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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蠕动的尸体,怎能不让我惊声尖叫。
我与老白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从泥泞的土中蹦了出来,接着向后连退好几步,同时向后跑的还有一同前去男人们。
这时唯独一个人没有退缩,反而迈着步子走了过去,那人就是山爷。
只见山爷从腰带里拿出一把匕首,指着那具尸体的头部。就在这时,那尸体忽然坐了起来,大伙一阵惊呼中,还没等山爷动手,那尸体又倒了下去,脸朝下栽倒了地上。
然而让人更匪夷所思的是尸体之下竟然还有一个正自动弹的“尸体”,如果从当时来看,也只能是如此,因为他被上面的尸体直接压倒在了泥土里,满脸都是泥水,根本看不清是人是鬼。
可就在这时,那个“尸体”忽然张开皲裂的嘴唇说道:“我还活着吗?”
所有人一脸茫然,这分明是一个人才对。
有人在旁边嘀咕:“好像是沈大头的声音。”
山爷将匕首收回,冲众人说:“是他。”
他说着走了过去,用手擦拭着那个“尸体”的头部,果不其然,正是大队书记沈大头。
众人暗自庆幸,心想要不是沈大头冒出声音来,说不定他真就被人活埋了。
就在这时,村子外又来了一拨人,正是大队吴会计,吴会计见状,不住责备众人道:“是谁让你们不等大队里拿主意,就自作主张的。”
众人见吴会计这么说,眼睛都刷刷地看向山爷,吴会计看了看山爷,责备道:“老石,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无组织无纪律,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了沈书记。”
山爷道:“我哪知道一个大活人会待在棺材里。”
吴会计伸手指着山爷,道:“你一直就是这么无组织无纪律。”
他转头嘱咐众人说,将沈大头抬到了村里的家中。回到家后,沈大头一睡,便是三天。
三天醒后,有人便去问他,跟他一起去的人怎么样了。可是沈大头每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便总是沉默不语,有时被人问的烦了,他才说一声“对不住。”
至于他们在山里发生了什么,沈大头只字不提。后来有人提议,继续派人去山里找人,但也无人敢去。新天村的社员就这样,在痛苦与无奈中翘首等待着自己亲人回归。
说也奇怪,有一天,我也不知吃了什么东西,半夜跑到外面上茅房。那时候的茅房,简单得很,只是用玉米秸杆围在一起就是一个茅房,一般拉完屎从玉米秸杆上扯下快叶子擦屁股就完事了。
可谁曾想,那天我拉肚子次数实在太多,搭建茅房的秸秆叶子被我扯得七零八落,一时竟也找不到块完整的叶子,于是我用力一扯,忽的把一整捆的玉米秸秆扯了下来,差点砸在我的身上,我心想还好是在晚上,这要是大白天的,我还不被人笑死。
我扯下一块玉米叶子擦完屁股后,便要将那被扯倒的一捆玉米秸秆扶起来,我心想,照这架势,弄不好要整到天明,我还是弄好了这茅房,准备下一次继续在这“粪战”。
就在我扶起玉米秸秆时,忽然在不远处,见到了三个身影。朦胧的月色下,虽然看不清是谁,但却能看出三个人的身高来,从这三个人的身高来看,这应该是三个孩子才对。
“三个孩子,莫非是前些日子失踪的孩子。”我心中这样想。
如果是这些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我早就走过去,问个究竟了。但最近村子里出现的事情,太过诡异,使我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就着这时,我看到不远处又走过来一个大人,那三个孩子忙跪倒在地。我眯起双眼,趁着月色,用力地看着那个大人的面庞,但毕竟离得远了实在看不清楚,只是觉得那人好像是一个女人。
就在我专注地观看时,忽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头,由于我过于专注,这忽然伸过来的手,着实吓了我一跳,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我这一叫,便听到身后也是“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紧接着便听身后说:“啊什么啊,想吓死人啊。”
我一听,便知是老白。
我回头忙朝他嘘声,示意他不要说话,可是我们两个人的声音早已惊动了那几个人。然而老白却并不知道,只是对我说:“嘘嘘嘘,嘘你个头,老子肚子疼,你这还嘘嘘嘘的,不怕我拉到裤子里啊。”
我忙把老白的头转过来,让他望向那几个人,很显然那几个人听到了声音,已转身就跑。
老白惊恐道:“谁?”
我说:“可能是前些日子失踪的孩子。”
老白忙说:“那还等什么,追啊。”
话没说完,他已跑了出去。我紧跟其后,也跑了出去。
朦胧的月光下,我们紧跟着他们的身后,说也奇怪,那几个孩子竟然跑的比我们这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还要快,要不是亲眼看到,打死我也没法相信。
虽然那三个孩子跑得足够快,但那个大人却慢了下来,如果不是他们跑到了村后的坟圈子,我们还真就捉着那个大人了。
为什么说如果不是他们跑到了坟圈子,我们就捉住那个大人了。那是因为当他们跑入乱葬岗时,我们竟看不到他们的踪迹,确切的说,是凭空消失了。四个人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不过当我们踏入乱葬岗时,我与老白都有些打怵。老白却强忍着,冲我笑道:“你怕了?”
我说:“谁怕谁是孙子。”
老白笑着说:“那你腿抖什么啊?”
“跑得太快,有点腿酸。”我强颜欢笑着说。
老白哈哈大笑:“非哥,我就喜欢你能装得这么清新脱俗。”
说到这,还忘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田第”,田地的“田”,第一的“第”,我爸之所以给我起这么一个名字,那是因为我妈生了五个闺女后,才生下了我这个儿子。
我爸高兴自己晚来得子,终于有了个带把的,于是特别将我标注为“田家第一”,因“第”与“弟”是同音,为以示我是男孩,便取名叫了“田第”。
不过痛苦的是,由于我名字叫“田第”,以至于比我小的孩子总喜欢在喊我名字时说“第第哥”,有时候还故意将前面的“第第”(“弟弟”)拉长了音,而哥只是快速一过。
如此让我尴尬了许多年,后来我在介绍自己时,干脆自称叫“田非哥”,反正“非哥”既是“弟”(“第”),小伙伴们叫着叫着就习惯的叫我“非哥”了。
我忽然佯装害怕,指着老白的身后,说:“老白,后边。”
老白默默地看着我,脸都快绿了。只小声说:“什么啊?”
我也跟着他小声说:“月……亮。”
他听我这么说,伸手就来打我。然而就在此时,我却看到把匕首顶在了老白的后颈上。
一个声音低沉却浑厚有力:“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清楚的听出来说这话的人正是“山爷”。由于山爷的削瘦,整个被老白挡住了,顶在老白头上的匕首就如同悬空一般。
我忙道:“山爷,我们刚才看到三个孩子和一个女人跑到这里不见了。”
山爷没有说话,而是干咳了一声说:“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说:“三个孩子与一个女人。”
山爷又干咳了一声,道:“我怎么没看到。”
我说:“刚才我们追到这时,他们一下子不见了。”
山爷说:“估计是你们看花眼了。”
老白忙说:“山爷,你先把刀放下,弄得我怪紧张的。”
山爷冷笑了一声,道:“我只问你们看到了什么?”
我觉得此时蹊跷,看得出山爷好像并不愿让我们知道这些事。于是道:“山爷,我们啥也没看到。”
然而此话一出,山爷的匕首却逼得更近了。
老白忙说:“山爷,您看到啥了啊。”
老白这么一说,山爷将放在老白后颈的匕首拿了下来。
山爷淡淡道:“这里深处群山之中,远离人烟。有着许多的东西,你们都无法理解,我说出来,怕你们也不相信。”
老白忙说:“我信,我信。山爷的话,我们哪敢不信。”
我也忙在一旁奉承道:“山爷,当年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您的话我们岂能不信。”
山爷摆了摆手,说:“行了,少拍马屁,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顿了顿又黯然道:“三十多年前的事,如今又要重演,也不知道又有谁该遭罪了。”
我问:“山爷,您说的三十多年前是啥事啊?”
山爷摇摇头说:“这些事,你最好不知道的好。”
山爷这么一说,老白忙在一旁道:“不该知道的别瞎问。”
他顿了顿接着说:“山爷,您说你那会都看到啥了?”
山爷抬起左手,月光之下,我们分明看到了三只狐狸,三只身穿着孩子衣服的狐狸。 密契:荒城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