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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梦涵浑身觉到一股冷意，想说什么，却又不敢直说。
华妃勾唇一笑，命身旁跟随的侍女前去提些茶水来，方才又对于梦涵道：“顾夫人，听闻你曾经协助相府摆脱过灭门之灾，我委实佩服得很。不知你可有本事，协助我查清楚这件事？搜集到充分的证据，这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于梦涵恍然大悟，原来是有求于自己。
只是，于现代时她听惯了古时后宫争斗的惨烈故事，此时要她来参与，尚觉有些毛骨悚然。为了一点小恩惠，将自己的性命都牵连进去，实在有些赔本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道：“华妃可是锁定了什么人吗？倘若如此，便也好办些。”
华妃并不答话，却将目光扫视向众人聚集之处，那里最为热闹的区域。
那里，人头攒动，均是多才多艺，又国色天香的美女佳人，却都众星拱月般，聚拢着高高在上的皇后殿下。而皇后理所当然地，怡然享受着众人的追捧。
于梦涵已然猜测到是她了。
倘若不是一手遮天的人物，犯下了这等罪过，大概早就被后宫中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们，给生剥其肉了吧？
只是，即使查出充分的证据，难道果真便能扳倒她吗？这还要看皇上对皇后的态度，是否愿意令她为他的子嗣偿命。
“我曾经也怀有一个孩儿。”华妃蓦地启口，语声平静中，带着不属于这明媚五月，暖意融融下的凄凉，“同瑞妃的命运一般无二，在半途中夭折，莫名其妙，甚至捉不到那凶手的任何把柄。”
再一次抬眼，看向皇后的方向，“只是，除了她，还会有谁嫉恨我们呢？她不能生育，这是作为一个女人最大的缺失。倘若人人胜过了她，她于皇上的心目中，大概也会一落千丈了吧。”
眸光中，划过一抹记恨，却被于梦涵瞧得清清楚楚。
倘若是她自己的孩儿遭遇到如此的变故，她大概也会心存记恨的吧？且恨之入骨，永生不能原谅。
只是，她比她们幸运些，起码，她除了孩子，尚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忙碌，她们呢？却只能讨好于一个男人，一心一意扑到一个男人身上，或者借由自己的魅力，或者借由身怀的子嗣，讨好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便是她们的天，她们的地，她们的所有。
这样的人生，在她看来，不免悲哀。
“可是，我并非这皇宫内苑之人，如何能协助你们查清这件事呢？”于梦涵坦然道出内心的疑虑，“我看华妃娘娘，你不如拜托大理寺之人，或者皇上，亲自派人前来查清真相为妥。”
华妃苦笑，“倘若我有这个本事，早就去寻他们了。”
继而又悠悠地道：“你难道以为，这后宫之中接连有怀有身孕之人丧命，她们岂不去查吗？可曾经渐近真相的人，纷纷命丧黄泉，或者坠湖，或者悬梁自尽，或者吞食毒药……”
“这后宫中，每到夜晚降临，便会有哭嚎之声荡漾于夜空，人人都说，那是幽魂痛诉自己的冤情来了。”
于梦涵听得背脊一阵阵发凉，却之听之华妃继续道：“大理寺中，你可知尽是谁的人吗？”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皇上的身边，你可知尽是谁的人吗？”
于梦涵到底低下了头。
一个遍处有爪牙的人，被人人赞颂，三人已然成虎，又有何人肯怀疑她呢？
华妃并不直言，只是模棱两可，却已将内心的苦水统统清晰地倒入对方的耳中，“即使有一点猫腻，被人道出来，也显得是外人嫉恨成性，将罪责嫁祸于人。说到底，我们只是一只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被人肆意地碾压在脚底，却无人能为我们作主，连皇上也不能。”
一个完全指望着男人的女人，没有男人的协助，她便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吧。
“顾夫人，你会帮我，帮我们的，对不对？”
略带祈求的问询，令于梦涵想要拒绝，却又找不出说辞。
她们无人可以斗得过那人，难道她便可以吗？
况且，眼下她有更加棘手的事，怎么可以再加担子在肩头呢？她还有求于那高高在上之人，此时同她对峙，真的好吗？
华妃见于梦涵犹豫不决，眸光有些黯然，却又不甘心地道：“一千两，倘若你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我便给你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的确很诱人。
于梦涵摇头，“不，臣妾并非为了钱财，而是……当下臣妾有紧急事情要处理，暂且不能去做其余的事，还望华妃娘娘您海涵。”
华妃定定地看着她，“什么事？你倒是说来听听，兴许我可以帮到你。”
于梦涵有些不置信地看向她，她既然连后宫之事都要有求于外人，又有什么本事，可以帮得到她呢？
又看了一眼依旧在谈笑风生的皇后，想到适才她对自己的冷漠态度，她又有些怀疑，倘若自己求助于她，她果真便会插手此事，协助自己去对付三王爷吗？
皇后同三王爷，传闻中可是关系好得很啊。
兴许，华妃是个突破口也未可知。
她咬了咬牙，终于将硕王爷强抢民女，辛婉儿同孟旭如今出逃在外的事情，一五一十道给了华妃听。
华妃听了，略略皱了皱柳眉，“这事倒真的有些难办。”
见华妃这样说，于梦涵心下叹气。
“不过，阻止他继续为非作歹，为难你的朋友，也不是没有可能。”华妃一句话，又令于梦涵抬起了精神。
“真的吗？华妃娘娘，你可有什么好主意没有？倘若您果真替我朋友摆脱掉困境，不仅他们感恩戴德，您的事情，便也是臣妾的事情，定当尽心尽力为您办妥的。”
于梦涵的保证，令华妃蓦地展颜笑了，“看来，这件事情我必定得为你办妥才成。”
仿佛达成了某种协约，两人蓦地有了默契。
远处，皇后朝凉亭处略略瞥了一眼，冷笑道：“华妃同顾夫人倒颇有些投缘，竟能聊上这么许久。”
“是呢，华妃向来不喜欢同我们交往，看来是顾夫人这个另类对上她的眼了。”旁边有人附和。
皇后再次冷笑，不屑一顾。 田园小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