿了出来,并且全部倒出来由她选,可没用。
小孙女儿仍哭哭啼啼的,要“那种熊熊”饼干。
直到这时,一向精明的老太太才发现不对。瞅瞅小孙女儿额前飘动的降温贴,她疑惑的一把夺过白何手里的饼干盒,哗啦啦全部倒出拨开。
三种动物形态中的一种,带点黑圈儿的熊熊,全部不翼而飞。
瞧着老太太洞悉一切嘲讽的眼神,白何还想狡赖,可想想这实在无趣儿,只得乖乖的承认:“我吃了。”
原来,努力保持着每天只吃二顿的白何,有时到了夜半三更饿得心慌。
实在忍不住时,就抠盒里的饼干吃几块充饥。
要说,他也多了个心眼儿,知道小孙女儿每次吃饭前,闹着要的。便留心到彤彤专拈小狗小猫吃,不太喜欢熊熊。
于是乎,这厮就专拈熊熊饼干充饥。
不知不觉间,就吃光了熊熊饼干。可没想到,小孙女儿今天,竟然指名点姓的要熊熊饼干,鸣呼,人算不如天算,天意啊!
可怜才立了大功,还没受奖的老头儿。
立马被气急败坏的老太太,骂了个狗血淋头,五佛升天。未了,命其马上下楼买熊熊饼干,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不回,不准回。
并且声称,晚上还要把这事儿。
毫无保留和添油加醋的,给儿子媳妇告状云云。窝着一肚子火的白何,顾不上咕嘟咕噜,赶紧下楼。白何平时饿了张口,跟在老伴儿屁股后打沿边窜。
他哪能知道?在何地买得到熊熊饼干啊?
下楼出得电梯,还没跑出明月坊,碰到人就问:“请问,在哪儿买得到熊熊饼干?”可问题又来了。白何的川普本来就惨不忍听,这一急一出汗,口干舌燥,越发说得难听。
结果,他越问越着急。
被问者越听越莫明其妙,真是急死人了。好在这时,来了个大救星,就是那个常凭窗梳妆的六旬老太太,一口悦耳的吴侬软语,先把白何安抚下来。
“大爷,别急别急,你是问在哪儿能买到有熊熊卡通的饼干,对不对呀?”
“对对!就是那种熊熊饼干,哦,还是进口的呢。”
白何喜出望外,差点儿抓住对方双手:“你也住在明月坊?”老太太平和的笑笑,指指带键盘的小铁门。 .. 一袭华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