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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定心神,于梦涵分析着当下的形势。
傅子润无疑是对这件事最有利的权势者,只要他一声令下,无需证据,便可以去搜查刘家,审讯加逼问,不信不能使其道出云峥及云枫的下落。
如果傅子润不在,那么辛家的冤案,刘大省的生死,都要由县官徐宏来打理。
可是,徐宏同她并无多少往来,对辛家也只是秉公断案,他会给她这个方便吗?
即使得到了傅子润的嘱托,恐怕也无多少真心实意。
可为了尽早得知孩子的下落,她决定一试。
来到县衙,于梦涵对门卫道:“麻烦大哥进去给县太爷通报一声,就说凤尾村民女于梦涵有急事禀告,请求一见。”
衙役认得于梦涵,知她便是不久前解开采花案的那个奇女子,当下点头,进去通报。
不多时,于梦涵被请去花厅。
坐于八仙桌旁的徐宏,却态度冷淡,连瞥她一眼的待遇都嫌多余,“有什么话就快讲吧,本官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忙。”
他心里却嘀咕,如若不是傅子润嘱咐他,于梦涵倘若再来请求他帮忙,他务必要竭力相助,他才没有这个闲心,会见这个他认为无关紧要的人。
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民女,因机缘巧合断了件奇案,便得到傅子润格外的青睐和赏识,凭什么?
更何况,他最厌烦的,便是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妄想超越男人的女子,简直天理难容!
于梦涵知他还在为上回,她口口声声要做他底下的女捕头,尚在生气,所以态度才会如此疏离。
这官位都要坐到尽头了,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臭脸色,给谁看?
暗自白了白眼,也不在意,径自福了福,“大人,民女恳请您,请救救民女的儿子!”
接着,简略将事情一提,半真半假抹着眼泪,饱含挚诚地道:“大人,民女知大人一向替天行道,嫉恶如仇。只要您一声令下,在刘家找到我儿,抑或通过审讯得出我儿下落,势必不在话下,还请大人开恩!”
于梦涵的称赞,却在这听惯了谄媚之语的昏官耳里,微不足道。
徐宏冷瞥她一眼,怒色浮面,“大胆!你以为这县衙是什么地方,是你走亲戚的地儿,想来就来的吗?我本以为你来找我,又是痴心妄想做什么女捕头,因了傅二爷的面子,本官才前来会会你,却不想是为了申诉冤情。这申诉冤情,自然要写好诉状,投递来衙门,按照章程办事。你单独会我,岂不是要我以公谋私,再次落人把柄?得罪刘家一人还不够,又要我无凭无据搜查刘府,再去得罪他全族之人……哼哼,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几案上轰然的一拍,使于梦涵猛地惊醒过来。这徐宏即使得到傅子润的嘱托,也定不会为她做出额外之举。
咬了咬嘴唇,她躬身行礼,语气淡漠,“是大人,民女知道错了,民女得到蛛丝马迹,再投递诉状,前来请大人秉公断案便是。”
在徐宏漠然不屑的表情下,她徐徐退了出去。
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于梦涵蓦地有股冲动,要去追赶傅子润,要他回来替她摆平这场灾难。
辗转思想,她还是回去了家中,等待去刘家打探消息的顾成殷归来。
“大嫂!”
一声呼喊,打破了于梦涵的纷乱思绪,霍地起身。
却见孟旭大踏步进了屋,后面紧跟着一个俏丽的人影,不是辛婉儿是谁?
“真的是你们?”于梦涵惊喜交加,过去拉住辛婉儿的手,“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辛婉儿也是悲喜交集,“姐姐,能再见到你真好。多亏了你,我才能由那水深火热中脱离,请受婉儿一拜!”
说着,就要盈盈跪拜下去。
“婉儿,你这是做甚?快快请起!”于梦涵将她拉起来,婉言道,“咱们既然有缘相识,以后就是姐妹了,再也无须这么多礼,不然姐姐我可要生气了。”
嘟嘴故作生气的模样,辛婉儿只好作罢。
“大嫂,我们得知辛家的冤案平反,确保没有人再搜寻婉儿,我们才由三十里外的赵家村赶回来的。”孟旭正色地道,继而脸色转为悲痛,“不想回来,便得知云峥和云枫出事,更马不停蹄地跑了来。大嫂,查出孩子们的下落了吗?”
孟旭激动地问,俨然顾家的事,便是他自己的事,顾家失掉两个骨肉,他感到了切肤入骨的痛楚。
于梦涵道出事情的始末,孟旭听了,青筋暴起,咬牙道:“这些可恶的恶霸!简直欺人太甚!”
顿了一顿,“大嫂,你放心,我这就去和大哥汇合,早晚搭救出云峥和云枫!”
“孟旭,你回来了!”
顾成殷大步流星,由门外走进来。却因心事沉重,没有太多的热络。
孟旭抢先过去,“大哥!”
几人慰问寒暄了一番,方转回到正题。
叹了口气,顾成殷才道:“本想着找到那些恶奴的家主,逼问下要他们道出孩子的下落,却不成想,他们早做好了准备,刘大省的母亲及夫人,甚至几房妾室,竟俱于几个时辰前出了远门!”
听闻这话,众人无不震动。得知顾成殷将刘家各个院落都仔细搜查个遍,甚至连几个暗沉沉的地窖里也去了一遭,竟也找不出孩子们的身影,焦灼更甚。
辛婉儿不由抹泪自责,“都怪我,当初不如死了得好,也省得牵连了你们。两个孩子落入他们的手里,还不知得受多少的罪!”
于梦涵刚要劝慰,孟旭当先柔言款语地安慰,“婉儿,你莫要自责了,你这么善良,这根本不是你的错,错的只是他们那些无恶不作,欺凌弱小的恶霸而已!”
于梦涵握着辛婉儿的手,同样道:“婉儿,你放心,我们定会将孩子们搭救出来,那个恶霸,也必定会得到应有的惩戒!”
见于梦涵这样笃定,辛婉儿不再哭泣,怔怔地看着她。
于梦涵凝眉思索了会儿,对顾成殷道:“成殷,你和孟旭继续去刘家守着,不过莫要露面。我就不信,既然他们将孩子们禁锢,难道就不去察看,送吃送喝的?还能将他们冷落着,饿死了不成?既然有这层联系,那你们便尾随于后面,看到底能否找到蛛丝马迹!”
“也只好如此了。”顾成殷颔首,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开,“只是这刘家家里的仆从便有几十来个,这从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也是甚多,才我们两个人,哪里追踪得过来?辛老伯那边,恐怕时间也拖延不了多少。”
于梦涵叹息一声,“那也只好凭你两人的运气了。”
辛婉儿立即道:“姐姐,不如再加我一个吧,我也在后面尾随他们便是。”
不料这貌似柔柔弱弱的女儿家,竟有这般的胆识,几人无不对辛婉儿刮目相看。
于梦涵颔首,“那好,注意安全。”
辛婉儿用力点点头,清亮的目光中,透出矢志不渝的坚定。 田园小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