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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反目成仇

女官攻略 华楹 4165 2021-04-06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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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皇一病,皇子皇孙便该轮流上前侍疾,可是张易之、张昌宗却说,女皇需要静养,不希望太多人来打扰,直接把侍疾的人都拦在了含凉殿外。

  李显本就畏惧这个母亲,不大愿意与她太过亲近,韦秀儿还因为李重润的事心怀芥蒂,也不愿意见女皇的面,因此这对太子夫妇,反倒是眼下最沉得住气的两个人。

  当然也有人并不在意二张的阻拦,比如太平公主,二张本就是她最先引荐给女皇的,如今拦着谁也不敢当真拦着太平公主。又比如李隆基,他向来是随时想见女皇就直接去见,根本不理会二张如何阻拦,偏偏女皇见了他从不会生气,二张即使看他不顺眼,也拿他丝毫没办法。

  原本在女皇多年的经营调教下,内弘文馆处理政事的体系已经非常成熟,内部分工彼此制约,没有人敢轻易舞弊作假。可是自从女皇病后,二张连内弘文馆的女官也不允许进入含凉殿,说来往的外人太多,对女皇恢复不利,所有的文书奏表,都先交给二张暂时保存,等到女皇精力好时,一并呈进去。

  这件事彻底激怒了朝臣,尤其是那些原本就忠心于李唐的人,太子监国的说法再次被提起来,只是李显一再推辞不肯,才暂时作罢。

  幼安知道,该来的迟早还是会来。其实女皇一直有一个心愿,就是亲手挑选一个最完美的继承人,然后把这个庞大的帝国,亲自交到那个人的手上。她想在历史上留下善始善终的记载,平和退位,或者寿终正寝,后世帝王遵照她理顺的体系,让这帝国像巨大的机关一样持续运行。可惜,照眼下的情形来看,这愿望恐怕未必能实现了。

  多事之秋,她也不想太多露面,大多数时候都只是陪着韦秀儿。可她十分偶尔地出门一次,却还是遇上了裴适真。

  确切地说,并不是遇上了,而是裴适真一直在等着她,终于逮住了她单独出来的机会。

  裴适真直接把她抵在墙角:“我传给你的消息,已经派上了用场,现在是不是,该支付你给我的酬劳了?”

  幼安被他逼得退无可退,反倒抬头看着他:“裴君,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一直抓着我不放,究竟想是何必呢?原本我心里很感激你,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都几次三番救助过我。可是你这样纠缠不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裴适真听见这话,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来,整个人几乎疯魔癫狂:“我不稀罕你的感激,你也不需要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别的你给不了,现在我就要你陪我一晚,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幼安无论如何想不通,从前狐仙一样的人物,怎会扭曲到这种地步。她推开裴适真的手:“你要是有胆子,那就直接用强动粗,可要是想让我心甘情愿,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事。”

  她一眼也不再多看,更不管裴适真此时是什么表情,直接便走。裴适真在她身后,沉声说:“话别说那么绝,你惹怒了我,我可就不会像从前那样纵着你了。”

  幼安只当他在发狠要挟,毫不理会。可是很快,她就知道了,裴适真这次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他是来真的。

  某天韦秀儿说想吃房陵很常见的一种点心,宫中膳房的厨师一直做的不好,幼安便说自己替她去盯着,毕竟以太子妃之尊,为了一口吃食,亲自去膳房,总归是不大体面。

  点心做好了,拿回来的路上,幼安又遇上了裴适真,他不紧不慢地说了几句闲话,倒是没有了上一次逼迫的口吻。幼安不想跟他多做纠缠,直接抄了一条小路回去,脚下步子走得飞快,倒比往常从膳房回去提早了一些。

  一踏进太子寝殿的门,她便觉得不对,李显这天要代表女皇向别国的使节授予文书,并不在宫中,可是寝殿内却传出了男子与韦秀儿的说话声,谈话的内容也私密大胆得很。

  碰巧那个男人似乎是要走了,幼安怕当面撞见了尴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在她藏身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走出寝殿的人是谁。

  她想过许多可能性,可是当看清走出来的人是武三思时,幼安还是觉得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韦秀儿亲自送了武三思出来,在寝殿门口十分暧昧地替他理好了衣衫发饰,反倒是跟着武三思同来的慧安,显得像个外人一样拘谨。

  幼安恍然明白过来,韦秀儿前些日子一直说跟慧安有约,其实都是拿慧安做幌子,私下里跟武三思碰面。幼安那阵子正为李隆基的事心烦,对韦秀儿的事并没有太过留意,所以一直拖延到今天才发现。

  她原以为韦秀儿已经彻底收敛了,毕竟她跟李显已经成婚那么多年,连孩子们也大了。可终究还是李旦说的对,他一早就断言,韦秀儿的秉性是改不了的。

  等武三思走远了,幼安端了点心进去,犹豫再三,还是对韦秀儿说:“你与武三思走得太近,终归不是一件好事,二张弄权,触犯众怒是早晚的事,武三思为了讨好女皇,曾经亲自为二张牵马,日后难免被人提起来一一清算。”

  不想,韦秀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面对着镜子仔细修建发梢,一面无所谓地说:“那又怎么样,如果是到时我仍是太子妃,我尽力保住他就是了,如果我不是太子妃了,那我爱做什么做什么,谁管的着?”

  幼安没想到她会是这副自暴自弃的态度,当下也有些窝火:“那你就不想想,如果这件事被太子知道了,你要怎么办?”

  韦秀儿的手顿住,银质小剪刀重重地放在妆台上:“他怎么会知道?你要是生怕他不知道,现在就去告诉他呀。他最落魄的时候,我一路陪着他,为了生裹儿,差点连命都丢了,他在房陵亲口指天指地的发誓,说他他如果能重新返回宫中,一定事事都顺着我的心意,我倒是看看,他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幼安被她这一番话惊住,没想到韦秀儿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我是替你着想,才劝你一句,要是我有心害你,就不会先来叫你及时悬崖勒马了。”

  韦秀儿“腾”地站起来:“你替我着想?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可真是够替我着想的,润儿出事那天,你叫裹儿来看我,又从她那里拿走了她常戴着的镯子。你用镯子引了武延基过去,又叫仙蕙拉上润儿去捉奸,你敢说这些事不是你做的?二张在那里设了局,要害你的儿子,你救自己的儿子,我没话说,可你为什么非要把润儿牵扯进去。你明知道我只有润儿一个亲生的儿子,我的全部指望都在他身上,你还这么做。远的不提,只说近的,你被送来房陵,我不是二话没说就收留你了?现在才知道,我当真是引狼入室。”

  她连珠似的一口气说了好长的话,两只眼睛里直直地流下泪来。

  幼安心里清楚,这些事情并不是韦秀儿仅凭推测就能够想清楚的,一定有人告诉了她。其中只有一句话是捏造,她并没有叫仙蕙拉上李重润去捉奸,可是夹在前后的真话里面,这句话让幼安无从辩解。真正知晓这些前因后果的人,只能是裴适真。

  “你从前劝我们,主动表示愿意与武氏结亲,换得回来的机会,我也信你的,”韦秀儿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可是一回京中,就是裹儿成了争抢的对象,我也只当你是无可奈何,裹儿确实生得美,被年轻郎君喜欢也是有的,可你现在敢不敢说一句,这件事里你没有私心。”

  涂抹着丹蔻的指甲,直接指在幼安的鼻尖上。幼安忍不住退后了一步,她的确有私心,如果不是李裹儿这样的绝色美人,就算放出话去要在武家挑选夫婿,也不足以挑拨得武家年轻的郎君,为了她彼此反目。

  “你走吧,你愿意去哪就去哪,”韦秀儿垂下手,一眼也不看幼安,正像幼安先前不愿多看裴适真一样,“我这不想再留你了。”

  幼安知道,裴适真想要的效果,就是让她众叛亲离、无处可去,不得不回去求他。韦秀儿说出这样的话来,太子的寝宫,她的确不能继续住了,只有离开一条路可选。 女官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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