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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4月9日,星期五,晚七点。虹口,虹口俱乐部。
原宝轩期待与宫本正仁的鸿门宴。
如同秦汉历史的转折,这一宴也将是中国战场的转折。
如同所有的伟大都是从细小处爆发一样,这一宴虽然波澜不惊,但却影响整个中国战局。
“渝计划”,宫本正仁策划实施的中国战争,从这一宴开始,就付诸行动了。令原宝轩惊奇的是,宫本正仁竟然舍近求远,没有联合日本第十一军司令官冈村宁次,反而寻求与第十三军的合作。
“‘渝计划’为何用第十三军?”原宝轩听完宫本正仁的叙述,微微皱眉问。
宫本正仁神秘微笑:“你的意思是用第十一军?”
原宝轩点头道:“第十一军驻扎武汉,距离重庆最近,冈村宁次司令官是个中国通,他才是执行‘渝计划’的首选。”
宫本正仁笑道:“森木君说的不错,冈村宁次是首选,可惜的是我们知道,重庆政府也知道。据我所知,戴笠和徐曾恩可是在武汉部署了大量特工,冈村宁次一有举动,重庆的蒋介石必然清楚。”
原宝轩哦了一声,竖起了大拇指,道:“宫本君高明。”
宫本正仁笑道:“此次我到中国,是代表天皇来的。对于陆军部止步于宜昌,天皇大为恼怒。天皇指责冈村宁次将军不作为,竟然攻不下第六战区。”
原宝轩摇头道:“第六战区拱卫中国陪都,那是重庆最精锐的部队,配备的是清一色美式装备,又有长江天险,冈村宁次也没办法呀!”
宫本正仁道:“‘渝计划’的关键是,麻痹重庆政府,让他们误以为第十一军主攻重庆,调重兵对峙第十一军。”
原宝轩道:“东条特使到沪,是为天皇的‘渝计划’做掩护的。”
宫本正仁摇头道:“东条川赖根本不知‘渝计划’的存在。”
原宝轩皱眉道:“这么说,陆军部会安排第十一军攻打重庆的。”
宫本正仁笑道:“正是。第十三军是支奇兵,它会像一支利剑似的直插重庆心脏。”
原宝轩道:“帝国军队与国军第六战区早晚要决一死战,这一点我早已猜到。宫本君在这一死战之上,加入了‘渝计划’,重庆总有天险作为屏障,这次也固守不了啦。”
宫本正仁道:“我告诉森木君的‘渝计划’,只是整个‘渝计划’的第一步。这个计划是一步套着一步,必须完成第一步,才能实施第二步。”
原宝轩道:“我明白个中利害。”
宫本正仁道:“‘渝计划’非常机密,恕我不能和盘托出。”
原宝轩道:“‘渝计划’事关中国战势,我也不敢询问详情。此次托宫本君的福能参与‘渝计划’,我已荣幸之至了。”
宫本正仁道:“不将‘渝计划’和盘托出,也是为了森木君的安全。‘渝计划’第一步要启动B机器,森木君可知B机器已被中国特工盯上了?”
原宝轩瞧了瞧一桌子菜,笑道:“宫本君,饭菜都凉了,咱们开动吧。”他夹了一片生鱼片,道:“‘渝计划’泄露了吗?中国特工怎会盯上‘渝计划’?”
宫本正仁也开动吃饭,笑道:“‘渝计划’除了天皇之外,森木君是第一个知道的,中国特工当然不知。只是,帝国军队运输B机器时,被红帮弟子撞见了,苍井课长虽杀了他们,但消息还是走漏了。”
原宝轩笑道:“多谢宫本君信任。”他将筷子放在桌上,说:“此事我知道。怪不得苍井巷要杀了他们,原来涉及帝国机密呀!”
宫本正仁道:“森木君不好奇B机器吗?”
原宝轩笑道:“好奇害死人呢!我只要完成宫本君的吩咐就好!”
宫本正仁道:“森木君才是真正的高明。”他向原宝轩瞥了一眼,“对B机器好奇的人,到目前还没有一个人能活着。所以,森木君的选择是睿智的!”
原宝轩道:“需要岩井公馆做些什么?那些中国特工可不好对付!”
宫本正仁笑道:“‘渝计划’只需要森木君的鼎力相助,至于中国特工,我已调动老龟谍报网来配合。”
原宝轩点头道:“有老龟谍报网在,中国特工就不堪一击了。”
宫本正仁笑道:“森木君的儿媳梅子,就是老龟谍报网的特工,上海站的联络员。”
原宝轩眉头微皱道:“梅子是老龟谍报网的特工?”
宫本正仁喝了一口清酒,道:“真是羡慕森木君呀!”
原宝轩道:“没想到梅子竟是犬养中堂训练的特工。”
宫本正仁道:“‘渝计划’的完美实施,离不开你们一家人呀!”
原宝轩道:“这是森木家族的荣耀。”
宫本正仁道:“以后梅子就是你的联络人,‘渝计划’事关重大,我们不方便经常见面,尤其是东条川赖在上海的这段时间。‘渝计划’的奇效在于奇,在于隐秘,所以我才请森木君做我的代表,与松井将军和德川将军协调。”
原宝轩道:“这样最好。看来,我要向松井和德川表明我的身份了。”
宫本正仁道:“‘待战时,建奇功’,这是所有潜伏特工的最高目标。目前,中国战势决定世界战局,森木君也到了表明身份的时候了。”
原宝点头轩道:“我与松井和德川是多年故交,外务省与陆军部虽然有矛盾,但我出面还是没问题的。只要宫本君把资料准备好,我随时可去找他们。”
宫本正仁道:“明日你去接东条川赖吗?”
原宝轩笑道:“外务省与陆军部有矛盾,岩井总领事不去,我要代表岩井总领事去,算是走个过场。”
宫本正仁道:“森木君的身份是最好的掩护,在这个时候,一个外务省的官员,岂能与陆军部的高管密谋国家大事?所以,森木君去找松井、德川将军,东条川赖虽会疑惑,但万难想到你们会合作。”
原宝轩笑道:“所以我说宫本君高明了。”
宫本正仁倒了一杯清酒,笑道:“森木君要多喝些清酒,这是家乡的酒,里面有家乡的味道。”说着自个喝了一杯。
原宝轩为自个倒了一杯,也一口喝下,笑道:“难得宫本君一番苦心,没想到宫本君也喜欢喝日本的酒。”
宫本正仁道:“用中国话讲,我是日本人的女婿,一半是日本人,自然喜欢喝日本的清酒了。”他又喝了一杯,笑道:“说实话,我还是比较喝中国酒,但森木君是客人,我自然要以客为主,喝日本清酒了。”
原宝轩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瓶,问:“宫本君没想过割据一方,做中国皇帝吗?”他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笑道:“就像傅仪建立满洲国一样。”
宫本正仁心里一动,展颜笑道:“森木君是大家,我敬您一杯。”说着举杯与原宝轩碰了一杯,仰头喝了,道:“在日本,我有两个知己。一个是土肥原贤二,一个就是森木君了。”他将酒杯往桌上一顿,说:“衷心地说,我早就有这方面的打算,只可惜没有傅仪的命。如果能得森木君相助,或许有一天我也能割据一方!”
原宝轩莞尔一笑道:“这才是宫本君的作为!” 间谍教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