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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离开了奶奶,我就独自睡觉,十几年来早就习惯在房间自由自在。况且,谁还管我梦里的事?我记得我今早就要醒来之前,是做了个梦:穆森将我绑在椅子上,然后带着阴测测地笑容,用毛笔在我脸上画画,那软湿湿的笔毛在我脸上游走,酥酥痒痒。我怒怒地大喊他的名字表示愤怒和警告,恨不得挣破绳索把他大卸八块。
就在我气炸的时候,猛地睁开眼。却见凤陌容压在我身上,我的四肢都被他擒住了,动弹不得,就像梦里的被绑着的感觉。我脸上湿湿的,像是……像是被他亲过。
他的脸离我十厘米,冷冷的气息扑在我脸上。而他盯着我,也在意我一脸懵然的表情,蹙了蹙,问:“你梦见赫穆森了?”
我缓过神想挣开他,他却不允许。我有些不开心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你先回答我,你梦见什么了?是不是怕他死掉,很担心?”他很认真,又执着。一副我不回答他就不放开的意思。
“没有!我只是梦到他捉弄我,我很生气!”继而,我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梦见木头了?”
他先是眉头簇得更紧,紧接着舒展,那微怒的表情全然不见了,一瞬间脸上如沐春风。我愣是没反应过来。都说女人的心情如六月天气,我看他这“人”比女人变脸还快!
他笑了笑:“你刚才喊他的时候的确是很生气的样子。”
鉴定完毕之后,他却没从我身上下来,松开我左手腕抚摸我的脸,似乎有些多愁善感:“思思,我想问你个问题。”顿了顿,他问:“如果有一天,你也找不到我,你会不会像昨天那样担心?”
“……”他不见了?我巴不得他不要再出现啊!
不过,说来昨天也多亏了他。而且我也算是答应他了,尽管我没办法喜欢一个鬼,但答应了总不能反悔。不过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的该怎么回答。就像穆森说的,我这人就是太耿直了,不会撒谎。怎么说,我觉得撒谎有负担,所以宁愿什么都说实话,即便很多事我分明知道说个谎言就能搞定的,但除了跟老师骗病假,还真的没说过谎!更何况,他这么问,我要是撒谎了就要守承诺啊!
想了很久,我还是很诚实的摇摇头。与此同时,我也很害怕他会因此而生气。
他本就满脸期待地望着我,或许没想到我会这么诚实,愣了愣。继而,又突然轻笑,点了点我的鼻子:“你就那么诚实?也不怕伤了我的心?”
“……”他一个鬼也有心?他这么逼我都没想过伤我的心,我关心他的伤不伤心做什么?
虽然我很想反驳他,但鉴于昨晚我理亏,又差点误会他了,而且也算是承认我是他的老婆了,所以我只是闷闷地别过头不去看他。不过,他还是看到我不开心的情绪。
他将我的脸掰过来,正视他,还轻轻吻了一下我的唇:“我凤陌容除了长得好看,本事大之外,也就剩一个优点了,就是有耐心。而且,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天,你都这么诚实。”
清晨的阳光温温和和,透过帘缝洒在床上,纯白的被褥,他那净白好看的脸庞……这么温情告白,对于恋爱史一片的我来说,简直致命!
好在他是一个鬼,手捧着我的下颌时,冰冷的触感让我清醒。但是我的脸还是很烫,他也因此笑话我:“你在不好意思?”
何止不好意思?我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好像被我的反应逗乐了,又轻笑了一下。我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而且的心也突然漏了半拍。他动作自然地吻了下来。四唇触碰,我不知所措,口腔里冷热交缠,而我吓得双眼瞪得大大,脑袋空白一片。
紧张得抓着被子,他很轻,动作也缓和,和之前的一点都不像。先前,就算是他温柔,也感觉不到那中心疼和欲望,这一次我竟觉得我不能辜负。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我很快就找到了理由。他帮我找到穆森了,而我承认成为他的妻子。那么我就没理由拒绝了?一定是这样的!可是我很害怕,我跟他阴阳相隔,这样的夫妻太可怕了。
在矛盾的冲突下,我越来越想抽身。他似乎感觉到我的情绪,就松开了。我连忙起身将衣服整理好,脸红得不敢跟他对视,舌头都像打结了:“我……好晚了,今、今天约好了,不能迟到的。”
说着,我就连忙进浴室。隔着玻璃,我看到他也从床上起来,站在玻璃门外问我:“思思,可以帮我买一支毛笔吗?”
“毛笔?”要这个做什么?
“嗯,古代人写字的毛笔。”
“哦!好!”
……
今早上,他虽然没跟我发生关系,但也是亲热过。穆森这么问我,我当然难为情,即便我否认,但也经不住脸红。不过,今早上我在刷牙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和那奇怪的事。当时我在浴室里刷牙,玻璃浴室外面站着凤陌容,他的中山服是藏青色的。但我当时很确定,我好想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红色的身影和我在赵国兴屋子里看到的很像。
正当质疑的时候,藏青色和红色身影都消失了。
我赶紧刷完牙出去,房间就只剩我一个了。
想起早上,我自己的怪异,凤陌容的怪异举动,就失神了。坐在对面的穆森喊了好几句,我才缓过神。他问我:“你这丫头怎么越来越爱发呆了?”
我哪能让他知道我跟凤陌容的事?我脑海里搜索理由搪塞:“你还说我!昨天你跟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没交代清楚呢!别说他跟你聊天然后他就突然晕倒!还有,我们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你跟他怎么可能认识?漏洞太多了!”
“我的确是撒谎了,其实吧,你也知道张年是因为诅咒才患病。而且那恶灵反噬,已经不局限在张家屋子里活动了,我是看他差点被恶灵害死,所以出手相救,但我总不能这么告诉张年的母亲吧?”
我当即拉下脸:“木头!我是没怎么学阴阳术,但你也别当我白痴啊?!诅咒灵符里的恶灵,巴不得能逃出房子的禁锢!恶灵反噬,要是真的离开张家,又怎么可能还回张家?这是不可能的!”
穆森和我一块长大,他还能瞒得住我?而且这件事漏洞太多了。
他倒也不急,似乎也不怕我知道,喝完最后一口粥擦了嘴才道:“这件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以后再跟你说。”
他向来这样,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说出口,避免有口舌之非。我被这么吊着胃口,哪里能舒服,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可是你不说的话,我会睡不着的。”
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事,朝我露出有些不明的笑意:“这别人不愿意说的事,你倒是追根问底。该去弄明白的事,你一件都没做啊!你这情商,我都有些心疼凤陌容了!”
这是什么意思?
见我一脸懵然,他反倒有些惊讶:“你该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我该知道什么?”我心想,难不成是赵国兴的事有了进展,我却不知道?不过,他提起凤陌容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几天,凤陌容可是跟我打听不少关于你的事。”
啊?打听我?该不会是怕我给他戴绿帽,所以事先调查好我有哪些相处好的异性?不过异性朋友的话,说特别好还真没几个,男同学的话……都只是同学关系,也没有特别要好的啊!
我颇为紧张地问他:“他问你些什么了?你怎么回答的?”
“你干嘛一副恐惧的表情啊?”
“你快说啊!”我心急。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需要这么害怕。他就问我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不喜欢做什么。”
“还有呢?”
“没啦!”
没了?就问这些?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从他的神情里确定他没撒谎,我松了口。
穆森敲了一下我的脑门:“你这笨丫头,该不会不知道凤陌容对你有意思吧?”
他对我是不是真心喜欢我不知道,但他都逼着我承认我承认夫妻关系了。我条件反射地捂着脑门闷闷道:“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他骗我签下了冥婚文件,我真的觉得他很不正常,一个鬼,怎么就偏偏赖上我?”
穆森突然就乐了:“哈哈……所以你刚才才那个表情?”他往我凑凑了:“话说,是害怕他问什么啊?”
他的幸灾乐祸让我不开心了:“少在这里落井下石了!我还能怕什么?他一直希望我接受冥婚的关系,你说,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才二十来岁,青春年华,跟一个鬼做夫妻,还是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鬼,可能吗?”
“那他逼你了吗?”这一会,他倒不开玩笑了,紧张问。
“这倒没有,就算他逼我,我也不要怀上鬼胎!”我颇为烦恼,又很是不悦地道。说完,又不禁用手摩擦一下双臂。
真是奇了怪,怎么这里越坐越冷?这店家一大清早就开那么大的空调?
我下意识地回头想看看空调,一回头,正见凤陌容站在我身后。我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你、你怎么在这?”
该不会……都听见了? 鬼夫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