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少年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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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饱饱的秋殇,悠然的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信步走在石板路上,他现在的心情极好,所以就连带着看着身边的花花草草都觉得十分美妙,阳光沐浴在身上,也不再是滚烫的感觉,而是温温的,让人想睡觉,秋殇不住的打着哈欠。却遇到了正经过的小和尚们。
“诶呦,这不是秋殇小师弟吗?你怎么还在寺中?不走了吗?”
他们的语气或多或少有着冷嘲热讽的意味,秋殇这些日子卷起的风浪不少,而老和尚又是将他们亲手带大,他们心里是有气的。
秋殇苦笑,躬身回话:“回师兄们的话,秋殇和师父约定,打败师父便可以离开。”
他的师兄们听到他的话,都反应了一会,后来哑然失笑。
“你说什么,打败谁?”他们仿佛没有听清,又支起耳朵再问一次。
秋殇却也不恼,仍旧很认真的说:“打败师父。”
他们大笑起来,“你开什么玩笑,你我的功夫都是师父教的,你怎么可能在武功造诣上超越师父?”
“如此,那秋殇便不走了。”
说完,也没有多留,转身就去了寺中的宝塔中寻找武功秘籍,宝塔中极是清凉,佛音靡靡,尽是书香,秋殇将门推开了一个小缝,探进头去,他有些不好意思,怕被师父看到他还要偷跑进宝塔里学功夫,那样师父肯定是会笑话他的,于是他左右的张望了一圈,发现这里并没有人,所有人都去前殿忙活了,此刻正是练功的好时候,他身形本就瘦,此刻更是小心,一钻就进去了,然后迅速回身将门关好,他没有注意,其实这里是有人的,在一个灰暗的角落,有一个身影一直在坐着。
秋殇每个书架都细细翻阅,却发现这里大都是规劝世人的佛经,武功是少之又少,顿时觉得有些泄气,靠坐在书架旁,望着宝塔五颜六色的琉璃顶。
“唉……我一定是抽了,竟然异想天开想要打败师父。”
“你还知道?”
老和尚却不知道从何处走了出来,笑盈盈的看着垂头丧气的秋殇,可是眼里却没有分毫笑话他的意味,反而走到他身旁,也靠坐了下来。
秋殇刚开始本来心一慌,可看到老和尚并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也安神了下来,靠在老和尚的肩膀上,发现老和尚已经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
秋殇心疼的摸着老和尚的手臂:“师父,秋殇是不是很不乖,你不要同秋殇置气,秋殇是有苦衷的,你要好好吃饭,圆润一点,不然外面该说,普华寺的方丈一点都没有个得道高僧的样子了。”
听到秋殇语气软软的在他身边嘟囔,老和尚忍不住笑了出来,又摸了摸他光溜溜的头,“你还知道心疼我啊?”
秋殇听到却十分激动的抬头真挚的看向他:“我当然心疼师父!”
那神情笃定,让人不忍心怀疑,老和尚却又强行把他的小脑袋瓜按到肩膀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说完以后,从袖子中掏出了一本看起来有些旧的书递给秋殇。
秋殇接过书,眼里充满了不解的看向秋殇。
“你不用在这费工夫找了,直接学这本就好,如果你能打过我,我也就放心你独自出门闯荡了。”
老和尚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意味深长,秋殇把那本书放在胸口紧紧抱着,一直目送着须白的老和尚走出宝塔。
自那以后,普华寺都传秋殇小和尚疯了,成了个武痴,每天都在练武功,不分日夜,而那方丈竟然也十分宠爱他,每月辟出一日,全寺来看秋殇和他比武。
寒来暑往,秋殇和老和尚这一比武,就比了七年。
此时秋殇已经比老和尚高了半头,这天和往常不一样的是,场下的和尚们都在说:“你猜今天谁会赢?”
“上个月的时候,秋殇师兄就棋差一招,我觉得这次肯定会赢!”
这时候,一个虎头虎脑的小沙弥探出头来,向那和尚问道:“师兄,为何我来的时候秋殇师兄就和师父一直在打呢?”
那和尚却好像陷入了回忆,感慨道:“那时候师兄也就像你一般大,秋殇师兄这样,其实是为了一个奇女子。”
“奇女子?”那小沙弥十分不解的挠了挠头。
和尚却不准备在说,笑了笑:“你这个小家伙,再大大就知道啦。”
此时,说时迟那时快,秋殇一下子闪身越过老和尚的身体,转到他背后,手腕一转,指尖带着劲风想要点住老和尚的穴位,老和尚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轻轻一侧身,就躲过了秋殇的攻击。
老和尚心里还在嘀咕,怎么秋殇此次这么开门见山,不再用那些平日里最喜欢的繁复招式。
那秋殇却在老和尚身形一转之际,手掌横劈在老和尚胸前,力道不急不缓,可是就让老和尚有种招架不住的软绵无力之感,等到老和尚恢复气力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正要反手撑住身体,秋殇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欺身上前,手一下子扣在老和尚的命门之上,却没有用力,还用腿擎住了老和尚下落的身体。
老和尚有一瞬间的失神,复又笑了出来,雪白的眉毛跟着他的笑容抖动。
“好啊,秋殇,为师终于被打败了。”
七年了,秋殇终于等到这一刻,可是他却并没有很激动,因为老和尚越来越老了,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老和尚偶尔会偷偷背着众人咳嗽,却还要为了他月月比武。
秋殇扶起老和尚,老和尚却毫不在意,大笑道:“秋殇,恭喜你啊,终于打赢我了。”
秋殇低着头,充满歉疚的看着老和尚。
而此时在边上看着的小和尚们却激动不已,大声的喊着:“师兄!你终于赢了!”
他们就是当初那些漫山遍野寻他的小沙弥们,如今也长大了,秋殇只是安静地对他们笑笑。
热闹好一会,终于渐渐安静下来,这时候老和尚把秋殇叫到了禅房。
第五十一章 被人盯上
秋殇跪在禅房里,低着头,一言不发,老和尚慈爱的看着他看了许久。
“秋殇,你可以离开了。”
他的声音好似放下了什么,了然一切的超脱感,从未有过的轻松,老和尚也曾怕过这一刻的到来,可是秋殇已经被他强行压在自己身边七年,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秋殇抬起头,看着老和尚幽深的眼神,已经不再是七年前懵懂无知十分莽撞的少年了,而是十分郑重的跪在地上,对老和尚告别。
“师父,徒儿不孝……”
老和尚却没有让他说完,手掌一横:“诶!别说的太早,我话还没说完呢。”他的笑容中露出老狐狸的狡黠,“我当初答应你打赢了我,让你走,可是我也有要求,一年,一年你找不到找得到闻姑娘,你都要回来。”
秋殇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有些得意洋洋的老狐狸,点了点头。
秋殇走的那天,普华寺的师兄弟们都出来相送,净空的眼神中有不舍,还有羡慕,因为毕竟秋殇要去找的那个人,他也是一直放在心底的,可是他却没有秋殇的勇气。
秋殇只背了一个小小的包裹,信心满满的站在寺院门口,不停地向师兄弟们身后张望着,净空看到他的神态,“秋殇,你是在找师父吗?”
秋殇点了点头,净空却说:“师父说,他还有事要忙,就不来送你了。”
秋殇踮起的脚尖落地,神色突然变得十分哀伤,此时老和尚在禅房中,手中不停地敲着木鱼,默诵佛偈。
秋殇一步一回头的向寺中看去,可最后,老和尚还是没有出来相送,到最后,普华寺已经变成了山顶的袅袅炊烟。
秋殇知道,这一天他迟早是要面对的,他要尽快去找到闻人羽,然后将她带回来,两人就一直守着老和尚的身边,再也不离开。
秋殇就这样想着,在山脚下,向着普华寺的方向磕了三个十分郑重的头,一下一下,就如同敲打在他的心里。
而后他的身影坚毅,踏上了征程。
此时已经距离闻人羽离开已经七年了,她为了躲开秋殇,一定是不会在这附近呆着,可是秋殇除了闻人羽三个字以外对她现在的状况一无所知。
他站在路上,十分迷茫,如今虽然是自由身,可是这茫茫人海,该去那里找那一抹倩影呢?
他蓦地想到,师父在他走之前曾经同他说过,这最繁华的地方莫属京都,在那里没有打听不到的事情,找不到的人,那时候他的语气若有所指,秋殇并不明白,如今想来,可能却是在提点他。
他顿时来了精神,在心中千恩万谢的感谢了老和尚。
此地离京都路途遥远,秋殇的时间并不多,索性他在走之前,净空偷着塞给了他一把碎银,此时倒是派上了大用场。
秋殇穿着那个已经有些小的衣服走到镇子里,里面的人都投来奇怪的目光,一个光着脑袋的和尚一样的半大小伙子,却穿着一身哪里都短的衣衫,他们看得秋殇脸都红了,尤其是那其中的一个大姐,更是死死盯着他看,秋殇浑身不自在,走路都不知道该迈哪条腿。
那妇人却越发过分,冲了上来,激动地握住秋殇的手:“原来你还活着?”
秋殇听着这话,心下狐疑,抬头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当日救过他的大姐,他因为怕被找到,于是没有告别就独自离开,没想到在这还能遇上。
大姐仍旧十分朴实,七年过去,还是以前的老样子,秋殇也挠了挠头,憨憨的笑道:“大姐,没想到在这能遇见你。”
那大姐手掌一拍秋殇,就拽着他往前走,“你这人,怎么当初走了也不说一身声,害的我和你大哥找了你好久。”
秋殇本想抽回手,因为他还要赶路,可是大姐太过热情,竟生生的被拽进来她家,秋殇这才发现大姐早就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地方,而是开了个小的杂货铺,变成了老板娘,这时候大姐让秋殇坐着,自己去给他倒茶,秋殇却开口说:“大姐,你不用忙了,我此次出门是要赶去京都办一件急事,耽搁不得,等我回来了,再好好登门道谢。”说罢起身就要走。
那大姐却按住他说:“去京都?”
秋殇点了点头。
她却突然喊了楼上的男人下来:“夫君!你看这小和尚眼熟不?”
秋殇 有些头痛,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到京都,只能保持着尴尬的笑容,只见那男人左看看右看看,猛地一下子想起来:“诶呀!这不是那个小和尚嘛!都这么大了啊!”
“是啊是啊,我也是刚刚才遇见的。”
夫妻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好久,那男人却突然说:“我不能再耽搁了,小和尚你别客气,我还要去京都进货呢。”
妇人这才想起来,连忙拉住男人说道秋殇也想要去京都,正好顺路带他过去。
就这样,秋殇一分钱没有花的就到了京都,他的心里热烘烘的,为能遇到这样热心肠的夫妻,觉得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可怕,顿时信心倍增。
等到他站在京都城门外的时候,他已然十分兴奋,京都繁华不已,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他深深吸了口京都的空气,到这里,那男人就要去进货了,而秋殇也不再方便过多打扰,就和那个男人作别,千恩万谢的说等到回去了一定登门拜访。
目送了到那男人走后,他提着自己并不太多的行囊,摇摇晃晃的走进了京都的闹市,周围琳琅满目的小摊他目不暇接,却也不敢耽搁,只是不时地揪住身边过往的路人打听有没有见过闻人羽,这如同大海捞针,殊不知,此时已有一伙奸诈贼人盯上了他。
“你们瞧,那虎头虎脑的和尚一般的人儿身上一定带了不少钱财,背上背的包还鼓鼓的。”
另外一个人搭茬道:“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一般。”
经过这人一提醒,这几个人计上心头,打起了坏心思看着远处仍旧到处问的秋殇,阴险的笑了。 傻傻相随之和尚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