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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遍满地剑鞘开,故人远去风尘盖。
“为何不能呢?”白鸽轻轻一笑,抬起手直接挡在了面前,炎煊茶正在心底嘲笑着这女人的自大,下一秒骨鞭却发出了“刺啦”的响声。
她连忙收回骨鞭,抬眼便瞧见了白鸽指尖夹着的水灵珠。
“你怎么会知道……”炎煊茶看着那水灵珠有些发怵,自己的这个秘密当是无人知道才对。
“炎煊茶,束手就擒吧!”白鸽一声令下,两旁将士拿着绳子走近炎煊茶。
天空突然响起一声大鸟的鸣声,战士们皆向天空抬头望去,下一刻,一只火红的鸟自云端极速降下,抓住炎煊茶后衣领便飞上九天,消失不见。
战士们在这一刻也惊呼起来:
“这是什么鸟,竟然这么大!”
“这会不会,就是传说的凤凰!”
“看,那只大鸟把刚刚那个女人带走了!”
这场战场,终在一场闹剧中结束,与大越国的战争,也将终结。
“下雪了……”头痛了一上午的稷羽,此时方才走出了营帐。
昨夜他本无眠,却突然心口发痛,接着昏睡过去,一直到现在才醒来。
寒气凄凄沥沥,像是鬼怪的嚎哭。放眼望去,天地在一夜之间,已裹上了厚厚银装。
前方战事还未知晓,稷羽待在原地搓着双手,想起秋问安的话,叹道:“天地同泣的故事……是什么呢?”
回答他的,只是静谧的天地,和触目的洁白。
他突然就想起了十四岁那年的相遇……
那时,那女孩白衣翩然,手中长剑抛洒下的寒意,高束的墨发,任由阳光倾洒。如同雨后梨花,干净而剔透。哪怕她最后白衣浸了血,在那一年,他也彻底为之沉沦,沉沦于这明净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的女孩。
后来渐渐长大,他也无数次寻找过那个女孩,却无果。直到他遇见秋歌,遇见冰婉儿。与他记忆深处的那女孩一样的白衣,一样的干净。
虽有着相同的容貌,却有着很多的不同,特别是那双冷静淡然的眼睛,将白衣的她衬得更加出尘。整整四年的时间,早叫他认清了世间冷暖,对于婉儿的单纯与干净,以及与记忆中那一模一样的脸,他无法不动心。
父王对母亲的疏离,父王突然暴躁起来的性格,父王身居高位的疑心……都叫他厌恶透了暴力。
思绪结束的那一刻,他踏着雪向前走了两步,在这白茫茫的天地间,不由叹声说道:“这场雪,真干净啊……”
陈国复,天下殇。
这场大雪连下了三天三夜,还是未能停止,像是要等到人间纷争结束,将一切尸骨与鲜血用纯净的白雪掩埋住。
等了三天,鸑鷟身上的伤势稍微好了一些,他扶着树干慢慢起身,看着那边依旧在雪地中练剑的秋歌,唤了她一声。
秋歌收剑走向这边,眸光黯然,这三天,她一直在望着大越国的方向。
“去吧……”鸑鷟轻声说道。
秋歌一脸茫然的看向他,鸑鷟理了理自己的袖子,说道:“丫头,有缘再见……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不管你是谁,有着鹓雏神力的你,终究会是最终的救世主。”
说完,鸑鷟的身影便消失在一片绿松之中,秋歌有些烦躁的拉了拉袖子,这些天勤于练剑,竟丝毫未感觉到这天地间的寒气。
再次来道大越国前的悬崖之上,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场人界的战争。
大越国的军队前方,是那日将巫云杀害的白虎。而陈国这边,是自己的哥哥叶落。
在看见另一个拼命杀敌的身影时,秋歌心漾起了一丝不小的波动。
手持流光剑的稷羽,冲在叶落旁边,其英勇丝毫不输给叶落。
他的剑术虽有些拙劣,但毕竟是一介皇子,从小便受到良好的训练,带兵打战上阵杀敌,丝毫不在话下。
可……那是臭鲫鱼啊,一个和自己一样厌恶血腥和暴力的人,如何做到了剑起剑落斩杀人头毫不犹豫毫不畏惧的?
秋歌想,看来他是知道了……
秋歌一向对感情恨敏感,她自然早就看出来,稷羽对巫云的感情不一般,很复杂,复杂到稷羽本人也无法看清。
是厌恶,还是在乎……都有的吧!厌恶叫他疏远巫云,冷淡巫云,在乎叫他在此刻,带着满心愧疚拿起了剑。
他有没有愧疚秋歌不知道,但是肯定,他拿起剑上了战场,一定是为了巫云。
大越国剩下的军队人数不多,却比之前的三百精兵更为强势。隐约觉得有些不对,细细查看,那些人竟浑身浴着桃红色妖气。
如此鲜明的颜色,秋歌自然想到了白鸽所提之事。看来炎煊茶拿着花无声的蛊,干了不少好事啊!
鸑鷟之前告诫她不能随意插手凡人的事情,特别是这种王权争夺的战争。
秋歌在山上坐下,这次打起了十二分警惕。这次陈国在人数上占了较大优势,那些人虽比较蛮横,但是仍然不敌陈国的围剿。
显然,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明显是在蹂躏他们大越国。这样的安排,想必是白鸽背后引导。换作谁,也会被之前三千大军偷袭的事儿气到,就这样以几千人欺他不到一千的士兵,倒也不可耻。
更何况那些人体内含着妖力。
眼见陈国占着优势,却未想那大越国白虎更是勇猛。他持着大刀,直接斩掉人头,如同刽子手一般,过往之处人头如雨落下。
看着这边的兵在白虎身前受损不少,叶落欲上前与之对抗,却被稷羽挡住。
他沉声道:“我去。”
说完,便扬鞭催马,一路杀敌来到白虎身边。
“哟,这就是陈国的小皇帝,果然如同传言啊,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一个,哈哈哈!”白虎猖狂大笑,毫不把稷羽放在眼里,他瞥了一脸阴沉的稷羽一眼,目光落在了流光剑上,“这就是那什么狗屁神剑?这么传奇,让老子也玩玩!”
说着,白虎便放下扛在肩头上的大刀,冲向稷羽。
“巫云,是不是你杀的?”稷羽低着头,看不清面色,一向开朗的声音在此刻却冷的叫身边人心里发慌。
“是又怎样?!”大刀落下,稷羽抬手便用流光剑挡住,白虎的大刀被弹开,他哼了一声道,“有点儿本事嘛,爷今天就来会会你!”
说着,他再次持刀上前,稷羽阴沉着脸,手中流光剑精美的剑身泛出阵阵紫光,寒而惑人,就如同十四岁那年的相遇。
流光剑与白虎手中的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兵器相击的清脆声响。
“呵,小子,老子告诉你,那个狗屁巫云,曾经让老子输的好惨。”白虎与稷羽打斗中,他不停放出狠话和难听话,也许是掩饰对这个皇子身手的畏惧。
“你知道吗,就在昨天晚上,就是在这一块地方,老子赢了她,一刀插在她胸口,那热血扑面而来的滋味,你知道多爽吗?”白虎说着,得意大笑,脸上的赘肉也随着晃荡,“昨天那女人倒真是闵顽不宁啊!老子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精兵,全被那女人给杀死了,不过解气的是,老子的兵也给她来了个万剑穿心!”
“万剑穿心你知道吗?一剑一剑的划过破开皮,哗的一声,刺进骨肉里。那女人浑身插满剑的模样,倒真是可怕至极啊!还好老子英明神武,一刀下去解决了这个贱女人!”
稷羽听者这白虎的笑声,心里虽然依旧平静,但心里却感到一股难以言味的恶心。
在冰婉儿死的那一刹,他已经绝望了一回,在得知巫云死去的时候,他的心……彻底死了。
他再次一剑挑落白虎手中的大刀,额前的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充满戾气的眸子。
他将流光剑架在一脸不服的白虎脖子上,冷声说道:“她能打败你,我也能。”
在白虎错愕的眼神下,稷羽用剑穿过他的腹部,接着抽出,又是一剑刺去。
白虎无力的从马上跌了下去,痛感一阵阵传来,让他几乎有马上死去的冲动。
稷羽一步跃下马,走向满脸恐惧的白虎,他捂着腹部蜷缩着,瞳孔睁的极大。他看着稷羽的眼睛,就像是看见了罗刹。
稷羽再次一剑扎在他身上,依然不是要害处。
他用剑刺向地上的白虎,再拔出,再刺去,疯狂的重复着,将那白虎用剑刺成了一个浑身窟窿的血人。
周围的士兵纷纷形成一个圈,帮稷羽挡住大越国前来救白虎的士兵,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将军被那个疯子折磨,自己再在下一刻被人抹了脖子。
“万剑穿心是么……没想到,你会死的如此惨……”稷羽呢喃着,额前发丝早就被白虎溅起来的血浸染湿透,他看着白虎眼中的恐惧,心里不以为然。
他脑海中,似乎就浮现出了巫云死时的模样。她一定是以他生平最为厌恶的姿态——浑身浴血,行走在这群恶魔中,然后,带着一身伤痕,死于白雪降临之刻。
“她的尸体,在哪儿!”稷羽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白虎含着血,模糊不清的说道:“那个女人,是妖怪……她,她早就,灰飞烟灭了。”
“妖……妖精?”稷羽闻言,突然踉跄了几步,后转过身欲冲出去,凌乱的步子叫他跌倒在地。
他扶着流光剑,以跪的姿势,看着这漫天大雪,一脸茫然。
脑海中,突然就浮现起了婉儿的看巫云时奇怪的眼神,想起了婉儿追随着巫云的目光,甚至就想起了巫云那布满伤疤的脸。
因着他的厌恶,巫云在他面前一直是带着面纱的,他也从未去仔细瞧过,这个曾经第一眼让他倍感熟悉的面庞。
原来他最厌恶的脸,也是他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那张明净的脸。
只叹造化弄人……只叹年少糊涂……
身后白虎逼迫着体内药力再次发作,身上伤痕虽然未消,但是身体却再次变大了几倍,无穷的力量叫他忍不住大声一吼,捡起地上的刀,便踏着重重的步子冲向了稷羽。
在身边士兵还未反应过来的那一刹,白虎的刀已经穿透了稷羽的背…… 三生流离一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