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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踪一个小厮,到了大街上,见他出来是为修补姨太太的纱窗,采购绿纱来了。
等他采购完,归来的途中,四下里俱是一望无际的碧绿麦田,渺无人烟,顾成殷疾步赶上前,似乎半路里杀来的程咬金,拦截下他。
小厮大惊失色,见到顾成殷肃穆以对,咄咄逼人的样子,以为遇上了强盗,连忙抖着腿,战战兢兢地道:“大爷,我身上没钱,您要抢劫就劫别人吧!”
顾成殷不理会他,径自取出一两银子来,递到他的跟前,“给你一两银子,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小厮见了银子,两眼立即放出了光,连连点头,“大爷想问什么问题?小的但凡知晓,全部告知给大爷便是!”
凌冽的风刮着,将迷雾遍布到各个角落,搅扰着人的安逸。
于梦涵醒来,环顾四周。
见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身上盖着一床绣花绸布做的精致棉被,床侧的撒花床帘展开,眼前是窗明几净,极其奢华的摆设。
她这是在哪儿?
豁然起身,却觉额头撕裂般的疼,忍不住抚额出声。
见自己身上的衣物还在,不由地舒了口气。
转眼间,门被打开,由外厅走进一人,却是文登。
“于小姐,你醒了?“
见到文登,于梦涵同样惊喜交加,“文登,找到你们真好!”
下了床,她疾步走去外厅,环顾四周,“怎的不见王爷?”
“王爷他已经渡江去了。”
听闻文登这样说,恍若胸口受了一击重锤,于梦涵定在原地。
“我分明在晕倒前见过他,怎的他便离开了?”于梦涵不可置信地摇头,“告诉我文登,王爷几时离开的?我定要找他回来,好救回我儿子!”
文登却不急不躁,娓娓道来,“于小姐,你莫要急躁。王爷因皇上催促他回去,参加明日皇太后的寿辰,方才一刻延误不得地要回去。”
原来如此,于梦涵神色黯然。
在皇太后与她一介民女之间,自然是前者为重。
却听文登继续道“不过,王爷知你连夜赶来,必有急事,所以才命我留下,还交给我一面此次钦差办案所用的令牌。凭借这枚令牌,连穆仁府军营的兵士,我都可以代替我家王爷,将其调度得出来。”
见文登果然由怀中,取出一枚金灿灿的龙纹令牌,于梦涵蓦地精神一震,一扫满面的阴霾。
回去的路上,于梦涵快马加鞭,一颗心不再死气沉沉,而是奔腾着热血,只觉前路广阔,明媚灿烂。
老天爷果然开眼!
云峥,云帆,你们等娘回来,娘必定将你们救脱苦海……
由嘉陵江旁客栈醒来之时,已然是晌午过后。同文登一齐策马赶回穆仁府,不免已夜幕四垂,街道上空旷凄冷,死一般的寂静。
两人来到县衙,徐宏听闻是文登,对于这个傅子润看重的贴身近侍,他哪敢怠慢?
只是三言两语,不等文登取出令牌,徐宏便连忙召唤来王飞,带底下众人,一齐涌向大刘村刘府。
于梦涵只觉这待遇也太过天地悬殊,看来这权力地位,在这权力集中的封建社会,实在重要得紧。
刘家人见了官差,魂飞丧胆,任由他们进入刘家,搜了个底朝天,满庭院的鸡飞狗跳。
遍寻各处,搜了整整半夜,却也未搜出两个小人质来。
“看来,他们果真不在此处。”于梦涵紧蹙秀眉,对文登道:“我看,不如捉住管家,逼问他个明白。”
文登一示意,徐宏立即将企图隐蔽起来的葛庆捉拿,带回了府衙。
大牢里,一盆凉水由葛庆头上浇下,直把他浇得从头到尾结了冰,透心骨得凉。
不由牙齿打颤,继续讨饶,“求,求官爷放过,小,小的实在,什么也不知……”
一条鞭子抽打下来,“你还嘴硬是不是?说!两个孩子被你们刘家关在哪里?”
身体上立时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赤痕,疼得葛庆龇牙咧嘴,还来不及求饶,下一鞭子愈发猛烈,铺天盖地将他席卷……
“说!你到底说是不说!”
终究是心性不定,软弱之人,不过十来下鞭打,便让葛庆松了口。
不同于顾成殷的要挟,这官家打死了人,可不必负什么责任,也没人肯为他硬碰硬,伸张什么冤屈。
眼看着,这是把他往死里打!
虽不知辛家得了怎样的后台,才使得官府如此卖命地替其伸张正义,不过他的确害怕了。
相对于对刘家的忠诚,他的小命保住最重要。
“官爷,我说!我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泪涕横流,冷痛交织,几乎晕倒过去。
可葛庆油滑惯了的,这节骨眼儿上还不忘替自己开脱,“不过这件事是刘家人下令所为,小的只是个传话办事儿的,这主要责任,小的,小的可一点担待不起!”
牢门外,于梦涵噙出一抹冷讽的笑。
于梦涵跟随众多军士,在灰蒙蒙的天际里,赶到葛庆所言的地点。
这里是郊外密林,在一片远离人烟的竹林中,他们果然见到一座破旧的茅草屋。
云峥和云枫,便被关押在这里了吗?
心激动得欲要跳将出来,热泪盈眶。
激动难抑,于梦涵奔跑过去,一脚踹开半敞开的木门,高声叫着,“云峥!云枫!”
却哪里有任何回声?
听到屋里有响动,于梦涵立即奔入进去,却见到房里地面上,蜷缩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俱是鼻青脸肿,捂住肚子和手臂,见到于梦涵,才又哎呦出声,“姑娘,烦请你去找大夫来如何?我们,我们被打断了腿,走不动啦!”
环顾四周,没有孩子的身影。
于梦涵扯住那粗壮的女人,目光中喷出火来,“说,你们是不是把两个孩子关在这里?他们在哪儿?”
地上两人面面相觑,女人战战兢兢地道:“那那俩娃娃刚刚被人夺了去,把我们打成这样,现在你们又来……哎早知道,我们就不接那二两银子,摊上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啦!”
于梦涵再听不进他们的捶地抱怨,满脑子狂风骤雨。
两个孩子再次被人劫去?除了刘家,还会有谁千方百计,企图利用孩子威胁他们?难道又是他们的仇人?
“说,那人长相如何?说清楚点,我免你们一死!”于梦涵踏住男人的胸口,颇具威严。
“那人,那人凶神恶煞的,看了我浑身打颤!”
“有气势,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主!”
“黑灯瞎火的,进来就将我们打倒,夺了孩子就走,面目也看不甚清楚……”
见他们说得模棱两可,不再耽搁,于梦涵回身冲了出去。
衙役们无不惊诧,他们从没有见过一个女子,可以跑得这样快,风驰电掣。
涌进来,将地上两人捆缚住,驾着一路回去了县衙。
从没有哪一刻,于梦涵这样急切地想要回家。她要见到顾成殷,再做接下来的打算。
掳去孩子们的,到底是谁? 田园小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