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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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洲走回来时神色平静,看不出波澜。
但我还是担心,“陆时洲,怎么了?”
他说:“爷爷知道我们领证了,让我们滚回去。”
我迫切地问:“他是不是生气?他是不是又要鞭打你?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握紧我的手,“爷爷就这样的脾气,习惯就好。家里的规矩上百年了,不是我一个人能改的。而且我挨点鞭子,就能和你领证,不也值?”
“可是……我心疼你啊!”我拽紧他的衣袖,像是个要糖吃的孩子。
元礼有样学样,“元礼也心疼爸爸。”
要不是我当了这么多年老师定力好,这会我肯定“噗哧”笑出声来。
陆时洲两边都哄:“行了,你们都别‘心疼’我了,先跟我回老宅吧。”
趁元礼走在前面,陆时洲跟我说“悄悄话”,“和卿,你现在需要保持好心情,别把爷爷想成洪水猛兽,知道吗?再不济,你还有‘蒋韫泽’干女儿的头衔呢,不会逼我们离婚的。只要我们结着婚,旁的都不是事儿。”
理是这个理。
但我也不想他被罚吗?
老爷子年纪不小了,手劲却大,每回不让陆时洲不见血不罢休。
陆时洲不是家里的独苗吗?!
陆时洲这把年纪我都心疼,那他还小的时候呢?是不是犯了错,老爷子照打不误?
我后知后觉地想,陆时洲知道我形容他“这把年纪”,他估计会在各处各地让我求饶……
折回家里简单收拾了点行李,我们才赶去陆家老宅的。
元礼玩了一天,在车上就睡着了。
老宅门口,陆母在夜色灯火下等我们。
虽然是夏天,但半山腰还是气温偏低,尤其是晚上。
我小心抱着元礼下车,走到她跟前,“伯母,您怎么出来等?”
她接过元礼,“我去抱这孩子回屋休息吧,爷爷等着见你和时洲呢。”
慈爱地轻拍元礼的后背,陆母看下缓缓走来的陆时洲,“时洲,你好好说话。你爸、你爷爷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别总跟着犯倔。”
陆时洲点头。
佣人去停陆时洲的车,我们走路穿过长长的前庭——兴许是陆母想给我们缓冲的时间。
进屋后,老爷子杵在玄关处守着呢。
陆父则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脸色也阴沉。
陆老爷子和陆父简直如出一辙,要不是有陆母,估摸着也还会对陆时洲拳脚相向。陆文秋绝对陆家的奇葩,开放洒脱,喜欢玩艺术。如果不是她老缠着我让我做她的裸-模,我挺喜欢她的。
“爸,”陆母压低声音,“我先送元礼上去,这孩子累得睡着了。”
老爷侧开路,陆母忙说,“谢谢爸。”
陆母才走上二楼,老爷子就一声怒吼:“陆时洲,你这个臭小子,跟我去地下室!”
我一听“地下室”就觉得头皮发麻,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说:“我也去!”
老爷子冷飕飕扫我一眼,“就你?你这肚子,受得住地下室的凉气?”
可能因为陆时洲是独苗,所以老爷子对怀孕后的我态度好了一些。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蒋叔叔。
不等我开口,陆时洲就说:“爷爷,我跟你走。”
随即,他柔声安抚我:“和卿,你坐着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我十分不情愿,却也清楚我在陆家没有话语权。
待老爷子和陆时洲离开,我还怔怔愣在原地。
“怎么不过来坐,看不上你未来公公?”
陆父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瞬间回神,连连赔笑,“伯父,您误会了,我是担心时洲,忘了在哪。”
待我坐在他斜对面,他觑了眼我的肚子,“你放心,你肚子里怀着我们陆家的孩子,现在谁都不会对你怎么样。”
又一次地,母凭子贵?
我忍不住问:“伯父,我可以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有豁免权,为什么爷爷独独对陆时洲这么严格?很多事情并不是他的错,为什么仍然要惩罚他?陆时洲是人不是神,对他要求如此严苛,不怕他崩溃吗?”
陆时洲性格有阴暗面,我是知道的。我难得见一回,不单是畏惧,而是心疼。我想走进这个陆时洲,告诉他,不需要这样了,我在。
从今往后,我一直会在他身边的。
陆父拉下脸色,威严十足,“你怀孕了,是比较金贵。难道你还以为,你有教训我、质疑父亲的权利了?”
我忙不迭否认,“伯父,您误会了。我只是个担心丈夫的妻子罢了。我觉得,您和爷爷对陆时洲都太严苛了,是个人都会有承受底线的。”
幸好有陆母,不然陆时洲可能会彻底成为那个一闪而逝的阴鸷的陆时洲。
“啪”,陆父拍桌而起,“你凭什么跟我这么说话?!”
我吓得不轻,险些心跳骤停。
缓和过来,我说:“陆时洲确实有压力的,你们确实不该事事不分青红皂白就责罚陆时洲。”
动不动就鞭-刑。
他也是肉体凡身,又不是石身铁心。
“你!”陆父横眉怒目,同时扬起下巴。
我本能地闭上眼睛,却没有躲。
大多时候,我几乎是任人搓圆捏扁的人,但遇到陆时洲后,我可以勇敢一点。
因此在他的事情上,我不会让步。
分明我在好好跟陆父沟通,他却以为我“以下犯上”、“不懂礼数”,我不能扭改他的态度,也不想退让认错。
“文正,你怎么不能收敛收敛的脾气?”陆母及时出现,“别说和卿不是咱儿子,是别人的心肝闺女,她现在还怀着时洲的孩子呢,你怎么还动上手了?”
我睁眼,看到温柔的陆母。
但我敏锐地察觉到,她有点不高兴了。
陆母想必也疼爱陆时洲,也不希望他动辄被“家法伺候”。可她,也只能忍住脾性,好言相劝。
如果她能选择,当初就不会被陆父强娶。
或许……
我摇了摇头,挥去不应有的遐思。
陆父脸色好转,怒气却没消,“曼声,你倒是好,以后都不用担心婆媳矛盾了是吧?这个许和卿,仗着生了元礼还怀了个,仗着和时洲悄摸领证了,对我是什么态度啊!”
婆媳矛盾?
初初见到辛曼声,我是“小三”,她对我态度都是从容平和的,更不像我看的偶像剧一样甩钱给我让我离开陆时洲。时日渐长,她对我的误会消解,更是温如慈母。
我大概会有“公媳矛盾”吧。
不过陆父挺忙,相处的时间少,如果不牵扯到我的原则,我是可以忍的。
毕竟,我的前半生,几乎都在“忍”。
也输给了“忍”。
陆母依旧如和风细雨,“文正,时洲不是孩子了。元礼都已经这么大了,你还把他当孩子?他有自己的想法。爸的脾气,你不也清楚?你心又不坏,总是张牙舞爪的,非要让所有人当你是坏人?”
陆父表情骤变,明显是被顺毛了,直白霸道,“我只要你懂。”
我:“……”
他们是在我面前秀恩爱吗?
陆母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推了推陆父,“孩子在呢。”
陆父表情也不太自然,但仍粗声道:“这有什么?”
我默默撇开眼,闭上我的嘴巴。
陆父算是被陆母安抚住了,陆母忙前忙后,又给我倒茶又给我摆上水果和糕点。
实在不想跟陆父干坐着大眼瞪小眼,我跑到陆母身边,帮她打下手。
折腾许久,陆老爷子和陆时洲终于从地下室上来了。
陆时洲穿着衬衫,裹得严实走禁欲风的,所以我看不出有什么伤口。且陆时洲久经风雨,举手投足都没什么异样。
我赶忙奔到他跟前,小声说:“没事吧?”
他拍拍我的手。
老爷子咳嗽一声,我吓得不轻,忙抽回我的手。
“都过来,我宣布件事情。”老爷子走近小型会议室,留了门。
老爷子的命令,谁敢怠慢?
一分钟,五个人围坐在小圆桌前。
“今天上午,陆时洲已经和许和卿领证了。”老爷子说话时,眼神别有深意地在我和陆时洲之间逡巡,“我们陆家有头有脸,既然你们结婚了,就必须要办婚礼。不能太赶,也不能拖延。所以,我决定,半个月后,举办你们的婚礼。”
半个月?
我错愕不已。
现在我看不出什么肚子,半个月后肯定有一点,但婚纱设计得好,应该没什么影响。
照理,我们领证了,什么时候举办婚礼都可以。
但我始终觉得,半个月后举办婚礼太仓促。
好像不久前,我还沉浸在不被陆家接受的恐慌里。
没有人有意见,可能他们在得知我们领证的瞬间就达成让我们举办婚礼的协议了。
我也不好说什么。
举办婚礼,不管会不会繁琐到让我疲累,都是让我名正言顺的好事。
老爷子旋即和我对视,“许和卿,既然要办婚礼了,你把你家人叫过来吧。你家那边,是要单办还是怎么样,可以商量。但有一点,必须在我们家这场婚礼之后。”
我迫于压力,险些抖音,“爷爷,商量的话,不面对面也没关系吧?我妈大病初愈,不适合奔来走去。”
老爷子不容拒绝地说:“我派人去接。”
不等我恢复,老爷子看向陆母,“曼声,你心细,婚礼就由你来筹办吧。陆时洲之前好像准备了很多,你和他接洽一下。”
陆母点头。
吩咐完,老爷子就离桌,推门而出。
我还没反应过来,猛地听到陆父问:“许和卿,你爸是叫许容生吧?”
“啊?”我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脸色,“是的,伯父。”
他理都不理我,板着脸对陆母说:“辛曼声,恭喜你,又有机会正大光明见老情人了。” 陆太太,你儿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