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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妈捧着那个小盒子，她的手已经被烫得发红，沾满了灰。颤抖着拿到穆森面前：“孩子，快看看，这东西会不会被烧坏了。”
不知为何，看到陈妈妈那满脸的担忧，我突然就想起了奶奶。或许，这世上真正对我们好的，只有骨肉相连的家人吧。
现在已经快要过年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忙活着买年货。
穆森打开检查一番，松口气道：“没事，这盅还能用。”
白琪总算是明白过来，她很生气地抓住唐语琳的手臂：“唐语琳，你是故意的是吗？”
“你放开！”唐语琳冷冷喝道。
紧接着，我见到白琪嘴角一勾，在她耳边嘀咕着说了不知道什么。唐语琳一脸震惊，并毫不犹豫地给了白琪一个巴掌。
不仅仅如此，唐语琳露出一副要杀了她的表情，要不是我和穆森拦着，白琪不被她打死也是半残。
陈妈妈跟陈远的朋友都解释了，这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那天晚上，穆森很高兴地跟我说，唐语琳跟他说对不起了。
不仅仅如此，在我要睡觉的时候，她也来找我了。她告诉我，白琪跟她说了什么。
白琪那时候，愤怒而又得意地在她耳边嘲讽：“唐语琳，就算我输了又怎样？陈远是不会要别人穿过的‘破鞋’！怎样？穆森的技术你满意吗？说到底，你还感谢我，我看他对你挺好的。”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唐语琳和穆森的事，就是白琪为了抱负而闹出来的。唐语琳本来是恨穆森的，但是这么一来，她却恨不起来。望着她有些迷茫和惆怅的表情，我的心也发疼起来。
这件事，最无辜的就是她和穆森了。或许对白琪来说，是泄愤了，可是却毁了人家的一生。我捉摸着，忍不住道：“要不我们报警吧？她这么做也是犯法的。”
“不用了。”唐语琳呢喃道：“因果循环……报应总会有的。”
——
三天后，陈远的解药调好了。我们送到陈家人手里，陈妈妈非要请我们吃饭。然而，在吃饭的时候，陈远在刷朋友圈，然后告诉我们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说是白琪跟朋友昨夜去蒲，今天下午，家人才找到一直没回家的她，可是她已经死了，在酒店里被人给误杀了。
白琪的朋友告诉陈远，说那人是喝酒喝醉了，才会误杀的，已经自首了。
我的确是很震惊，但那时候，我以为就像唐语琳所说的，这一切都是报应。然而，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却并非我想的那么简单。
陈远说，换做是古代，他们也曾做过一夜夫妻。便说吃完晚饭要去给他上一炷香，问我们要不要去。
我们是打算明天回去，想着没事，顺道帮她超度也算是积点阴德。
白色的灵堂里，是白琪家人那令人心酸的哭声。追悼的人一般是白天来，所以夜里也没什么客人。
以前我就听连叔说，灵堂会比其他地方的气温低。那是因为幽魂野鬼都喜欢来蹭吃蹭喝，鬼物多了，自然就会阴冷些。
游魂野鬼在灵堂抢吃的场景我也没少见，不过，当我们走白琪的灵堂，却破天荒地没看到一个游魂野鬼。
不仅仅是我，唐语琳和穆森也感觉到不妥。而且，这周围似乎弥漫着很强的阴气。穆森说，或许是霸鬼独食了吧。
我想也是，就没有再去多想。
祭拜完后，我去洗手间。这才进去关好门，就听到水龙头被拧开，哗啦啦直流。
这里面明明没人，我才进来的。我也不惊慌，转身，果然看到白琪的鬼魂。
她穿着死的时候穿的那件黑裙子，完全贴身凸显身材的。脸蛋青幽幽，毫无血色。
“白琪，我只你或许有些难以接受，但你已经死了？阴阳有别。”很多鬼魂没有投胎，还有一个比较让人心疼的原因，就是他们死得太突然，以至于他们离开认识后，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
白琪盯着水龙头，手一顿。紧接着，她缓缓把水龙头关了。她道：“我知道，是凤陌容把我害死的。”
“！！！”凤陌容？怎么可能？“杀你的凶手已经自首了。”
“他不过是个棋子。”
“！！！”什么跟什么？
“他们告诉我，你是渡魂师，我想找你渡魂。”她看着我，眼里充满的怨气。
“你不需要找我，很快就会有黑白无常来带你去阴间。”我突然觉得这个白琪不简单。
“我还没找到杀死我的凶手，怎么可能去投胎？”她那张青幽幽的脸冷笑，即便是我都觉得阴森：“我想让你帮我找到凤陌容，等报仇了，我再投胎。”
“你口口声声说凤陌容害了你，有什么证据？”我不允许别人这么诬陷他。
“呵……”她低着眉头，冷冷笑了几声。但这笑声，分明是有自嘲。
“思思，你好了吗？我们要回去了！”门外，传来穆森的声音。
我应了一声，再回头，白琪已经不见了。
——
腊月二十九日，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我的手机没有收到凤陌容的一条短信，而我发过去的短信，也没有得到回应。
白琪没有再来找我，但是我却有些担心凤陌容。虽然他很厉害，可是白琪说他害死了她，我不安心。
唐语琳从前，间接害死了十几个人。她说她这辈子都还不清这些孽债，她希望我能帮她。除了几个比较顽固的，不愿意就此罢休，大部分的已经被我劝说，就等着把他们送到阴间。
等这一趟送完，我就回一趟凤家。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我必须告诉凤陌容，我是真心的，可我也没办法就这么放弃我的生命。
这一次我碰壁了，我带着这十几个鬼魂去阴间，土地公公说，他们的阳寿未尽，不能去投胎。
阳寿未尽却死了，唐延也就是个普通的阴阳师。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
“那他们什么时候可以投胎？”我问土地公公。
他摇摇头：“灵魂已经出卖了，不属于阴间管辖。投胎不了。”
怎么会出卖了灵魂？
我带着十几个魂魄，出来，跟穆森和唐语琳坦白。
唐语琳说：“我也是今年才开始进唐氏实习的，但真没听过唐氏有用灵魂做交易的。”
“我没听过可以拿灵魂来买卖的事啊！”穆森也说。
实在没办法，我们只好把那些灵魂安顿好，然后回去问连叔。连叔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笑道：“或许阴间最近收的鬼魂太多，没位子了，所以才会说这话糊弄你的。”
意思就是，根本没那回事！
“那那些鬼魂怎么办？”
连叔耸了耸肩：“实在没办法，你就把他们当成小鬼养，也起码有个安身之处。”
唐语琳听完之后，明显事很难受。毕竟这些人的死，她也有责任。她虽然伤感，却也感激地对连叔道：“谢谢你，连叔。”
连叔让我去他书房一趟。关上门，他才跟我说，以灵魂作为筹码的事，的确有。但那时阴间的机构才能做的事。
“可不对啊！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土地公公说不归阴间管了？”
“除非……他们签的不是地府的机构！”连叔猜测道。
“那还有什么机构？”
“邺城鬼都。相传，能住在那里的主子，都是有身份的。他们虽然服从于冥王的统治，却未必全权归冥王管。我怀疑，是那里出来的boss。”
难怪连叔要私自跟我说这些，因为岂止为今，我还没跟穆森提过邺城鬼都的事。在他看来，邺城鬼都还是个传说呢！
“所以，思思，你明白连叔的意思了吧？”
他都把皮球踢回给唐语琳了，当然是不希望我插手这件事了。倒不是我不愿意帮忙，这事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帮。
而且，我一心想着回凤家找凤陌容，也就讷讷地“嗯”了一句。
第二天，我回到凤家，凤玲阿姨有些不悦，但还是问我：“夫人是回来找尊上的吗？”
“嗯，我找他有事。”
“真是抱歉。尊上忙着主持春节祭祀的事，所以不能来阳间。”
“阴间也过春节？”祭祀？他们都是鬼，祭拜谁啊？我突然很好奇。
“鬼都的大人们才能过节日。”
鬼都？凤陌容果然是住在邺城鬼都！
“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我有些……”有些想他。可是，我却觉得没脸说这话，毕竟我是当着凤玲阿姨的面子逃婚的。
“祭祀会持续到元宵节，估计没那么快。”凤玲阿姨脸色缓和了不少。
“陌容他为什么要主持祭祀？”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凤陌容在哪里到底是什么身份。
“似乎是因为夫人，而欠了冥王的人情，冥王便让尊上主持祭祀。”
“我？”我刚想问怎么会是因为我，才想起上一会我闯进了邺城鬼都，然后冥王赦免了我，说是凤陌容之前就欠他一人情。
“夫人忘了吗？夫人本来就活不过二十一岁，现在还能好好的。其实是尊上跟冥王讨的人情。”
我的心头猛地一抽。的确，这件事我已经忘了七七八八了。当初，牛头马面都直接出面要抓我了，后来因为个凤陌容签了一份冥间的文件，才活到现在。
“夫人的命，本来就是尊上给的。如今，尊上不过是想要夫人陪他共度一生，夫人倒好，逃婚了。夫人可有想过，尊上一人在那边等待，面对那么多大人嘲笑的场面？”凤玲阿姨说得气愤，我感觉自己的喉咙都硬了，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真的没想那么多，我只是不想死。我有些心虚地低着头，这时，凤玲阿姨冰冷的手拉起我的手，然后将一个木牌子放在我的掌心，冷冷道：“尊上说，你需要用到它。夫人，你好自为之吧。”
凤玲阿姨也不再说什么，就进屋子里去了。
我端详着手中的小木牌，一股檀香萦绕鼻翼。
其实，一开始我住在凤家，我是有些害怕的。但现在我却觉得这里有他的气息，很怀恋。
这晚上，我住下了。我躺在属于我们俩的床上，想通了许多事情。
逃避，并没有什么用，我应该要跟他说明我内心的想法才是。 鬼夫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