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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鉴于此,妙香今晚必须到公婆家吃饭。”
香妈好像有些说累了,歇歇,最后归纳总结到:“这不是吃不吃饭的问题,而是关系到二亲家关系和我们自己脸面的大问题。老头子,现在你的明白了的呀?”
香爸眼睛放光,霍然开朗。
“明白了!可是,”香妈己站了起来,她想,即是中产又是母亲,我就得肚量大点儿,去看看死丫头,撵撵她晚上到公婆家吃饭去。
本来呢,中午我就想主动理她的。
到底是自家女儿,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看着就心疼呀。自己再和她过不去,女儿心里会更难过的。再说,这母女俩狗见羊似的,总是这么吵吵闹闹的,我也烦啦。
我就感到奇怪,不是说自古婆媳狗见羊,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吗?
怎么我俩全弄反了呀?想想总算说服了犟拐拐老头儿,浑身轻松,就准备过去,没想到这死老头子,又来了一个转折号?便不耐烦了。
“又可是什么?你怎么那样固执呀?”
“不是,我是觉得你现在说话,怎么有点像小日本鬼子了呀?”
香妈愕然:“是吗?我说话有点像小日本鬼子?”“你听听,老头子,现在你的明白了的呀?”香爸郁闷的重复,盯住老太太。
“像不像?”
香妈默默味儿,不禁也笑了。要说香妈,真是精明能干,不但治家驭夫好好的,就连猜测和钻研女儿(女婿)的心理活动,居然也八九不离十。
事实上,昨晚上。
和老妈闹哄哄后,妙香的心里也乱七八糟的。躺在床上,听着女儿轻轻的吐息,嗅着彤彤温婉的体香,一股汹涌的浪潮,禁不住涌上了妙香喉咙。
她感到自己思绪翻腾,眼眶发烫。
女儿出生19个月啦,这900多天的风风雨雨,无一不铭刻着自己的心血和汗水。哦!那些深夜的啼哭,黎明的微笑,那些姗姗挥动的小手,奶里奶气的嚷叫,那些生病时的柔弱痛苦,高兴时的跌跌撞撞,无一不在时时刻刻撞击着自己的心扉……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不养子不知父母恩!
其实,每次和老妈吵嘴后,妙香心里都挺后悔。可是,被父母长期溺爱宠爱养成的坏脾气,却每每总是控制不了,事后想起,也挺烦恼的。
有谁知道,诸如妙香之类的任性女孩儿(男孩)们。
潜藏在自己内心深处,人性弱点与理智之间的挣扎与博弈?中午吃饭时,妙香差一点就抱着母亲嚎啕大哭。的确,外面太苦太累太陌生。
回到家只想平平静静,轻轻松松。
可母女俩总是这样吵吵闹闹,互不相让,希波拉底,请告诉我,这到底是谁之错?这还不算烦心,最烦心的是,如何正确处理和婆婆的关系?
最具体的,就是今晚。
白驹到公婆家接孩子,吃饭,可我呢?我这个白家的儿媳妇,去还是不去呢?就如和自己母亲的关系,时常在自己心底挣扎与博弈一样。
妙香为了和婆婆的关系,也时常在自己心底挣扎与博弈。
其实,医学硕士也何尝不想,和婆婆和睦相处,笑笑和和,幸幸福福?并且,她也猜测得到和想像得出,婆婆也一定想得和我一样。
可是呀,总有那么些看不见的因素。
总有那么些弯曲弯曲,总有那么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横拦在婆媳中间,阻滞着二人都想要的和睦,这可真是身为女人的悲剧。
无论老迈,还是年轻。
却总是走不出性别的桎梏,心灵的困厄。再加上二人都是知识分子,那无形中的自傲,矜持和患得患失,又比常人多了十分……
问题是明摆着的。
公婆虽然没明说,要自己一同去租赁房吃饭,可心里却一定是希望自己去的。小俩口亲亲热热,一起来到公婆家吃饭,然后抱上孩子,指着老俩口教到。
“彤彤乖,给爷爷奶奶说再见!辛苦了!我们明天再来。”
孩子就稚嫩的学到:“爷爷奶奶再见!我们明天再来!”虽然口音不太清楚,嗓门儿也不抑扬顿挫,可传言千古的天伦之乐,一定让老俩口开心得哈哈大笑,从而更加心甘情愿,不辞辛苦的为儿孙付出……
甚至,妙香还曾多次想到。
30年后的自己,也像现在的公婆一样,怎样怀着说不出口的期盼和兴奋,眼巴巴等候着的心情和模样。妙香觉得,自己越来越贴近了公婆的内心。
倾听并感受。
老俩口想所之想,盼所之盼的焦急,愉悦和深深的失望。可表面上,却就是,咳咳,怎么说呢?好像,不好下定义和明确表达的呀?
还有自己午睡时,照例给白驹发短信息问候。
怎么觉得白驹的回答,总有些心不在焉和隐隐约约的不高兴?是不是因为我没明确表态,今晚到公婆家吃饭是否,白驹在生闷气?
要不,马上给白驹再发短信息?
明确表示我要去吃饭,然后一起抱女儿回家?可是呢,我的确又有点不想去的。像我现在这样,一个人在大床上滚来滚去,想想些什么,就做些什么。
想上网聊天,想和姐妹们穷侃。
就聊天穷侃,甚至,为了想彻底轻松,关紧房门,拉上窗帘,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恢复最原始状态也行,是多么的自由和好呀!
可到了公婆那儿,却总是感到拘紧,紧张和不自由。
总感到公婆的眼睛,紧紧盯在自己身上,坐卧不安,手足都无放处……别以为我没瞧到?原先公婆在我家里时,公公的眼睛,就盯得我连二朗腿也不敢撬……
哗啦啦!外面传来响声。
就是那种钥匙捅进防盗门锁眼,熟悉的声响。妙香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皮儿,嗯,一定是老妈。好哇,老妈到底给我下矮桩,认错来啦?
扑!防盗门开了。
巴嗒!复轻轻关上。哦没说的,是老妈。只有老妈才这么小心翼翼,生怕惊了自己的午睡。如果是白驹,动作虽然也很轻微,可含着那种有些另类的“扑儿”声。
因为,白驹关门。
总爱手腕使力,而且总是怕关不按缝。如果是婆婆,动作虽然也很轻微,可含着那种很有些鬼鬼祟祟的“扑—嗒”
因为,婆婆总是这时候喜欢回头。
示意永远跟在她后面的公公,小心点,不要弄出丁点儿响动……“死丫头,这样睡觉也不怕着凉呀?”再说香妈蹑手蹑脚的进了隔壁,再轻轻拧开大屋门。
稍站站,待眼睛适应。
看到女儿侧身向里缩睡着,露出大半个白腻腻的背心,忍不住习惯性一步向前,一面轻轻咕嘟咕噜,一面拉过空调被,替妙香轻轻盖上。
刚才,香妈和香爸一番舌战。
直弄得老头子沉默不语后,便乘兴进了隔壁女儿家。她想得很开朗,纵然再是吵吵闹闹,可终归是自己的女儿,不管也得管,不理也得理,谁让自己是当妈的呢?
女孩子,不像男子汉。
天生肚量小,气度小,心胸窄,罢罢罢,我主动一些算啦。天下有当妈的和女儿,就知道赌气闷气和憋气的么?这样下去,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何必的呀?
于是乎,香妈当着香爸。
抓起了手机:“阿永呀,我是香妈呀,今儿个上午的事儿,麻烦你啦。”那边答:“没事儿。”“我先得给你道个歉,我忘了给妙香讲,所以,闹了个小小误会,你可别见意的呀。”
“没事儿。”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的呀?”
香妈对香爸眨眨眼睛:“还在踩点吗?”“没踩,按老板吩咐,把这几天的踩点情况弄了弄。”阿永老老实实的回答:“没事儿!”
“好吧,你休息了呀。再见!”
“没事儿。”
香妈诤地关了手机,问:“知道我为什么给阿永打电话吗?”“莫非你也想踩点,炒房呀?”香爸皱皱眉,这老太太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真让人捉摸不定。
“回来给你讲。”香妈狡黠挤挤眼睛,出了门。
谁知她刚抓过空调被给女儿搭上,妙香就“醒”了,睁开眼睛看看,又侧翻过身子:“别费口舌啦,我刚才回了白驹短信,他下了班直接到租赁房等我,我迟几分钟到。”
香妈一楞,禁不住又惊又喜。
“哦,好好,我知道我女儿会懂事的,这不”“今晚彤彤跟你们睡。”妙香打断她:“我和白驹上网再查查私家车,免得她跟着瞎哄哄。”
香妈连连点头,差点儿脱口而出。
“你们,没什么吧?”见女儿不耐烦的挥挥手,连忙拉上房门,蹑手蹑脚的出来,巴嗒!又轻轻拉上了防盗门。
老妈一离开,女儿就腾的跳起来。
妙香很高兴,觉得自己轻易就解决了。.. 一袭华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