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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人越是悲伤,心里就越是沉静。譬如我现在虽然伤心难过,可我却意外地听到一个极细微的声音,我这10几天一直呆在野外,已经开始有些适应了这个环境。
那个细微的声音绝不像是自然界里该有的声音,那是一声‘咔嗒’声响,像是金属在撞击金属,那——会是什么声音?
我不禁毛发直竖,有一种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弃了包袱,猛地向旁边一侧滚了下去,随后我就听到一声枪响,果然,刚才那个声音是上膛的声音,那这会是谁?
我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佯装是被击中了,连眼睛都不敢全睁开,生怕眼睛在黑夜里反射的微弱光芒会引起他的注意,只能半眯着。
这深更半夜的,想来他也不能肯定究竟是人先扑到地上的,还是被枪击倒在地上的,而且这四周脚下黑漆漆一片,对方也未必能看见我具体倒的位置。
我两只手上不动声色地各自抓住了一个石块,心里在默默地告诉自己要等待时机,等偷袭者过来确认我的死亡时,那才是我反击的时刻。
接着又是两声枪响,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有一颗子弹就打在我脑袋附近,砂石飞溅在我的脸上,我沉住气,仍然保持着不动的姿态。要让对方觉得我早就被第一枪打死了。
我现在已经大致上判断到了对方的位置,对方开枪时,枪口冒出的火光显示,对方在一棵树后,我佯装闭上了眼睛,透过眼底的余光,紧紧地盯着那棵树。
又过了一会,对方见到我这方没有什么动静之后,终于现身了,黑暗中看不太清楚对方的脸,但从外形轮廓上来看,是一名男子,他走到我身前大约3米的距离,又再一次举起了枪。
我心头一紧,这家伙居然这么谨慎,已经开了三枪,居然还要再补枪?这个距离他是可以看清我的轮廓的,他不可能再失手,而且我们之间的距离,即便我反抗,他也有足够的运动空间进行闪躲或移动。
虽说这并不是一个最合适的距离,可现在我已经别无选择,就在他枪口抬起的一瞬间,我猛地把右手的石块向他的脑袋上扔去,扔出去的同时,我的身体向右侧猛地翻滚开。
对方枪响了,我甚至能明确地看到地上窜起一道砂石,而与此同时对方的脑袋也猛地向后一仰,显然是被我砸中了。
正是这个机会!我把左手的石头交付给右手,随后从地上向他的双腿扑去。
这黑暗的荒林中,站着明显更容易暴露目标,而伏在地上则难以觉察。
他感应到了我在接近,明显有些惊慌,又开了一枪,自然打了个空,这时我已经扑到了他的脚下,一双手腕用力向回一扣,将他掀翻在地,随后右手的石块猛地朝他脑袋上砸了上去……
也不知是砸中了他什么部位,就听得他“嗷……”地惨叫了一声,随后我的耳边传来风声,心知不妙,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嗵’的一声闷响,脑袋就被他砸了一下,冰凉的触感,应该是他在情急之下把枪当砖头用了。
这一下也砸得我从他身上滚了下来,我飞起一腿正踢在他手腕上,那一瞬间,时间都几乎静止,我们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枪被远远地踢飞了出去……
他大吼了一声,人就向后滚了出去,不见了踪迹。我也赶紧找了一棵树隐藏了起来。
黑暗之中,杀机弥漫。
“你是谁!?”我大声喊道。
对方没有回应。
这是要和我不死不休么?我轻轻地擦了擦额头上的鲜血,人慢慢地伏了下去,两只手再各自捡了一个石块,手背则静静地向前伸去,接触着周边的灌木,这荒野之中,灌木极为繁盛,几乎是成片式的增长,他只要靠近就必然会触碰到这些灌木丛,届时我就能发现他。
果然,过了一会,我感觉到右手这一侧的灌木丛有轻微的抖动,像这种幅度的震动,实在也难说是不是微风导致的。但我还是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右侧方向上。
就在这时,右侧的灌木猛地晃动起来,来了,对方果然在右侧,等一下,这不对,为什么只有晃动而没有感觉到有人在靠近!
这是声东击西,他在左侧!我猛地缩起左腿,向左侧全力踹去……
然后我听到一声闷哼,随后左侧的灌木丛里猛地晃动起来,踢中了!我大喝了一声,向他扑了过去,右手的石块猛地向他砸了过去。不知砸在了他什么部位上,随后我感觉到右手一凉,顿时传来一阵剧痛,忙不迭地缩回手来,见右手手臂上已经被划了一条10多公分长的血槽。
对方有刀?我不禁暗自大骂自己是猪头,我刚才敢用石块砸过去的一个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我相信对方是没有武器的。他要是有枪那他早就用了,至于刀具,这时候虽然黑暗,但多少还有些光亮,刀具是会反射光线的。
我左算右算却没算到,对方是可以倒提着刀把刀身隐藏的袖口的衣服下的,这下大意受伤了吧,真是自找苦吃,还好没划到动脉血管,只是皮外伤。
对方见一招得手,抢步上前,进攻就凌厉了起来,我只能被迫连连后退,一不留神,胸口又被划了一刀。
匆忙间,我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倒在地,他带着狞笑直接扑了上来,一刀就冲我扎来,我急忙移开,那一刀几乎是贴着我的脖子扎入泥土之中。,我左手抓住他持刀的手腕子,右手伸过去掐他的脖子,手上猛地使劲。
他猛地一甩刀,我的脸上立刻就被他划破了,随后他又持刀向我的脖子划来,我用左手拽住他的右手,猛地向地上的石块上撞去,一下,二下……终于他握不住刀,松开了手,此时我的右手还紧紧地掐在他的脖子上,他用左手试图去掰开我的右手,甚至都把我的手都给抠出血来了,但我却丝毫不敢放松。
我们俩就这样一直较着劲,终于他的力气渐渐地小了起来,嘴里一开始还会‘嗬嗬’地叫,后来渐渐就变成了‘嘶嘶’的吸气声,人也渐渐瘫软了下来,我生怕掐死人,赶紧松开手,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有气。
我爬起身来,扯了一条藤蔓,把他捆了起来,过了一会,我开始搜他身的时候,他渐渐神智有些清醒了,先是剧烈地咳嗽了一阵,然后喘着气骂道:“你个兔崽子,赶紧把你爷爷松开。”
我心里说这是什么鬼?我虽然不敢杀人,可你以为我不敢打人么?当下也不搭话,直接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朝他脸上砸了过去。砸得他鼻子里喷出血,他兀自嘴硬,口中说道:“砸得好,再来啊。”
还真没见过这样的请求,本来我被偷袭,差点就死了,心里就窝着一团火,他还敢挑衅我,我怒从心头起,把他摁倒在地,用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不知砸了多久,石头都碎开了,从地上再捡起一块来,继续砸……
他一开始还很横,竟然抗到我石头都碎了还能保持神智清醒,不过等他看到我石头碎了,又再捡一块石头的时候,开始求饶了:“等一下,兄弟,这是个误会……”
我哪肯理他,继续再砸,不一会又碎了,再捡起一块再砸……
第三块石头碎了的时候,他的脸已经不成人形了,简直像个异星生物,上面全是鲜血,整个面骨都破了,人躺在地上晕了过去。
我差点吐出来,看着自己的双手,心里居然有几分害怕起来: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暴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旁边传来几声鸟叫,这是我和李燕约定的暗号,当下我也回了一声鸟叫,声音有几分颤抖,虽然学得不像,但也就将就吧。
过了一会,李燕果然现身了,她走得很慢,应该是身上还是不舒服。她走到那个偷袭者面前,低头仔细看了一会,然后眼神中看着我居然有几分惊讶,说道:“这是你干的?”
我侧过脸不去看他,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嗯,这人你认识么?刚才还偷袭我。”说着话,我比划了一下身上的伤痕。
她又看了看地上的偷袭者,有些迟疑地说道:“他刚才发出的声音有些耳熟,但这脸是不敢认了。”说着话,她用脚猛地踩了一下偷袭者的脸,那人‘呃’地一声痛叫,醒了过来。
那人一醒过来,仿佛就乖巧了许多:“大哥,哎,燕姐,你们好啊。”尽管此时他说话有些漏风,但明显神智还是清醒的。
我心里也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没出人命,以后千万不能这么冲动了。
李燕娇笑道:“哟,这不是崔哥嘛,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我心头一惊,难道是崔海涛?想想也是,好像真的是崔海涛的声音。
崔海涛讪笑道:“我这不是出言不逊被蒋大哥收拾了嘛,不敢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是吧,行,那你走吧。”李燕笑眯眯地说道。
我心想,让他走也好,我们逃亡途中总不能带着他吧。
崔海涛瞪大了眼睛,说道:“让我走?真让我走,那我走了啊。”
李燕笑道:“当然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嘛,崔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我也说道:“你回去之后,不要想什么歪点子,别再追来了,再追来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你了。”
崔海涛点头如捣蒜:“那当然,那当然,没错,就是这样的,那我走了啊。”说着话,生怕我们反悔转身就跑,他全身都被捆着,与其说是跑,倒不如说是挪动身体。
我一脸莫名其妙,这叫什么事啊?就这样让人跑了?正没想通之时,却看见跑了没几步的崔海涛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猛然回头望向我们这一边。
随后,我就听到一声枪响,崔海涛的头盖骨几乎被掀翻,他张大嘴想说些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像一截木桩一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危崖行走