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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真的是他们的兄弟姐妹吗？为什么这样漂亮，漂亮得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尤其他们的母亲，在穿上一身枣红色的对襟小袄，下身套一条蓝色长裙后，俨然城里的大家闺秀，美丽得不可方物。

　　“娘，你真漂亮。”三个孩子眨巴着大眼睛，落在于梦涵身上的目光都移不开了。

　　于梦涵笑了笑，不以为然地道：“我漂亮，也没有你们三个小精灵漂亮。我看啊，谁家的孩子都不似我们家三个长得水灵。”

　　她说得毫不过分，这三个孩子，似乎遗传了她和他们父亲的容颜。在她的记忆里，他们父亲也是个当之无愧的美男，只是脸庞轮廓坚毅些，犹如刀雕石刻出来的一般。

　　那姿色，在十里八乡也是闻名贯耳。在她同顾成殷成婚后，还有不少姑娘家们对她吹鼻子瞪眼，似乎是为她的抢先霸占这富家美男，表示愤愤不平，不甘于心。

　　只可惜……

　　甩掉这些久远的念头，于梦涵道：“你们先玩着，娘去为你们片那只烤鸭去。”

　　孩子们用力点点头，又不住在水盆里照着自己，比起谁更漂亮些。

　　“好啊贱蹄子，你的名姓还没从我们顾家除去呢，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用其他男人的东西了？好不害臊！好不要脸……”

　　听到这猪嚎的嗓音，于梦涵轻松愉悦的心登时沉落下去，转而被一团灰暗笼罩。

　　她不犯人，别人却每每前来找茬，难道是她强势得还不足以震慑她吗？

　　之前是落井下石，如今又企图将他们的欢乐打碎，今后还指不定要她死无葬身之处吗？哼，这回她倒要再让他们看看她于梦涵的厉害！

　　思及此，解下围裙，一把拍在桌案上，于梦涵大踏步走出门去。

　　面对着院门口掐腰鼓舌的蒋氏，于梦涵秀眉一竖，冷哼道：“嫂子，你无端端来辱骂我也就罢了，怎的这么口无择言，羞辱我用了其他男人的东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用男人的东西了？”

　　蒋氏依旧理直气壮，肥头大耳在高昂的脸上，尤其得嚣张。

　　“哼，你到现在还不承认？那么你身上穿的是什么，屋里又哪里来的木炭烧，烤鸭吃？哼，昨天还穿得和个叫花子似的，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今儿个就过上舒服滋润日子了，没有男人给你钱，你哪里可能过得这么滋润？！”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这一回，于梦涵发现，连从前可怜她的境遇的邻居们，此时却都带着一份狐疑和兴味，似乎等不及要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多钱，可以买得起新衣服，木炭甚至烤鸭，这么许多常人买得起也不敢买的东西。

　　一个穷惯了的女人，突然之间这样奢侈，实在可疑。

　　如果果真是接了男人的钱，那便是不守妇道，更加可恨了。

　　于梦涵何尝不明白他们的心思？

　　她踏前一步，嗤笑道：“嫂子，我已经对你们说得很清楚，不想和你们顾家再有任何瓜葛，难道你听不懂，还是忘记了不成？现在我再对你说一次，我和你们顾家已经一刀两断，那么我这些钱财即使果真是其他男人送我，你又有什么权力管束我呢？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蒋氏被骂，气势愈发凶狠起来，指着于梦涵道：“好啊，你到底承认你出去偷腥搞男人了是不是？我就说嘛，你一个普通女人跑去人家范秀才家里做什么？范秀才又来寻过你，这一来二去的，可不是偷腥是什么？这些东西，也只有范秀才给得起了，他也真抬举你这个骚娘们啊！”

　　听闻范秀才来寻找过自己，于梦涵知他指定是为指点自己而来。自己因为忙于办案，已经几天没有前去请教家书的写法，范秀才可能是来探探缘由。

　　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好心，却被外人看作是猥琐的偷情。果真是怎样的人，看别人便是怎样。

　　他们更看不得她咸鱼翻身，比他们过得优越。

　　这样想着，于梦涵的心里也就舒服了一些。

　　却听蒋氏继续自顾自地高声喊着，口气里的嘲讽浓得像是吃了一亩地的辣椒，如果不是于梦涵心理素质好，恐怕当场就要被她呛死。

　　“说什么要同我们顾家断绝关系，大家伙听听，这种女人该得有多么绝情啊！想当年，我们顾家也是出了礼钱，八抬大轿把这娘们抬来的，这下好，老二他两年没有音信，这贱蹄子就开始翻脸不认人，妄图脱离顾家，说改嫁就改嫁去。哼，我就明说了吧，你的名字一天在我们顾家的名册上登着，我就是你的嫂嫂，和你大哥就有权力管你！”

　　于梦涵到底听明白了，原来她口头断绝关系还不够，还必须从顾家消除户籍才行。

　　她淡然一笑，“那好，我们这就去找里正，让他老人家替我们裁决，把我和孩子们的名字从你们顾家去除如何？”

　　众人闻言，无不是愕然相顾。

　　这成殷家的做的未免太决绝了吧？从前她可不是这样做事不瞻前顾后的人。况且，没有顾家家族帮衬着，她真的可以自力更生？

　　蒋氏得意地道：“大家伙都瞧清楚了吧？这贱蹄子的心思再明白不过了。我们成殷从前对她那样好，目前尸骨还没找回来，她就忍耐不住动了别的心思，大家伙说说，这样不贞的女人该不该绑去浸猪笼？”

　　于梦涵握手成拳。

　　古代女人最讲究贞洁，即使丈夫死了，许多女人还是会为他守孝终生，如此才得以在家门前立上贞洁牌坊。

　　在她的记忆里，那顾成殷对她的确体贴入微，毫不吝啬，仿佛一道坚固的铜墙铁壁，为她遮挡风雨，为她撑起一片蔚蓝的天。

　　可那男人两年未归，连音信也无半点，不是死了就是移情别恋，哪里让她还有半点的指望？

　　她可没有如她们一样顽冥不化的封建思想，以为那贞洁牌坊才是女人最荣耀的评价。

　　她要活，也是活给自己看。

　　却听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传来刘大婶的声音，“成殷家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果想要再嫁，你本该同你大哥大嫂商量商量，再让人上门提亲，如此才是女人出嫁的正途，怎可做这种低三下四，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勾当？哎人人都说你变了，却想不到变成这样的人。”

　　言语里尽是对她的可惜，似乎她同范秀才狼狈为奸是铁板钉钉的事。 田园小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