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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指鹿为马

女官攻略 华楹 4539 2021-04-06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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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孤说了也是白说,那还叫孤来问什么?”李旦把手里的纸张放回去,再不翻看其他任何一张。

  来俊臣被李旦不冷不热地回了这么一句,脸色登时就不大好看。他平日里只仗着女皇偏袒,连普通的宗亲都不放在眼里,见多了出身贵重的人在他面前匍匐求饶,渐渐也就生出一种扭曲的优越感。可这种优越感,被李旦只一句话便昭显出的天生贵气,碾得粉碎。

  在女皇面前问话,又是在宫中,他再怎么不痛快,毕竟没法子动用刑具,只能咬牙说:“事情越是分说不清,才越需要向殿下当面对质,是非黑白,一样样摆出来,自然就清楚了。”

  李旦双手轻拢在身前,转头对着来俊臣一笑:“来卿方才不是说要讲证据的么,现在又说只要分说就好,这样朝梁暮陈、苍黄反复,实在叫孤有些无所适从啊。”他故意挑了艰深拗口的词语来说话,来俊臣并不是什么通晓诗书的人,猜到李旦说的是什么意思,却没一个词听得确切,这一下更是难堪,几乎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他早先便听说李旦最是好性子,一向没把他放在眼里,这会儿碰了个实实在在的软钉子,只能憋在心里。

  幼安打量一眼女皇的神色,见她只是像看热闹一样看着,并没有丝毫要阻拦的意思。她走到女皇身边俯身跪倒:“母皇陛下,这事情虽有疑问,可毕竟殿下是皇嗣,这样被臣下当众责问,实在不像样子。母皇陛下要是想要求证此事,不如遣散了无关人等,私下询问吧。”

  女皇眼角冷冷地一扫:“谁是无关人等?是朕的这些侍从,还是你们这些皇嗣的妃子?”

  这话呛得很,幼安再不好多说什么。来俊臣还在喋喋不休地想从李旦口中套问出话来,他做多了审问逼供的勾当,即使不用任何刑具,话里也处处都是陷阱,亏得李旦机敏过人,才没有被他在言辞间抓住把柄。

  有内监模样的人匆匆走进来,在女皇耳边低声禀告了几句,女皇从他手里接过几张薄薄的纸张,递给来俊臣:“把这个给他看看。”

  来俊臣拿在手里,自己先扫了一眼,立刻露出不可置信的惊喜神色,把那几张信纸双手送到李旦面前:“这是从殿下府邸中发现的,有朝中臣属与殿下私下书信往来,女皇陛下登基,殿下已经是皇嗣,可书信中仍旧对殿下使用皇帝才能使用的敬语,请问这些,殿下该如何解释?”

  李旦垂下眼帘,在那几封信上扫过,眼眸之中满是深深的墨色。来俊臣前面取出的书信,都是伪造的,只有封皮上的印鉴是真的,李旦知道自己向来小心,并没有给任何人写过这样的书信,自然也不怕他无中生有。可是那些只是女皇用来分散注意力的东西,她把李旦连同妻妾都召入宫中,另外派了人去他府邸中搜查。府中没有身份贵重的人在,自然也就阻拦不住,只能任由他们进入内室翻检。

  本是母子,却猜忌到如此地步。

  幼安看见李旦的神色,便知道不好,仍旧跪在女皇面前,替他开口哀求:“母皇陛下,这些书信想来是别人写给殿下的,并不是殿下自己所写,想来这些人不过是抱了投机讨巧的心思,殿下素来待人宽厚,并没有为难他们,可也绝不至于是殿下有异心的证据。”

  女皇看都不看她一眼,用下巴朝着站在一旁的皇帝妻妾一点:“你们可有人见过这些书信?皇嗣是如何评价这些书信的,如实说出来,可以不受牵连。”

  刘若锦紧抿着双唇不做声,她与李旦并不是真正的夫妻,一直在替李旦处理些日常琐事,是真正见过这些书信的人,可是这些话并不能照实说出来。

  女皇又问了一遍:“没有?”

  有衣裙摩梭的细微声响传出来,王莹萱缓步走出来,对着女皇跪倒:“母皇陛下,嫔妾见过那些书信,皇嗣殿下收过信后,并没有特别说什么,可是神色间很是欣喜。过后嫔妾听见皇嗣殿下说,毕竟朝中还是有些明白人的。”

  见她走出来的那一刻,幼安一颗心便已经沉到谷底。这么多年来,李旦纳了她们姐妹两个,却始终不冷不热地晾在一边,王莹萱心里自然只有怨气,毫无情分。她这番中伤的话语,拿捏得恰到好处,听起来真实无比。

  幼安紧握成拳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殿下从来不曾在王侧妃房中留宿,不知道王侧妃是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些书信的?就算你对殿下的冷落心怀不满,也不能这样胡言乱语吧?”

  王莹萱却好像早有准备一般:“殿下的确不喜爱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可是母皇陛下又没有问这个,书信自然是出现在书房,殿下不来我房中留宿,我可以去书房主动亲近殿下,这有什么不妥么?殿下看这些信、说那些话时,又不曾避着旁人,我人在府中,看见了听见了又有什么不对?”

  反正已经是在尽力维护李旦,幼安索性不再遮掩,直接向女皇叩首下去:“母皇陛下明察,我几乎日日都与殿下在一处,从来没有听见殿下说过那些话。”

  女皇仍旧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窦侧妃和王侧妃说的不一样啊,来俊臣,你说该怎么办?”

  来俊臣得了女皇的鼓舞,脸上不自禁地露出狠厉神色:“陛下如果想听实话,可以把皇嗣和侧妃交给臣,臣自然能让他们开口。”

  女皇轻轻点头:“好,不过,既然王侧妃是主动站出来说话的,就让她免于受刑吧。不然,惊吓了别人,朕问话的时候,更加没有人敢答话了。”

  幼安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今天真正想向李旦发难的人,不是来俊臣,而是女皇自己。她扯住女皇的衣摆,头重重地磕下去,哭着哀求:“母皇陛下请三思,殿下毕竟是皇嗣,尚未定罪就刑罚加身,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皇室威仪。如果母皇陛下想要一个真相,就请来大人把我带回去审问吧。”

  她一下一下地磕下去,额头上很快就渗出血迹来,可她仍旧像不知道疼痛一样,仍旧麻木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你?”女皇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代替皇嗣受审?”她朝来俊臣不耐烦地吩咐:“带走,朕今天就要听到结果。”

  来俊臣应了一声,就要招呼自己带来的仆从进来,忽然有人又走到女皇面前,直接抽出一柄刀来,飞快地架在来俊臣的脖子上。来俊臣大惊失色,却不敢妄动:“你……你要干什么,这可是御前……”

  安如今一手勾住来俊臣的脖子:“来大人,别害怕,这不过是宫中玩杂耍把戏的短刀,一刀戳进去,也不会立刻致命的。我不过想对女皇陛下说几句话,怕你吵我,先叫你安静下来。”

  来俊臣再怎么想要使狠,也不敢跟自己的命过不去。

  安如今转向女皇所在的方向:“陛下,在臣的故乡,有一种说法,用这种纯银打制的刀剖腹,如果从未说过谎话的人,剖出的血液仍是红色,可如果说了谎话,血液会变色。”他一字一顿地说:“臣与殿下向来交好I,陛下不准殿下与朝中大臣联络,臣只是一个小小的乐师,不在此列。臣愿以性命担保,殿下看过那些信件后,并没有喜色,甚至根本没有给过回信。臣的话,不知道陛下是信了,还是不信。”

  他一面说,一面忽然举刀朝自己腹部刺去,这一下毫无犹豫,那柄刀又锋利得很,直接把腹腔从中剖开,殷红的血迹蜿蜒出来,染红了一大片地衣。

  女眷之中有人受不住,已经转过头连连干呕。就连女皇身边那些平日里总是剑不离身的少年,也吓得白了脸色,只是想到自己还在女皇面前,不敢表现得太过怯懦罢了。

  幼安看见这情形,再也忍耐不住,喊声冲口而出:“安如今!”

  李旦攥紧了手掌,险些耐不住跨前一步,可终究还是忍住了。女皇和来俊臣还在看着他,他不能有丝毫反常的举动。

  脖子上没了刀子,来俊臣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几步跑到一根红漆木柱后面,指着安如今说:“你好大胆,在陛下面前,竟然敢动刀劫持朝臣,你这是谋逆之举,该株连九族!”他被那一下吓得不轻,说出来的话也带了几分气急败坏的意味。

  安如今的血越流越多,人也开始视线模糊,渐渐支撑不住,软倒下去,面上神色却安详得很,只是看着女皇问:“臣说的话,陛下可相信么?臣流出的血,仍旧是红色的。”

  幼安不敢相信地抱住头,眼泪汹涌肆虐,她知道安如今的性子,谎话张口就来,根本想都不用想,什么银刀剖腹的传说,她半个字也不相信,那不过是安如今现编出来的,用来向女皇证明,如果肆意污蔑皇嗣,还是会有人愿意以命相搏的。 女官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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